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阴气拿什么开脉,靠阳气吗?天蓝曾是暖玉,阳气的特性他再了解不过了,就算紫薇是赤霞,也绝无可能开脉!
但天蓝也是天资横溢之辈,武功练到他这程度,已经到了恣意随心的地步,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惊呼道:
“难道你是想换一种开脉方式?”
阴气如针,刺破关隘,这是天下人的共识,但武功也是人所创的,路并非一条,任先生若是能找到新的方法,称他一声大宗师也不为过。
任先生默默点头:“我是有这个想法,天蓝,你有想过吗?不论明脉阴脉还是小经脉,它们究竟是什么东西?”
为了心中执念,任先生曾遍阅古籍,这想法不止是他一人生过,许多先辈也都思考过这个问题。
人们开脉明性几千年,他们穷究天地至理,连武功都不知换了多少代,可对脉络的发掘仍是一片空白,虽称为脉,但不似根络,感知上却更像是一团混沌迷雾,习武之人能打破它,却无法认知它的本质。
天蓝也被这一席话触动:“其实我也想过,为何开脉之后,人便能获得种种神异,行常人不能行之事,这委实不符常理。更奇怪的是合道势,与天地相通借用威势,在上古仙人中也是佼佼者才能做到,怎么我们随便摆出个姿势就能完成呢?”
神山崩塌后,人们虽然艰难活下来,但别说神山为何崩塌了,连后世的许多谜团都没能破解。
任先生又说起似是不相干的话:“我不相信前人的智慧不如后人,更何况神山塌后的一开始,还是有不少仙人存活的,以他们的智慧,这等开脉方式理应不用多想。”
“可根据记载,引阴气之法出现时已经是百年后了,为何武功出现的如此之晚,这又是一桩遗案。”
天蓝见他皱眉苦思,哈哈大笑道:“管这些做什么,我们活在当下就好,就算知道这些发生的原因,和紫薇有什么关系?”
关系当然大了,任先生还有许多话想同他商议,毕竟自己没有真正习武过,但天蓝很明显对此不感兴趣,他只得继续道:
“要开脉也简单,在我看来,阴气如针的话或许有误——”他轻飘飘一句话就否认了从古至今被人奉承的至理,“当是阴气如风,脉如迷障,风过而心静。”
“要破遮蔽心灵的大雾,可不止风能做到。”
天蓝笑道:“你是想说,阳气如火,焚烧殆尽吗?”
他本是暖玉转而习武,任先生这等惊世骇言,天蓝倒也能接受。
“你想法是好,不过暖玉能自发吸纳阳气,在体内却指挥不动,你的导引阳气之法完成了吗?”天蓝直指核心要害。
“有模糊的概念,但没有完善。”任先生摇头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收集各家的武学秘籍,就是要借用他人智慧,但我发现他们威力虽然不同,可立意都是大同小异,就是偶有新意,也逃不出古人钳制,终究是拾人牙慧,只能让我开开眼界。”
“到如今,真正于我有用的,反而都是在阳城所见,一是华阳法师的《华阳经》,二是金昆的《飞鸿踏雪泥》,一个说明大大小小经络之能,一个能让阴气略具阳气特征。”
天蓝诧异道:“你想要阳气化为阴气?这是绝不可能的!”
任先生不多解释,只是说道:“我自然知晓,不过是借鉴其中道理罢了,放心吧,我心里有打算了。”
任先生说的轻巧,天蓝却为他担忧,开创一门功法哪有那么容易,更何况是前所未有的导引阳气,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可能性更大,不行,我得帮帮他......
“我的武功虽好,但心思大多花在械斗上,导引之能也就‘一般’,”天蓝跺脚道,“不行,我要把武尊这老头子找出来,他在这方面可是天下第一!”
任先生笑道:“面见武尊也是我来仓城的目的之一,不需着急,我们还有时间!”
天蓝的眼神复杂,他没想到任先生早已默默筹划此事如此之久,听他描述,这武功显然是特意为紫薇准备的。
天蓝看向姿势扭捏,显然还在发脾气的小女孩,心里不禁叹道:他默默为你做了这么多事,你一定要争气,不可辜负他的心意!
......
紫薇似乎又回到了阳城,她还是又要学阵法又要习武,唯一变的就是教导武学的人从老祁变成天蓝。
天蓝用心教导了紫薇数日,总算让她记住了三报文剑法的行招。
任先生多日在旁“监工”,他见此欢喜点头,显然对进度十分满意,紫薇正得意时,天蓝却摇头叹道:“要教你可真不容易!我已经没让你记行气路线和合道势了,单单套路都要练这么久!”
紫薇斜眼撇视了他一眼,这段时间下来,由不得她不承认天蓝的厉害,自己在武学天赋上确实比不过他,但小女孩还能自我安慰一番:天蓝的阵法造诣几乎为零,自己还是有比他强的地方。
她虽说心里服了,嘴上却不讨饶,谁让天蓝整天念叨自己!
紫薇冷声呵呵笑道:“我这人有个怪毛病,越厉害的武功我练的越快,那些庄稼把式我却怎么都记不住!”
天蓝眉毛一挑:“听这意思,你是说我的三报文剑法不行?”
小女孩扭头哼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天蓝微微一笑,他突的用左手中指连弹三下右手腕,随后紫薇眼前银光一闪,不见天蓝是何时拔剑,也没看清他是什么时候收的剑,眼前的险峻山石便分成了六块。
任先生在旁提醒:“这是南边那个富商摆在家门口的观赏之物。”
“在仓城谁敢向我伸手要钱!”天蓝浑不在意的一挥大手,随后对呆若木鸡的紫薇笑道,“我这剑法如何?”
回过神的紫薇嘴硬道:“和老祁比差远了!”
天蓝仰头大笑:“哈哈哈,我的剑法确实一般,比不得此种好手,毕竟不是我最精通的兵器。”
“我只是见你练的剑法,故此先传你此招。”他负手气定神闲道:“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各类兵器我都会一点,上一个老师只会剑法,所以你只能练剑。”
“现在告诉我,你最喜欢的兵器是什么,我立刻就教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