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少爷左转右绕,来到一处门前。
他畏畏缩缩先是探头观察,还未看清其中状况,屋内突然冒出的声音便惊的他出了身汗——
“还看什么,进来吧。”
梁少爷摸着后脑勺进门,面上已是换了副憨厚姿态:“父亲近日繁忙,还是注意身体为好!”
梁家主抿了口茶,放下器具后没好气道:“你少给老子来这套!”
梁少爷小心翼翼来到梁家主身边,挂着假笑连道冤枉:“不是说最近有一帮人闹的很凶吗,为此家族想必是费尽心思,父亲怎么可能不忙!”
梁家主不以为意的摆手:“这算的了什么,随便派几个底下人处理就好了......”
他见梁少爷听了自己的话后愣在原地,顿时明白梁少爷不只是嘴上说说,当真是把这事放在心上了。
梁家主眼睛微微眯眼:孩子还是需要提点啊。
“你和雨公子他们一块学着阵法快一年了,到现在同雨公子相处的如何?”
梁少爷下意识的回答:“咱们的关系还可以吧,雨公子为人大气豪爽,和每个人的关系都不错。因他的天资在我们中也是最好了,一个基础阵法花上个把月便能看懂,秦老那群暖玉也很喜欢雨公子。”
即使贵为梁家的少主,他提及雨公子时也掩盖不住语气中的崇敬之意。
“等等,说着大事呢,父亲问我这个干什么?”梁少爷反应过来。
梁家主心底生出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这才是大事啊!和这种事相比,外面的事又算的了什么!”
“与每个人都处的不错,换而言之就是和每个人都......”
梁家主刚想嘱咐梁少爷多和雨公子亲近,梁少爷不耐烦打断话头:“事都没处理完呢,问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老爹你还是想想外边那群人怎么应付吧!”
梁家主看着梁少爷无辜的眼神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正要发作,又生生忍住,只是冷眼问道:“既然你这么讲,心里一定是拿定主意了,不如同我说说?”
梁少爷背冒寒气,正纳闷是怎么回事,抬眼正好看到梁家主似笑非笑的眼神——
糟糕,得意忘形了!
每当父亲露出这神情,之后要是自己没答好,肯定是没好果子吃的。
梁少爷艰难的吞了吞嗓子,磨磨蹭蹭的一点点挤出话:“大概、大概就是摆明车马,打压对方无礼条件,再寻几个不痛不痒的答应便是了。”
他答完后低着头不敢看梁家主脸色,等了半晌后却听到前方的一声幽幽叹息,不禁万念俱灰——完了!
深知眼前人脾气的梁少爷心里哀嚎:您别叹气啊!
本以为自己“难逃一死”的梁少爷没等到狂风骤雨,梁家主平静道:“算有点意思,不过还是差了点。”
就这么个傻儿子,还是耐下心吧。
梁家主先把雨公子的事放下,教诲道:“你记住,遇上这种事,开始一定要蛮横,态度越差越好!”
......
梁兴彻又把眼前人的刀打落在地,无视他屈辱中夹杂着怨毒的眼神,淡淡问道:“还有谁敢上来?”
一众人尽皆失声,已经是第七个人了,可没一个能出来打压下梁兴彻的嚣张气焰,甚至连他的衣角都触摸不到。
梁三叔搓着手对柯犒笑道:“要不——就这么算了,再比下去,伤了彼此兄弟和气就不好了。”
梁三叔说的好听,不就是瞧不起他们,觉得不配同梁家人比武吗!
一位腰悬朴刀,身背弓箭的汉子推开人群,走出后对梁兴彻简单一句道:“我试试。”
人群传来:“是庄哲!”
王开诚无视身边嘘声道:“他弓箭使的不错,有我三分火候。”
梁兴彻颔首道:“我听过你的名字,是条好汉!”
两人也不再多言,庄哲双手握着刀柄,也不见他有其他动作,只是静静站在原地。
梁兴彻见此也松开握着右手腕的左手,饶有兴致道:“没有‘合道势’的刀法?”
看庄哲没有否认,梁兴彻笑道:“我也不占你便宜。”
梁兴彻改为单手握刀,直勾勾的冲向庄哲,庄哲也不惊慌,眼里全然没有梁兴彻身影,只是看着他的手腕——
等到梁兴彻欺身贴近扭腕上撩,庄哲瞳孔一缩,倒退半步后膝盖微蹲,咬着牙横刀劈出,听刀身凄厉的破空声似乎是要把梁兴彻连人带刀一同劈成两瓣!
他竟忍到这时才露出獠牙:庄哲并非没有“合道势”,只是要欺瞒过梁兴彻罢了。
面对如此险境,梁兴彻脸上仍然不见惶恐,他好似早就预料到庄哲动作,手一松刀便不受控制的砸向庄哲脸颊——
庄哲唬的后仰极力躲避,手中朴刀也被带的微移,梁兴彻借此退了一小步,两人似是心有灵犀的两个小动作下,那朴刀便擦着梁兴彻胸口的衣服而过,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梁兴彻却没打算放过庄哲,他右手松了刀后,便飞起左脚直踹庄哲小腹。
庄哲腹部传来剧痛,但他硬生生忍住蹲下的冲动,一样是脱刀出手,借势脚尖一点后身形爆退,双手抓向身后的长弓,似乎是要给梁兴彻一记狠的。
这几番波折看的王开诚与何自强目瞪口呆,见庄哲似乎要用弓箭,忽略几人一同的立场,下意识开口道:“比武而已,用弓箭不好吧?”
梁兴彻见庄哲如此动作,蹲下身子后向前方冲刺,但他握住插在地上的长刀后就不再追击,梁兴彻紧接着深吸一口气,拉开腰胯,脚踩八字......
见此熟悉一幕,任先生心思微动:难道梁兴彻也会......
果不其然,庄哲双腿交叉而立,摆出又一奇特“合道势”后弯弓搭箭,正欲对准梁兴彻时,梁兴彻引刀一拉,一道快若雷霆的刀气便此发出——
现场除了三位暖玉之外,无人看清那一抹刀气,人们只能看见梁兴彻一挥刀后,庄哲手中的长弓便断为两截,连带着头顶的发梢也割去不少。
庄哲原地呆立着,双手死死拽着手中残弓,一时竟不曾动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