女人有时候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喜欢变相的逼男人说谎话,许承诺,下保证,其实在她们内心深处,又何尝不知道这些是谎话呢?!就像幸福一事,根本不是一个人能保证的。也许女人本来就是爱听好话的,喜欢听男人骗她们,这样才显得男人在乎她们,找到一点儿自信。也许是预备好将来分手时可以指责男人而不被男人指责,掌握主动权,因为到时候她可以说:你给我承诺,我又没给你保证。
李高文突然想起了下午的事情,于是道:“霞姐,今天下午在我的屋子里,当时我差点忍不住就把你……把你……”李高文首先想到的词语是“上了,”想到这里,禁不住暗暗地骂自己邪恶,然后的脑袋飞速的运转着,去搜索一个合适的词汇,“差点就把你非礼了!”
田小霞低下头,道:“我睡着了,不知道!”
李高文心想:不会吧,好歹我也有一百多斤,压在你身上,你能睡着?!想到这里,李高文又道:“如果你没睡着呢?我把你非礼了,你是不是要告我,让我蹲班房?”
田小霞道:“我还是那句话,我相信你,才会跟你回家的!”
李高文似乎非常想要得到一个答案,于是追问道:“我说如果,假如,假如我非礼了你?”
“你不会的,也不敢!”
“我是说如果,假设的!”李高文进一步追问,甚至是逼问,气势汹汹的。
田小霞似乎感觉到了李高文一种气势上的压迫,一种源自男人的气势压迫,只好无可奈何的道:“如果你敢那样,我立刻就回郑州,以后再也不见你了!”
听完田小霞的话,李高文不禁又纠结起来:难道她真的一点儿都不喜欢我 ?可是下午的时候……也许她是害怕尴尬,所以一动不动故意装睡着,让我知难而退?如果我真的非礼她,说不定会挨她一记耳光?可是也不像呀,如果她真的不愿意,可以一开始就跟我生气发火,我也就不敢有下一步的行动了。或者因为这是在我家,她不敢跟我发火?也不是呀,她完全可以去我妹妹的房间睡,干嘛跑到我这里?他跟我妹妹不熟,不好意思总睡她那里……各种念头纷沓而至,肯定之后是否定,否定之后接着搜索肯定,疑问重重,杂念累累,李高文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炸了,不禁皱起眉头,闭上眼睛,使劲挠起了脑袋,挠得头发滋滋滋的响。
田小霞见李高文一副古怪的表情,也不说话,于是问道:“怎么了?”
李高文道:“我后悔让你跟我一起回来了。”
田小霞把身体一转,道:“好,我现在就走!”
李高文赶紧上前一把拽住,道:“霞姐,对不起,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也不是让你走。我是恨自己不能讨你喜欢。说实话,我这次回家,就是想躲开你,让自己好好地清静清静,准备迎接考试。可是你一来,我心里就更乱了。但是我也明白,我即使能躲开你,也躲不开我自己,因为我总是想着你,这不关你什么事儿。”
女孩子是需要哄的,即使一开始她不喜欢你,也能哄得她喜欢你。但是,在这方面,李高文是一个纯洁的白痴。
田小霞一贯强势的气势也下去了,转而温柔的道:“对不起,其实我这次来,就是想让你高兴高兴的。”
李高文松开田小霞,转过身去,不想让田小霞看见自己的眼泪,道:“霞姐,谢谢!不管怎么说,你能跟我一起回来,我真的谢谢你!其实你想让我高兴很容易的,只要……”李高文压抑着悲戚之声说不下去了。
这次轮到田小霞吞吞吐吐的了:“我……我……我……”
李高文偷偷抹了抹眼泪,道:“霞姐,你不用说什么!总不能为了让我高兴一时而毁掉你一辈子的幸福吧!只要你我都不死,我相信总有一天这一关我会跨过去的。”
本来两个人是高高兴兴地出来的,结果却因为那个“傅君峰”弄得各自心里都凉凉的。有人说女人的心是脆弱的,其实男人的心何尝不脆弱呢?只是平时生活中我们伪装了我们的脆弱,李高文是个直肠子,他不懂伪装自己的脆弱。
“我,我不太会说话,不像小秀那么能说会道的,会哄人高兴,如果是她来了就好多了。”田小霞似乎充满歉意。
“这都怪我自己,自作自受,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发哪门子神经,居然想玩这一手。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李高文越来越觉得自己伤心。
人在伤心难过的时候是不能惯的,越惯他他越觉得伤心难过,进而越来越悲观。就像小孩子哭得时候不能哄一样,你越哄他越哭,他越哭,你越哄,最后就变成一个爱哭鬼,还得要人哄,简直要人命。这个时候,应该好好教训他才是,李高文就是这样。但是呢,李高文骨子里又是一个自尊得要命的人,还教训不得。
田小霞沉默了,不再说话。
“对不起,霞姐,我心情不好,也惹得你不高兴了,您别介意!走,估计我爸也该睡觉了,我们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两人并未再挽着胳膊,而是分开左右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各走的的,显得陌生而又熟悉
到家的时候,李父已经歇息了,李淼下了夜自习回家正在泡热水脚,李高文道:“霞姐,你洗洗跟小淼睡,我去自己房间睡!”
