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凑热闹的李澜也拉着一脸不情愿的唐璿出了门,隔着很远就看到了皇上浩浩荡荡的阵容,李澜一脸的羡慕:“姓唐的,你说这么大的排场,要准备多久啊。”李澜一边兴奋的扒着栏杆,一边看着远方那一条长龙。手中捏着裙摆在风中摇晃,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
“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什么姓唐的姓唐的,我和你说过了,我叫唐璿!!!你一个养尊处优的郡主,不应该叫这么粗鲁的称呼吧,再者,你一个郡主,你怎么可能没有见过皇上出行,也不知道你兴奋什么。”唐璿冷冷的看着眼前激动地小人。但双手却轻轻地放在距离李澜不远的地方,生怕她从栏杆边摔下。“啧”李澜黑着脸转过头,“你懂什么你个姓唐的,我和父亲母亲一直都是住在边疆的,是因为这两年父亲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皇上这才把家里接进京都,皇上也时不时会将父亲叫来宫中说一说边疆的一些事情,不然你以为我会有机会来见娇娇?还我养尊处优,倒是唐公子受不得。”
“哦......那还真是小爷我孤陋寡闻了。”唐璿顺势也趴在栏杆上看着李澜所看的方向。“那我就舍命陪君子,陪我们没见过世面的李澜郡主看会吧。”李澜从栏杆上下来,狠狠的踢了一脚唐璿。“那我们优秀的唐公子怎么能用小爷这种词呢,果然你才是养尊处优的那个纨绔子弟啊。”
“很痛的你懂不懂。”李澜这一脚确实是让唐璿有些吃痛。“我是看你一个小姑娘我陪你呢,你倒好,还来踹我一脚,我什么身价你知道吗,踹坏了你赔得起吗!!”“呵呵呵,踹就踹了吧,说不准这一踹我们唐大公子负负得正变得正常的说不定对不对。”李澜不甘示弱,眼睛虽然看着远方的长龙,但最终却依旧快语连珠“你.....你......孺子不可教也!!”
“切,谁稀罕教。”笑声里,满是年少轻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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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和众嫔妃原是说傍晚便会到,等真正到了之后已经是夜晚了,不仅阵势浩大,人数也很多,灯光沿着长龙一起舞动,在山间形成了一道不一样的风光。周道务站在人群的前端,还是有些紧张。这次会面会看到很多他之前从没见过的人,包括很多没有见过的皇子公主,虽说那次灯会和生辰宴上见到了很多人,但都是只匆匆一眼,都没来得及细细打量,估计连谁是谁都不一定认得出来。
人群很快就到达了清麟寺门口,本以为这就可以一睹众人的面容,但却只等来一堆一堆的太监宫女,他们神色紧张,生怕出现一丝差错,天色已深,距离他们看到那条长龙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才见到了所谓的皇室。周道务总算是看到了不少面生的人,“想必他们就是百姓津津乐道的皇室吧。”不得不说,他们的到来一点都不像宫外人说的那样不堪,也没有像别人说的那样纨绔,反而每位皇子都是器宇轩昂的模样,像是带着光一般,向他们走来,他们谈笑风生眉宇间尽是轩昂。其中有一位郎君的模样吸引了周道务的,那位皇子和周道务一般,身着一身圆领长袍。与周道务不同,周道务穿着倒像是位翩翩公子,而那位皇子却给人一种大气的风范,脸上眉星剑目,倒是有着那些路边老人所说的帝王之相,但是眼光一转,便看到那位皇子的腿部,走起路来十分吃力,像是有着陈年的腿疾,李一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回头说道:“那位便是当朝太子,李承乾,是文德先后的嫡长子。”周道务点点头,又问道:“那他的腿........”“皇兄很小时便聪慧敏捷,父皇和先后更是爱喜爱的不得了,但是就在先后去世的几年前,有次外出打猎,从马上跌落,腿伤严重。听说当时甚至说这辈子都走不了路,但是皇兄一直都在努力康复,即使现在走起路来还是吃力,但是也比从前好了很多。”“是这样啊,那可真是可惜了。”周道务摇摇头。表达出一丝叹息。
