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莹拜见夫人!”虽然未看到那女子的容貌,但是她温婉的声音为她赢得了林如玉的好感。
秦谨言仗着众人都看不到他,仔仔细细的逐一看过这些即将服侍林如玉的宫人们。
待将全部人都看过一遍,秦谨言的心安了一半。从面相上看,这些宫人还算不错,看来这位安公公对如玉是抱着善意,想要交好的。
被宫人簇拥着走进宫殿,安公公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圈,心中暗暗点了点头,小丰子这差事办得不错。殿内一应陈设尽皆完美,宫人也都是选的本分之人,想必馨德夫人用起来也能顺手,这份人情到此时为止,他算是送的十分完美。
以馨德夫人的聪慧,定也能领了自己的这份人情。想到此处,安公公看了一眼林如玉,恰与她含笑的眼神对上,林如玉微微点头以示感谢,安公公的心就此安了。
“想必馨德夫人也累了,我还要向王上复命,就不打扰夫人了,告辞!”安公公施一礼,就要告退离开。
“辛苦安公公了,入婳,送送安公公!”林如玉身边的大丫鬟忙紧走两步,去送安公公。
待出了殿外,入婳将一个绣工精致的荷包塞到安公公的手中,“辛苦公公,这是我家夫人的一点心意!”安公公一摸那荷包,空若无物,知这赏赐定不会轻。他倒不贪这个,但是越重的赏赐代表着自己越受重视,安公公脸上的笑又真诚了几分,“馨德夫人太客气了!”安公公笑着将那荷包拢入袖中,转身离开。
目送安公公走远,入婳这才转身回到林如玉身边复命。
林如玉端坐上首,彩莹站在离她稍近的位置,正在温声慢语的一一为林如玉介绍领头的宫人们。
待所有宫人都再次正式拜了林如玉,领了赏退下之后,室内恢复了寂静。
“您要不要用些膳食?!”彩莹窥着林如玉的脸色,温声建议。
“不了,我想沐浴之后睡一会儿!”
林如玉去沐浴,秦谨言自然不能跟随,索性趁此机会四处探看一下。
彩莹引着林如玉走到殿后一座建筑前,轻轻推开浮雕着映日荷花的白玉门,一股夹杂着淡淡硫磺味道的湿热暖气扑面而来。
林如玉皱眉嗅了嗅,双眼蓦地绽出惊喜的神色“温泉?!”
“是的!这里引了神女泉之水,常年使用可使肌肤细嫩,百病皆消!”
林如玉缓步走了进去,层层轻纱遮掩下,一方白玉池子上白雾蒸腾,几名随着林如玉进来的宫人围了上来,替林如玉除去衣服簪环。挥退伺候的宫人,只留下入婳和彩莹在身边侍候。
林如玉缓步走下台阶,温热的泉水慢慢包围住她,她坐在最下一层台阶上,这个高度正好让热水沫到她的脖颈处,彩莹从鎏金红琉璃瓶中倒出液体,在掌心搓了搓后,轻轻的按压在林如玉的头发上,力道适中的帮她按压着头上的穴位。
又泡了一会儿后,林如玉被扶着趴到白玉床上,柔嫩的手掌力按压过身体的各处穴位,玫瑰甜而芳香的味道充斥鼻端,林如玉觉得身体上的疲劳慢慢得到纾解。
沐浴过后,泡得骨软筋酥,浑身舒适的林如玉被入婳服侍着,擦净身体上的水珠,披了件细棉布的袍子,走到旁边的房间。
林如玉端坐在梳妆台前,由着入婳帮自己细细擦干长发。
一粉衫宫人从立着的众宫人中走出,伏身施了一礼之后,打开妆台上一个紫檀木镶金嵌宝的箱子,露出里面三排九个纯白透明小瓶子。
“牡丹,茉莉,栀子,梅花,橙花,桂花,檀香,桃花,荷花”纤细的手指一一点过那些瓶子“夫人要用哪个味道的头油?”女子的声音略有些低沉,不似寻常女子清脆,却别有一番味道。
林如玉的眼随着女子纤细的手指一一扫过瓶子,听到桃花的时候,视线微微一顿,她想起了那片绚丽的桃花林,以及那个惊才绝艳的少年,“桃花!”林如玉眼眸微合,遮住眼中的复杂情绪。
女子拿起妆台上的梳子,动作轻柔的帮林如玉梳发。
林如玉记得彩莹介绍过这粉衫女子,此女名为彩月。因其心灵手巧,极擅梳妆被派来服侍。透过镜子,林如玉静静的看着女子的动作,乌黑的长发在纤白的手指间滑过,很快被绾成了精致的发髻。串着细碎宝石的金链子被绾进发髻间,折射出绚丽的彩光。
装着精美首饰的妆盒被打开,林如玉随意一扫,点了一只金丝嵌宝的牡丹。彩月替她簪在发髻间,林如玉左右端详了一下,微微颦了一下眉,彩月从盛着簪子的匣子中挑了一只火红色鎏金琉璃蝴蝶簪子替林如玉簪在发间,红蝶艳丽,牡丹雍容,相得益彰,林如玉满意的点点头。
彩月转身净了手之后,挑了面脂在掌心化开,细细涂在林如玉脸上后,压了茉莉粉,扫了个柳叶眉,挑了桃色的口脂和胭脂,晕了面色染了唇。经过彩月的巧手,林如玉本就精致的五官添了两份仙气,越发好似神仙妃子一般。
梳妆完毕,林如玉褪了身上裹着的细棉布袍子,由宫人服侍着,穿上庆国的衣裙。
庆国的服饰迥异于赵国,赵国崇文,无论男女都是宽袍大袖,追求的是飘逸潇洒的仙人之姿。庆国尚武,男子皆紧衣窄袖,外罩宽袍,身配武器,随时可以上马作战。女子身着窄袖衣裙,外罩轻薄锦纱,既美观又不影响行动。
穿惯了繁复华美的大袖衣裙的林如玉,突然之间换成窄袖衣裙,一时间觉得很是不舒服,她眉头微动,彩莹忙温声询问“夫人可要换套衣裙?”
“不用了,这套就很好看!”林如玉并没有说谎,她现在穿的这套衣裙,是用淡黄色天丝锦织就。那天丝锦本身在阳光下就光华流转,其上又用金线细细绣制了盛放的牡丹。那牡丹绣得栩栩如生,金线在光下反射出点点金光,异常华美绚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