李淼道:“哦,对了,哥!我爸看你房间收拾干净了,刚刚给你换了一个新灯泡!”
李高文进了自己的房间,打开灯泡,脱下衣袜,也未洗漱,就躺下睡了。侧躺在床上,面对着墙,想着中午时床上的情形,李高文笑着流下了眼泪。
是男人就应该努力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李高文不懂,虽然他已经21了,但是在心理上还只是个大孩子,算不得男人。
翌日,李高文,田小霞都起得很早,吃过早餐之后,李高文一改昨天悲戚的表情,笑呵呵的道:“霞姐,今天我带你到处逛逛吧!”
李高文带着田小霞出门向南而行,不一会儿向西拐进了一条小胡同,胡同的尽头有一个老式道观,青砖灰瓦,大门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个木质大门框,门框表面也都已经氧化风化了,被风一吹,簌簌的飘起些许尘土。李高文指着道观的门头介绍道:“霞姐,这是三义观,是道观。不过这三个字现在已经看不见了,我也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三个字,道观的名字是听老师说的,而且现在里面也没有道士,现在它是光州制药厂家属院。”
进了三义观,就见到了两根耸入云霄的铁旗杆矗立在院子里,李高文指着铁旗杆下方的碑文介绍道:“清嘉庆十四年,也就是公元1809年,光州当铺刘万昌联合4家陕西烟商捐资,由金火匠人徐福长、李世贞等用生铁铸成一对旗杆。铁旗杆基座为六方形6层,底3层石基有阳刻喜鹊闹梅、白云奔鹿、伯乐相马、二龙戏珠等浮雕图案;上3层系铸有各种纹饰和铭文的铁墩。杆高20米,直径0。28米,共重17500公斤,顶端各立一只展翅欲飞的金凤,凤下各盘绕一小一大、上下有致的蟠龙,四龙对峙,造型逼真。凤立顶端,龙蟠中间,有龙凤呈祥之意。用以悬挂铜铃的三层空心“万”字方斗位于龙凤之间。旗杆的下端各有一莲花虎头叼着一副铁铸对联,上联“铁杆颂德高千尺”、下联“铜柱表诚灿九霄”。”
田小霞摸着铁旗杆杆基,眯着眼睛仰望着杆头,道:“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李高文指着碑文笑道:“下面碑文有介绍,你自己看,再说我们上学的时候也学过很多次了。”
“你倒挺像一个导游的!”田小霞转眼看着碑文笑道。
“我倒是想干干导游,免费的走南闯北,饱览名山大川,培养培养的胸襟气魄呐!”此时虽然只是一句玩笑之言,不料三年之后,李高文倒是真干了两个月的导游,饱览了江浙两省的江南水乡风光。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田小霞仰望指着一根铁旗杆,道:“你看,那根铁旗杆上挂着一块铁铸的对联,怎么这根旗杆没有挂?”
李高文道:“其实我也只见过这一块铁铸对联,据说另一块铁铸对联在文革大炼钢铁的时候被熔了!”
田小霞摇摇头,道:“可惜,可惜!不过话说回来,建这两根铁旗杆劳民伤财的,有什么用呢?”
“古人没有马克思主义哲学思想的指导,崇奉释儒道三教,十分迷信,他们相信建造这两根铁旗杆,能上达天听,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国泰民安,千秋万代。其实,不管迷信不迷信,这两根铁旗杆总是一种积极上进思想的体现,乃是为国为民,可不是纣王建造鹿台,夫差修建馆娃宫,秦始皇建造阿房宫,用来个人享乐的。”李高文摇着脑袋,一派书生气息,卖弄着学问。
“好话歹话都让你一张嘴说了。”田小霞笑道。
出了三义观,向南再走不到几十米,就看见两个大水塘分东西而卧,中间一条南北走向的小径,小径南向的尽头是一座寺庙。
李高文边走边介绍:“你看那座寺庙,叫做南海观音禅院!”
田小霞笑道:“没想到距离你家这么近就有两家寺庙,你以后可要少干坏事儿,免得神明惩罚。”
李高文笑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你相信,神就在你头上,你不信,就没有神。”顿了一下,李高文一拍脑门,惊道:“哎呀,我昨天下午就差点儿干坏事儿了,神明饶恕!饶恕!”
田小霞笑道:“你差点儿干了什么坏……”那个“事”字还未说出口,忽然把脸一冷,“风言风语的,胡说八道,不理你了!”
李高文赶紧呵呵赔笑道:霞姐,“对不起,我错了。”说着又赶紧转移话题,“你可别太小看我们光州了,这里一共有三家寺庙,两个教堂,我带你看看。”
走到两个大水塘中间小径的时候,李高文接着介绍:“因为这家寺庙叫做南海观音禅院,供奉的是南海观世音,所以这两个水塘就号称小南海,而这条街也就叫做南海街,向北过了我家那边转向西,就叫做南国西天。”
“哦,这么说来,这两个湖,几条街的名字全都是因为这个南海观音禅院而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