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灰闻着淡淡的草药味醒来，角落里坐着一个身穿白色道袍的少年，他抱着双膝望向自己的眼神有探究还有失望。
“我是琼琳·格瑞，你可以叫我灰。”这个诡异的名字是为了匹配狂刀为她找的贵族家庭的姓氏琼琳。
“……”门被推开，一个少女被推进房间，她似乎已经没有自我意识，只是神情呆滞地任由后面的人推着前进。
“韩枫，下一个。”望着少年被带走，灰的注意力转到这个少女身上，听说当时的候选人中唯一一个少女燕采华，继承父母的优良血统后，她拥有天生的灵力，并且在贵族的大力栽培下，年仅13岁，便有晋升修士的可能。
韩枫，韩家的宝贝嫡系孙少爷，从小也是在父辈的大力栽培下年仅12岁便成为修士，除了灵力修为外，据说他还辅助修习一些擒拿术，也算是天才少年。再加上韩家是医药世家，想必他的医术基础也是有的，10岁的时候与北方的朱雀世家旁系的朱落定亲，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她望向那个少女，感觉无法从她身上问出什么，索性站起身来观察这间屋子，纸窗挡住了视线，她破开一个洞，望向外面是一个小院，院子里有类似厨房、茅房等配置。看上去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农家小院。小灰走过去推开门，门外竟无人看守。
走到院子门口再往外走，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了回来，跌坐在地上的小灰看向四周，立马有人从远处跑过来。
小灰赶紧捂着眼睛装哭，从指缝里观察那人的行动。他使用一根法杖开启了结界，结界打开的时候，小灰看到了一层淡蓝色的光晕从法杖处波纹般散开，瞬间一股清新的风还有那风里融入的灵力让她惊觉，自己从刚才进来便忽略的一个问题：这个看似普通的小院子里竟然隔绝了大部分灵力。无法回复灵力对于灵修来说几乎就是“武功全废”。
“也不知这琼琳家是走了什么关系，居然能让教院接受这种灵力匮乏的小孩做候选人。”过来的人，可能是懒得再跑一趟，将一个精致的黑色小手镯套在小灰手腕上，上面的晶石呈墨绿色，光润通透，煞是好看。一看就是价值不菲，也不知走的时候能不能顺走。
一直走了半个时辰才到目的地，这也归功于小灰的沿路拖沓，毕竟一个正常的三岁小孩，即使再活泼也有权利走一会休息一会儿。最后是走得旁边那人不耐烦了，一把扛起她就跑，才提升了速度。
看来耸立在山上的这座爬满藤蔓的城堡就是他们的老巢，浓郁的药味从城堡的窗户传出，一路走过楼梯，这样的建筑只有在她随狂刀去琼琳家认门的时候见过，只是这座城堡占地面积更大，从城墙上看，年代更为久远。
再往里，是一个一人高的石锅，下面生着火，上面有人踩在凳子上搅拌着。小灰对此有些好奇，就在这时，一个侍女抱着一个罐子走过来，将粘稠的灰绿色液体往下倒。小灰看向那些液体，能从里面感受到灵力波动，一种特殊的生命能量。
再往里走，与需要人扶着才能勉强行走的韩枫擦身而过。
抽取灵修者的灵力，却不让他们待在能够恢复灵力的地方。这件事，只有体验过才知道。
走到门口，侍女摘下手镯进行检查，发现上面的祖母绿没有任何变化，狐疑地望了一眼带她来的人，“大人，手镯没有变化，她可能……”
“三岁的候选人，就是一个笑话，可我们还得按着规矩来。”带她来的那人再次吐槽道。显然那位大人，非常看不起她这种“走后门的”。
小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配合地跟着侍女到椅子上坐下，看到又回到手上的那只古朴的手镯想着回城后卖掉能赚多少钱。侍女将她的手脚用皮扣扣上，看来之后的行为可能会引起她的挣扎。可是这个皮扣显然是为十岁左右的孩子准备的，即使扣到最里的一扣也根本绑不住她的小胖手。
侍女摸索了很久才从她的手上找准位置，一针扎进血管，血液开始往外抽取，鲜红血色在透明的玻璃管中，小灰开始有点头晕，这血红色似乎格外刺眼。
侍女将她的血液拿到旁边的试验台上进行融合，经过十几道工序后，加了各种试剂后，竟然呈现出水一样的透明色。生怕做错了，侍女再次将剩下的血液进行融合，还是同样的结果。
“这个孩子，没有本源灵力。”
所谓本源灵力，是指大多数天生灵力者在出生时自带的灵力，这种灵力格外珍贵，是他们的保命之本，一旦耗尽，他们会跟普通人一样。同时，本源灵力在经过岁月的积累后，能够跟随灵术师的修为一起成长凝练，最终浓缩成十倍、百倍甚至上万倍的灵力纯度，成为灵修者突破瓶颈，灵力产生质变的根本。
并且，这种本源灵力与生俱来，或许就是所谓的天赋。无论普通的灵修者多努力去扩大自身容器，提升灵力循环速度，都无法企及的高度可能就是那么一滴凝练的本源灵力。
如果本源灵力是他们提取的，那么少女的虚弱也可以理解。小灰已经不敢去想象那几个没有现身的候选人究竟遭遇了什么。
“我就说，一个三岁小娃能做什么？”送她进来的人似乎有管事的身份。
“那我们要将她送回去还是？”做实验的侍女以那人的意见为主，更加确定了小灰的判断。
“等主上决定，我先将她送回去。”
小灰再次被扛上肩，送回了小院，不用自己走路，就这样颠着，她也乐得自在，夕阳落下山头，小灰突然抬头望向那座古堡，心中暗暗发誓：定要用这些人的血来清洗这里的肮脏！
或许就连小灰都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这么大的脾气，但是想要守护的心情仿佛深入骨血，无从探究，毕竟它也是两年前才知道自己是只母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