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谢伯岩他们并不知道,早在他们面前揭开这个秘密之前,华羽文就配制药水成功,把药水中浸泡过的绸帕拍了一组的照片——从各个方向、各个角度拍,甚至逐字拍,甚至一道笔画一道笔画地拍。
她拍这么多照片拿来做什么?谢伯岩兄妹做梦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个窈窕才女,居然就是母亲的转世——她早在几天前,就在网上把这组照片传给了笔迹鉴定专家王一鸣。
就在赴约参加谢伯岩兄妹家宴的前一天,和张浩然、谢君一起吃完火锅,回家的路上,她接到了王一鸣的电话:“华小姐,你所提供的图片,虽然是繁体字,可是经过鉴定,和你提供的另一份样本,在书写习惯上异曲同工,在笔迹上完全吻合。基本可以认定,是同一个人的手笔。”
华羽文提供给王一鸣的另一份样本,是一份草拟的合同——良辰美景画廊下个月将在成都锦城艺术宫举办大型画展——合同末尾,遒劲有力的笔锋,赫然一个签名——良辰美景画廊的老板,兼知名画家——梁辰。
果然,那是同一个灵魂。虽然,历经半个多世纪的沧海桑田;虽然,你的脸已不再是当年的旧模样;虽然,你的身体,已经是另一具躯壳,可是,茫茫人海,却还是让我找到了。灵魂,终究还是当年那个灵魂。当年,你说,“会有一张网,一个节一个节地去找”,终于,我找到了。你的魂,不会变!可是,前世的你,可曾料到,今世的网,那不是有形的渔网,却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互联网?
这半个多世纪,你想不到,变化有多大。
什么都变了,唯独我的心,没有变。
我努力攻读博士学位,我努力成为一名医生;我穿上学位服,戴上博士帽,照了很多照片,我想发给你看,可是你,知道吗?
月在天心,月在天心,月亮,在天空的心中;月儿,在天龙的心中;可是,梁辰,我又是否在你心中呢?
从日本打中国那年算起,七十五年了,足足四分之三个世纪,那块绸帕的秘密,足足在我心中藏了七十五年。未婚先孕,无家可归,战火纷飞,忍辱负重,十年浩劫,水淹火炙,什么都经历了,什么都走过了,为了你,我不怕。可是,你心中,究竟有我吗?
那块绸帕,我珍藏了七十五年。你知道,那有多难?
三天后,华羽文收到了一个很大的包裹,是一个长1.5米、宽1.2米的大型玻璃柜,里面是淡蓝色半透明的液体——张浩然快递过来的培养基。
华羽文住的是一套三十平米的小公寓,阳光极好,布置也很淡雅温馨——两年前向父母借了一点钱,加上自己的积蓄,按揭买下的。为了安全起见,她请搬运工把玻璃柜搬到私人地下车库,然后,亲自拆封,靠墙边放着,大小倒是刚刚合适。
安顿好了以后,她戴上无菌手套,把那根试管打开,把里面那个毛茸茸的、软若无骨的、有点像毛毛虫的一个东西——小心翼翼地放进玻璃柜。
这是一个秘密——属于华羽文和梁辰的一个秘密,不,不,是属于月儿和天龙的一个秘密。
不,不,这是张浩然和华羽文创造的一大奇迹,是可能会震惊世界的一件大事。是福,是祸?那就只有上帝才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