“听元直说,父皇在去年选秀中选中了一位才貌双全的娘子,听说是位姓武的才人,我还没见过呢。”李一好奇的将头往外探了探。
终于,在万众瞩目下,皇帝的身边的大太监可算是来了,本来还在讨论的众人马上安静了下来,并且低下头,准备跪拜。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周道务和李一终于看见了皇帝的影子,身旁还跟着无数的宫女,包括韦贵妃,早就听闻韦贵妃长相倾国倾城,但是依旧没有人敢抬起头。大家都默不作声的低着头,直到人群从眼前走过,大家这才松了口气,但也依旧不敢大声说话,还是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们远去,也不知道多久,大家才散去。再一看,早已是深夜,估计是要明天才会开始真正的捕猎,李一拍了拍周道务的肩膀,“走吧,想必父皇母后也累了,明日再去吧。”周道务点点头,跟着李一回了房间。
今天一天的折腾没想到就看到了几个人和皇帝的一丝步伐,两人也累了,便慢慢走回卧房,李一先坐在了椅子上,伸了伸懒腰,“今天还是要委屈你睡榻了。”周道务点点头,从桌上拿起杯子倒了杯水给李一,再给自己倒了杯满满当当的水,一饮而尽“今天来了好些人,我都没怎么见过,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认得出来的。”李一噗嗤一下笑出声,“你是不是今日在外面累着了问我这个问题。”
“啧,怎么讲话的。”
“没什么没什么,我刚刚和你讲的那个就是李承乾,大家都挺怕他的你信吗,刚刚跟在他后面的就是他的两个弟弟,一个是李泰,一个是李治。你之前从未见吗?”“嗯,上次元宵可能有见过吧,但是没什么印象。”周道务走到门边,将门关上,一道去了一旁的窗户关窗。“那你今日怎么一眼就看到了皇兄,听你这话说的,当时元宵你的注意力都去哪里了。”李一拍拍手,准备起身。“当时我注意力不是全在你身上嘛,哪有心思去看他。”窗户关上后风便不再进来了,室内也没有那么的凉爽。
沉默。
“那什么,明天应该就要开始正式捕猎了,你准备一下吧,我先去休息了。”李一尴尬的打破宁静。向卧房走去,周道务笑着摇摇头,看着那个落荒而逃的小姑娘,又将窗户打开,看向窗外,紫竹斋的风景确实好,他们住的地方也是和别处一样种满了竹子,门外一道青石小路,伴着清风明月倒是别有一番滋味,秋初的天气一向凉爽,晚风吹得竹叶沙沙作响,周道务站在窗前愣愣的发呆。
“好。”他又将窗户关上,坐到了那张贵妇榻上,良久都没有说话,李一昨夜应该也没睡好,今日又如此闹腾,想必也已经睡得很沉了吧,周道务脱下了鞋,绕到那张床的边上,垂着手,认真地看着已经进入梦乡的李一,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细细打量她的眉目,也是第一次觉得那样的面庞盛满了月光和温柔,眼睛紧闭着,那层睫毛好像正在闪烁着,周的目光从额前那几缕不安的碎发看起,慢慢向下看,沿着她的鼻梁,再慢慢到达她的嘴唇,看着那正熟睡的脸和那日吻上去后奇妙的触感,这让他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安燥热。晚上的凉意丝毫不能赶走他内心的炙热,他走向床边,缓缓跪了下来,让自己的脸和李一的脸靠的更近一些,更近了,更近了,近到周道务好像都可以听见李一的心跳声,那样的剧烈,想必自己一定是听错了,那样的心跳应该是自己的,对,自己的。他俯下身去,眼睛也随着身体的幅度渐渐闭上,呼吸变成的紧促,他甚至可以感受到李一的温热的呼吸拍打在他的脸上,就差那么一点点了,就差那么一根发丝的距离了,马上就要碰上了。突然他猛地睁开双眼,呼吸和心跳同时停滞。