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九明被一阵吸溜声吵醒。
他的肚子咕咕叫个不停,自从前几个月附近村庄莫名死人后,人们都不敢独自外出,地里的粮食也只收了小半,这段日子人人都是饥一餐饱一餐。
九明瞳孔放大,眼睛渐渐适应黑暗,但他的心扑通直跳,往日熟悉的房间多了份诡异感,像是多了什么。
又是吸溜一声——
奇怪,似乎比刚才小了许多。
吸溜、吸溜,声音越来越急促,九明的心却莫名平静,这声音听着很是悦耳,他听着听着身体就逐渐变得轻飘,自己像是变成了摆脱束缚飞向天际的云霄。
九明一脸满足,带着微笑闭上眼睛......
几天过去,周围的人发现古怪,踏入他的屋子后,很快在九明的床上发现一具干尸。
......
祝离积急匆匆来到尹自愁处。
他气喘吁吁道:“任先生,该出城了!”
任先生很快理解了他的意思:“风小姐这么急?不是说线索还没完全掌握吗,不等过完年再解决村庄的事?”
祝离积也很疑惑:“我也不知道风小姐究竟在想什么,不过这事早点结束也好,省得百姓受苦。”
两人还在交流,又看见殷柏、殷斐兄弟也来了。
殷柏见到任先生就大声嚷嚷:“先生,听说您也要出城,我们兄弟赶忙就来找您。放心,您给我们改过刀法,我们一定会保证您的安全的。”
蹲在角落喝酒的老祁觉得自己的工作受到了挑战:“就凭你们练了几星期的刀法?到时候别缩在你爷爷后面抖就行了。”
任先生没理这几个活宝,继续问祝离积:“出事的村庄有几个,离阳城多远,要走多久,需要在外逗留吗?”
祝离积一一回答:“听说有四五个,有的离村庄阳城挺远,有的村庄还在山上,肯定是要在外待几日的。”
“如果是这样——”任先生不再询问,拿出自己的小包裹呆呆看着,好像里面藏着克敌的锦囊妙计。
紫薇在一边探头探脑:“叔叔,我们是要去旅行吗?”
“这几天你就待在尹自愁这,那都不准去!”
紫薇不敢相信的睁大眼:“凭什么?”
任先生没回话,以行为表明自己的决心:他把紫薇抱起,丢进了书堆里。
“这几天就待在这看书,等我回来!”
说完,任先生和几人离开。
紫薇看着任先生转身离去,挣扎着想起来,结果尹自愁像抓猫一样一把揪住她的后颈:“你叔叔都叫你待这了......”
深知紫薇德行的尹自愁开口恐吓道:“老实点,小心我不给你饭吃!”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紫薇的注意果然被转移了,像个小兽龇牙威胁尹自愁,“不给吃饭,我就吃你!”
尹自愁表面上还在和紫薇斗嘴,心里却深深担忧。
“这次事件极其诡异,任先生,遇事一定要三思啊!”
......
任先生和老祁跟随殷家兄弟来到城门口,老远就看到了风小姐和她身边的一群人。
其中很多身影任先生颇为熟悉,好像在金溪山会上都见过。
华阳法师见任先生来,开口问好:“任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任先生微笑施礼:“法师好。”
两人正说着话,人群中突然出来一个倩影,脸上挂着高傲,她两手伸出,抓住殷柏、殷斐的耳朵呵斥:“你们俩来做什么?”
两人弯下腰哎呦哎呦的叫唤,连声求饶:“轻点、轻点!风小姐答应过。小妹,我们可不是偷偷来的。”
殷小妹可不相信他们的话,转头询问闻风声:“风小姐,是这样吗?”
见她点头,殷小妹不禁抱怨:“您肯定是被骗了,就他们这三脚猫的刀法,两三下就得被人弄死。”
“赶紧给我回去!”三人就像是老鹰抓鸡,你探手,我躲。你伸爪,我再躲。躲来躲去两人躲到任先生后面。
两人在他身后喊冤:“我们已经参悟了刀法,现在我俩的武功已经不是往日可比了!”
