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同样回礼:“受人之托罢了,早有人料想到会有小人会对仓城贵客不利,故此派我护卫。”
这么说来今晚我是被两个家伙盯着入睡的......
林冬忍住心中恶寒,嘴上叹道:“城主果真神机妙算,否则今晚我定难逃此劫。”
男子笑道:“不是城主,是雨公子嘱咐我的。”
“哦?”林冬眉毛一挑,自己竟是想错了,“原来是雨公子救了我。”
他心里正思索其中代表的意味,仓城的一群人带着各式兵器匆匆赶来,将他围在中间嘘寒问暖,男子见此对林冬轻轻点头微笑后,便像他来时一般悄然离去。
仓城人忙着询问林冬:“喂,你看得出刺客是谁吗?”
有人呛声道:“你蠢啊,黑灯瞎火的林冬能看出来?”
场面一片混乱,可像是被夜色侵袭一般,原本像是被翻过来的城主府出乎意料又逐渐变得安静,吵闹的侍女护卫们一个个又回屋歇息,远处的光亮向着众人方向一个个逐次熄灭,黑夜一点点将众人包围,越来越多的身影重归黑暗,一切又似乎从未发生过。
一个性子急的娃娃脸年轻人见此胸膛一阵起伏,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揪住城主府一个还未离去的护卫大骂道:“你们阳城人就是这样做事的?刺客还未抓住,怎么就停下了,万一被刺客逃出府中该如何是好!”
“城主府的守备内紧,外更紧!”护卫不慌不忙的回答,同时一点点掰开他的手指,“方才我们细致搜查过后找不出可疑踪迹,府外更不曾见到可疑人影,”
年轻人恼怒于他的冷漠:“这才过去多久,那刺客还能飞不成!就不能再多搜查几次?我们的人可是刚刚遇刺,阳城人都是这么对待客人的吗?”
护卫没有出言反驳,只是微微一躬身后自顾自的走了,他离去时似乎还带走了城主府内的所有光明,只留下仓城人被逐渐逼近的夜幕吞没。
年轻人见此气的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刀,心烦意乱的原地打转:“出了这么大的事,城主不露面就算了,闻家也没个管事的过来说明问候。”
“这鸟婚还结个什么!”
“休得胡言,闻城主多大年纪了,经得起折腾吗?再说了,他是什么身份!”林冬斥责道,“要是坏了少主的事,不说旁人,我们也不会饶你!”
年轻人悻悻住嘴,他颓然叹气时,又看见黑暗中林冬的嘴角似乎勾起一丝微笑。
雨公子派出的护卫、翻遍城主府都找不到的刺客、过了这么久一位闻家中高层都不现身......
护卫的话并非无用,林冬再回忆起今晚的遇刺,总算是明悟自己这群人的到来对阳城究竟意味着什么。
阳城看上去波澜不惊,实则早已暗流涌动!
想到这,林冬对仓城一众人道:“我这屋子住不了了,现在出了这事,估计没人能睡好,今晚我们就先都到一处,商量以后的对策吧。”
众人皆是赞成:“是极是极,我心里总觉得毛毛的,这城主府快待不住了。”
他们进了处宽敞屋子,点起烛火后,如众星拱月一般围着林冬。
年轻人还不死心,他对众人愤愤不平道:“我们在发出声响时就立刻动身,刺客怎么可能在这短短一段时间内消失,他们不肯用心去找,不如我们去把这老鼠揪出来!”
林冬制止了他:“不要轻举妄动,那刺客武艺超凡,放在仓城也是前五的高手,你擅自去寻他,且不说能耐他如何,但一定会彻底得罪闻家人!”
众人想起林冬住的那座被“分尸”的屋子,有人嗤笑道:“那刺客连自己手中兵器都掌握不好,这也算高手?”
他们来自武风昌盛的仓城,心里对阳城的习武人自然是瞧不上,随便钻出一个刺客就能在仓城排到前五?怎么可能!
林冬听到这心思微动,但他又摇头:“说不准,今晚若不是武尊保佑,我一个照面就要死了!”
“哈哈哈,武尊现在又不在这,你在我们面前拍他马屁又有什么用!”仓城人尽皆哄笑,武尊再强也是凡人,难道他还能在仓城发功到阳城吗。
“是真的!”林冬也没过多解释,他又道,“你们不信就算了,但你们今后一定要小心,那黑衣人在今晚的刺杀只出了六招,我和那男子就几乎丧命,随后他又能轻易远遁脱身,这是真正的高手!”
“那该如何是好?”众人听他说的严肃,心里也惴惴不安,他们嘴上调笑林冬,但心里还是认同他足以担任领袖的武功与头脑。
连林冬都只能勉力抵挡,换做他们会如何?
有人提议道:“不如我们搬出城主府吧?”
另一人断然否决:“人生地不熟的,贸然出去等于把自己送到那些不怀好意之人的刀口下。至少闻家确实是不想我们出事的。”
仓城人你一句我一句商议的火热,那年轻人目光一撇,发现林冬一直没开口,而是脸色严峻默默注视着晃动烛火,他虽然性子暴烈,但能被武尊选入队伍,自然也是个聪明之人。他虽然不如林冬知晓的多,但心中稍加思索,也明白林冬的顾虑。
“你在犹豫究竟该如何选择吗?”
方才仓城人的话让林冬心里又多了一层疑虑:那刺客一放能轻易摧毁房屋,一收间又能让男子无法抵御,这种收放自如、随心所欲的高手,会收敛不住自身的杀气吗?
他听到选择一词从年轻人口中说出时,再想起来阳城前某人对他说过的话,不禁眼前一亮,这才明白这一系列的事下各色人掩盖的真实目的!
林冬自信笑道:“行了,都不用争了。你们急,有人比我们还急,今晚就是证明,一些家伙已经忍不下去了,想要我们做出选择。”
“选择?我们是要去见闻城主吗?还是阳城里的那些家族?”
“不不不。”林冬意味深长道,“有时不选择也是种选择。”
“你莫不是在说胡话?被今天的刺客吓傻了?”一人探手摸向林冬额头,被他没好气的打开。
“难道我们就这么干等着,闻风声就会飞到仓城不成?”
“不会飞过去,但自会有人抬她过去。”林冬目光一凝,“你们都听好了,接下来我们在阳城唯一要做的事——”
“就是等!”
几人正要反驳,又被林冬强压下:“什么都不需要做,等就足够了,但记住——”
“以后在阳城无论是谁,无论他要问什么,你们都打个哈哈糊弄过去,什么都不要说。”林冬又招手把一群人划拉成几组,“你们都一齐行动,不要与人争执,也不要受伤,更不能死人!”
“有些人就是等着我们来激化一切!”
仓城人被林冬一连串的话弄的摸不着头脑:“这话从何说起,你好歹和我们解释吧。”
林冬没有多说,只是笑道:“临走前,少主曾经对我说过,此次去了阳城后闭口、闭眼、闭心即可。”
少主料事如神,亏自己白费心思在阳城如此布置,现在才发觉,少主说的分毫不差啊。
他一脸微笑看着仓城人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嘴角的弧度却愈发冰冷:想要我们自己被吓的主动抬脚在阳城这片死水里掀起波澜?那何必让他们这些外人亲自动手,自会有人对付这种用心不良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