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她,忽然他就变得有些害怕起来,马上将身体向后靠,轻轻站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这样做李一会不高兴,毕竟他们之间可还没什么......没什么呢?他也说不清楚。而前几次都是在她清醒的情况下亲吻的她,今天这样,难免有些乘人之危的意思,想到这,周道务马上转身回头,快步绕过屏风,坐回那张小小的榻。心情难以平静,真是莫名其妙,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还是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自己真的是有些大意了。回到榻上后,一旁的李一好像翻了个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刚刚过去吵到了她,不过幸好没有在她转身的时候被发现,不然可就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但是周道务心里还想着应付明天的捕猎,他已经猜到了明天应该是会有些人出来挑衅滋事的,他得先做好准备,这样的想法可并不是空穴来风,他在和李一定完亲后,便听说京都中有好些达官贵人想要求娶李一,他们的目的则更为单纯,就是纯粹的想要巴结韦贵妃这根大树罢了,但是李一竟然下嫁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大家都抱着怀疑的态度,但是也都没有说出来,明天那么多皇亲国戚,想到这,周道务心里便觉得有丝紧张,但是夜已深,耐不住困意,周道务还是在榻上睡着了。
与此同时,边上那位小公主可是一直羞红了脸到现在,李一从小便觉浅,只要有一点外界的声音出现,都会影响到她的睡眠,因此远风还说了好几回她很娇气,所以当周道务从屏风绕过来时不小心撞到了屏风,周道务自己也没注意,也没想到这一点点小小的响动就将李一惊醒,本来也就刚睡着没多久,这么一闹,脑子反而更清醒了,但是她依旧装成熟睡的样子,就想知道这位鬼鬼祟祟的小郎君想要干嘛,周道务可算慢慢挪到了她的床边上,轻轻将身子倾了过来,李一瞬间明白了他要干嘛,心里那个激动,但是依旧表现得风轻云淡的样子,所以那颗跳得狂烈的心脏,其实就是李一的心跳声,估计那傻孩子也没注意到吧,李一将眼睛闭得更紧了,其实那刻她是很想很想睁开眼睛与他对视的,但是一定得要忍着,李一可以感受到他的鼻息在靠近,甚至可以感受到周道务两鬓的发丝的拂过,李一开始紧张了,一切准备就绪,可就在此时,李一明显的感觉到周道务的动作暂停了下来,一切好像被掐断,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李一还是没有睁眼看,但是她可以感觉到他匆匆离开了,许是绕回了那扇屏风。李一笑笑没有说话,睁开了双眼,但是她现在的姿势还是背对着周的,她实在想转过去透过屏风看看他在干嘛,但是又怕被他发现,最后真的忍不住了,慢慢的转过去看着她,因为有一扇屏风挡着,周道务在那头也只能看到她转身的动作,至于眼睛,鬼知道她有没有睁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道务也躺下了,李一依旧没有睡着,还是看着屏风里周道务的轮廓,还在为刚刚那个没有结束的吻遗憾。他应该睡着了吧。李一这样想着,便蹑手蹑脚的下了床,也学着周道务刚刚过来的样子,小心翼翼的俯到周道务的旁边,李一大胆多了,就这样跪坐在一旁看着他的睡颜。没有任何犹豫,轻轻地,浅浅的,悄悄地在他那两瓣唇瓣上留下了一个刚刚没有完成的吻,周道务好像感觉到了异样,皱了皱眉。李一看着心里觉得好笑,但是又觉得周道务皱起眉的样子依旧好看,自己真是不疯魔不成活了。
事闭,李一又回到那张已经凉了的大床,带着微笑,陷入了沉睡。
有风拂过,吹着两个人牵绊中的爱恋,一切都是那样的神圣美好,一切都是那样的令人向往。一扇屏风又能遮住什么,时过境迁的岁月都没有冲散他们的爱恋,更何况这路上的所有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