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上一支蒿勾住两人的刀,嘴上还不饶人:“在南方,谁不知我雪上一支蒿的威名,有谁敢当着我面舞刀弄剑!”
梁兴明没有时间去嘲讽雪上一支蒿的自我吹嘘,被迫弃刀后,兰若步步紧逼,双拳压得他喘不过气,只得不断倒退。
梁家另外两人手臂肌肉一鼓,发出暗劲震开铁钩,兴彻挥刀冲向雪上一支蒿,兴树则是转身想去支援梁兴明,但一条铁鞭拦住他的去路——
雪上一支蒿转着手中的双钩,眼珠子也随着刀滴溜溜的晃。兴彻的刀舞的很花,白亮刀光散乱,印着地上耀眼的雪刺的他眼睛一眯。
兴彻的反应也很快,眼前人破绽才露,他深吸口气,手中的刀就已递到胸口。只可惜,雪上一支蒿比他更快,单手下拨,刺啦一下勾住长刀,兴彻刀身上暗蕴的奇劲竟然奈何不得他。
“大家族的子弟,武功都是这么差吗?”
兴彻憋足气力,拼命抽拉着刀柄,脸颊胀的通红。雪上一支蒿见此嘲讽一笑,手一松任由兴彻拉回自己的刀,心中充满猫戏老鼠的快感。
在从前,自己别说是和这种大家族子弟战斗了,连正眼都不敢瞧他们......
雪上一支蒿不知身边伙伴的出身如何,但他知道自己原本的样子——极其下贱,贱到连名字都没有,遇到金昆前成日在街上像鬼似的浑浑噩噩到处游荡,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冻死在无人问津处。
遇到金昆后,他才算是真正活着。
金昆教给雪上一支蒿自己的独门武功,但练武只是手上练是练不成的,还得多看各类书。书看多了后,他自然而然的决定给自己起个名字。
名字一定要特别,不能和大狗、二柱一样平凡,就像他手里握着的双钩,世人大多练刀,他就一定要挑个与众不同的练。人如此、兵器如此、名亦如此。
金昆、空青、兰若等人与自己练的都是一套武功,但他练起来与其他人不同,他越练越快,手快、钩快、身法最快。于是他最后决定给自己起个特别的名:雪上一支蒿。
不是很精炼,但够威风!
锵!梁兴彻又是一刀,打断了他的思绪。
和空青不同,他已经足够听兰若的话,放的水都够成江河,可对面那个家族子弟还是不知死活的拿刀对准他。
梁兴彻接连砍出几十刀,每每都被雪上一支蒿轻松拦下。
雪上一支蒿的耐心已经耗尽,他没兴趣和这些垃圾玩下去了,他又一次钩开劈来的刀,威胁的话一字一句的从他嘴里慢慢挤出:“你——真——想——死?”
梁兴彻的手微微颤抖,他把目光投向其他兄弟——
梁兴明的拳脚功夫虽说不差,但他一身的本事大多还是在刀上。兰若身上不携带兵器,一看便知武功都在拳脚上,梁兴明的拳挥的再凶再急,他也只当清风拂面,似乎单手就能破尽梁兴明的所有招式。
兴树的情况更是窘迫,当他的刀和空青的铁鞭一磕后,立刻发现阿平一刀便败的缘由。
空青的力气强如鬼神,寻常人根本无法与之抗衡。那浑黑的铁鞭在兴树眼中如山如狱,刀鞭相碰的瞬间,铁鞭就直压刀背弯向兴树胸口,兴树当即单膝跪地,侧身就地一滚,这才躲过一劫。
等这一系列流畅到不知练过多少次的动作完毕后,兴树慌忙起身持刀对准空青,却仍然心有余悸。
如果不是家族里系统的教过卸力法决,现在他应该也和阿平一样躺在地上生死不知了。
梁兴树不敢再和空青对碰兵器,只能移动身形狼狈躲闪,试图再寻机会。
只是久守必失,只要一下失误,他之前的努力就会成为笑话。
刺啦,尖锐声音响起,梁兴彻手中一松,他收回目光惊愕发现,手里的刀不知何时被雪上一支蒿强夺走了。
“和我放对也敢东张西望?”雪上一支蒿已经大致了解眼前人的功夫如何,“没意思,这点本事也敢来偷袭我们,下辈子多练练吧!”