殷小妹哪里会信,还不肯放过他们:“你们每次都这么说!”
任先生见殷小妹手都快伸到自己脸上,退后几步,咳嗽一声道:“殷小姐,确实如此。”
原本无视他的殷小妹停下脚步,凑近任先生,微微仰头,双眸上下打量着这位她从没放在眼里的青年。
虽然她比任先生矮,可殷小妹的目光能让人认为,她是站在高处看的。
“你是谁?”
“我姓任。”
殷小妹像是没听到,仍问:“我问你是谁!”
两人就此僵住,任先生闭上嘴和殷小妹冷冷对视,就在殷柏殷斐以为他们会对视到天荒地老时,一双纤手把两人隔开。
梁梅插在两人中间,面对殷小妹严厉道:“任先生是南方来的暖玉,学识渊博,不可怠慢!”
任先生这才发现原来梁梅也在队伍中,不过也正常,殷柏、殷斐还有尹自愁都这么怕她,想来武功定是不弱,闻风声没理由不请她。
殷小妹见是梁梅,收起咄咄逼人的态度,但嘴上仍开口:“梅姐姐,你可别被某些江湖骗子耍了,这种人本事没有,吹嘘倒是厉害。”
殷柏有心为他正名:“任先生本事可大了,以前我们总练不好殷家刀法,给他一看,马上就可以改成给我们能练的了!”
殷小妹本来面带不屑,听到这句话后表情再也维持不住,下意识捂住胸口,觉得自己迟早要被这两个哥哥气的短命。
就算这刀法再难练、再不堪,那也是祖宗传下来的!
她尖声大叫:“你们居然把刀谱给外人看,是觉得祖法治不了你们了!”
殷柏脸也白了,他意识到自己的失言。
殷小妹连城都不想出了,摩拳擦掌准备在把这两个没头脑押回族里前先收拾一顿。见此任先生、老祁还有祝离积默默远离了两人,队伍里的其他人双手抱臂一副要看戏的样子。
好在风小姐及时解围,她喝退殷小妹:“有什么事等回来再说,现在最要紧的是把附近村庄的事解决!”
看戏的人群很失望,牵着马匹又散开。躲过一劫的俩兄弟也不敢去殷小妹那边,干脆和任先生走一块了。
殷小妹临走时犹有不甘,见殷柏两人低头不吭声的窝囊样,转头威胁任先生:“你等着,这事没完!”
等殷小妹走后,两人才敢开口。
他们一同向任先生道歉:“对不住,给您惹麻烦了,不过放心。小妹只是说说而已,殷家刀法在殷家已经没人练了,只要我们舍下脸求情,小妹一定不会追究。”
队伍开拔,几伙人各自抱团,只剩闻风声和几个侍卫在前面领路,只是祝离积这个家伙神不知鬼不觉的又绕到她的身边。梁家人牵着载满干粮的马匹,神态自若的欢声交谈,看起来根本不把这次事件放在眼里,殷小妹和梁梅凑到一起,只是她的脸色仍然不好看。
任先生看着这队伍,心里忧愁,根本不在意殷家兄弟说了什么。
老祁见两个青年男子一手牵着马,一边互相推搡,刀鞘在腰部砰砰作响,忍不住摇头:“他们以为是在游山玩水吗?”
他看到任先生不做声,只是低着头把玩着他的石片:“小子,你看起来焦虑。”
“老祁,你有听过把人吸干的事迹吗?”
任先生握紧石片:“这次出事的村庄,虽说死者死状大致相同,可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
老祁并不在意其中的弯弯绕绕:“你怕了这种死法?”
他拍拍身上的剑:“管它是天灾还是人祸,有祁某人在,你还慌什么!”
任先生远远看见祝离积凑到闻风声跟前媚笑的样子,忍不住叹气:“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等到了村庄,也许就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