雪上一支蒿随手丢下宝刀,他脚下点了两步,体态轻盈,兴彻只是眨了下眼的功夫,他就欺身到前,面带冷笑,挥着铁钩要把梁兴彻的脑袋割下。
手中已无利刃,梁兴彻绝望的挥动双手,试图在临死前多挣扎一会——
他心里想到的却是其他:“必须给兴明、兴树再多争取时间,我不能给梁家人丢脸......”
正当梁兴彻闭目等死,雪上一支蒿兴奋的睁大双眼时,一道小巧黑影嗖的一声从远方射来,看起来目的是两人的正中间。
雪上一支蒿眼睛余光很快看清了来物:不是什么淬毒暗器,瓦片而已。
他甚至还有闲功夫在心里评价:速度偏慢,虽然比普通人快出不少,但对于习武之人却不太合格。
雪上一支蒿轻蔑的翘起嘴角,就这种东西,也想吓住他?果然,和这些家族子弟厮混的人,脑子都是一个模样的。
他没有停手,反倒加快了几分。
空青和兰若当然注意到了飞来的瓦片,空青只是撇了眼就收回了目光,但原本家住阳城一带的兰若看到后却是脸色一变。
“是瓦片,难不成?”
兰若被自己的猜想惊的背流冷汗:已经没有时间提醒了!
他当机立断,直接从地面踢起一个石块,飞向空中的瓦片。
兰若踢出的石块速度比瓦片快了不止一筹,破风声极为刺耳。
不需要兰若开口提醒,雪上一支蒿听到来自兰若方位的破风声就已经发觉不对,他从声音里就能听到其中蕴含的急切心思。
虽然他没感觉出什么不对,但出于对同伴的信任,雪上一支蒿瞬间下定决心放弃杀死梁兴彻的机会,选择急速后退。
那瓦片被石块打的一歪,从半空直落地面,只是过了片雪花自头落到脚底的时间后,瓦片一亮,猛的炸开!
梁兴彻当即被飞崩的碎片打的遍体鳞伤,一声不吭栽倒在地,雪上一支蒿因为退的快,幸运躲过一劫,等他回身看到梁兴彻的惨状,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好毒的暗器!”
空青的目光也被爆炸声吸引,顺着声音看到远处两个急速赶来的人影后,他微眯眼睛,须臾间就下了决断。
他一改轻松的姿态,双目圆瞪,右脚以地为轴,转动腰身,微提左膝,手上肌肉青筋暴起,口中大喝一声,铁鞭自上斜下劈头盖脸砸向梁兴树!
梁兴树被唬的魂飞魄散,空青挥鞭的速度比刚刚还快了一倍,似乎无论如何都躲不过这一鞭了,无奈之下,他只得反向一滚——
这正中空青下怀,在他的眼中,梁兴树在地上滚动速度显得极慢,但他一直在耐心等待,直到等到梁兴树背对着他时,空青眼睛一亮。
他先是把鞭向上一抛,再反手握住铁鞭的中端,对准梁兴树的心脏发力掷去。
“啊!”梁兴树当场被他钉在地上,口吐鲜血,身体抽搐几下,眼睛微微向外鼓起,显然活不成了。
“兴树!”梁兴明悲痛大叫。
兴树死了,兴彻也倒在地上生死不知,难道流岩村就是他们兄弟葬身之地吗?
祝离积和任先生终于赶到,祝离积见到地上两人的惨状,吓得连连倒退。
任先生远远就见到空青干净利落的杀人手法,他抿住嘴唇,知道现在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