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回将军府之前便认识了。”
秦淮本以为他们认识不久,却没想到两人认识的时间那么久。
秦蘅是他父亲当年亲自带回来的,刚带回来的时候才五六岁,整个人粉雕玉琢的,看过的人都赞不绝口,巴不得定下来做自己孩子,秦蘅小时候就很漂亮,但是整个人像个瓷娃娃,身体不好,风吹就病,一病就是小半月,那时秦淮就觉得这个妹妹真是娇气的很,不过父亲那时候告诉他,这个妹妹是他的亲妹妹,不论如何都要好好的保护她,秦淮那时还小,对兵法武艺天赋异禀,是个骄傲的小子,对这个被突然带回来说是亲妹妹的丫头没有什么感情,自认为秦蘅是个柔弱的小丫头。
直到父亲战亡,母亲殉情自杀,偌大的将军府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以及这个常年在外头养病的妹妹,一时间,秦淮明白了何为世态闲凉,他的骄傲,自尊,被狠狠的践踏在地上。
那段日子,是他认为柔弱的妹妹一直陪伴在她身边,他也终于明白为何父亲经常说妹妹是上天赐给他的,偌大的一个家,在她的管理下,恢复了原先的光景,那时她才九岁。后来秦淮到了十五岁,领兵打仗,势必要恢复将军府曾经辉煌,那时年轻气盛,执念太深,误入敌军埋伏遭受重创,那时十岁的秦蘅给她出了破敌之道,让他一战成名,成了众所皆知的少年将军。
从那以后,将军府便重振辉煌,而且更加耀眼。
在那段期间,秦淮也知道了秦蘅的身世,他的记忆里曾有一段时间,父亲失踪,时隔三年才回来,原来那时候父亲深受重伤被大河国长公主所救,没了记忆,与那长公主相恋,生下秦蘅,后机缘巧合下恢复记忆,知道家中还有妻子在等他,而在大河国又有妻女,然而堂堂大河国尊贵的长公主这么可能给一个已有正妻的将军当妾。
当时大河国正值内乱,长公主的哥哥,也就是太子被害,大河国主病亡,大河长公主不能置之不顾,担起重任,更不能让有心之人知道他父亲的来历,便让他父亲回去他自己的家国,此后各做陌生人。
而秦蘅那时出生后没多久,为了避免灾祸危及到她,大河长公主便把秦蘅送到凌虚阁,交由老阁主亲自扶养教导。等到大河国内稳定,再将她接回了大河国,而她与顾浔便是那时在凌虚阁就认识了。
顾浔的父亲是顾王爷的哥哥,不喜朝堂,偏爱江湖,与凌虚阁的老阁主交好,自然也喜欢待在凌虚阁上,不过顾浔小时候因为父母在他面前去世,所以自幼冷淡,不喜热闹,说话,常年带着一张面具极少示人,以至于秦蘅在凌虚阁上多年,未曾见过顾浔的真面目。
秦淮听秦蘅这么说,倒也明白了几分,两人的情谊的确是自幼便有的,那这么说来,顾浔给秦蘅那么多药是因为自幼情谊?
“那你过几日走,应该可以去木家去给木老将军祝寿,木家的请帖早就送来了。”
去木家秦蘅自然欣喜,再说了她还有些事情要做当然应下来。
隔日,轻未漾果然来找了秦蘅,不过实在明夏国内,不敢太过招摇,以防被有心人看了说是将军府与别国有染。
两人在庭阁相聚,秦蘅眉眼低垂,不见情绪,只看着窗外人来人往,好一副祥和之景。
轻未漾在一旁吃着甜点,不知从何说起要带她回去的事情。
“蘅姐姐啊,你在这里待了好久了吧,是不是要,嗯,要回去看看啊。”
轻未漾说的磕磕绊绊,被秦蘅一个平平淡淡的眼神扫过来后背都有冷汗下来。
“过几日你准备回去了,我就和你一起回去。”
“不过,回去之前,我还要做一件事情,我想让你给我配一味香料,你家中对这种东西外行,我要的是店中卖不得的。”
轻未漾眉头微皱,看秦蘅的样子不像是说着玩,若是卖不得的香屈指可数,而秦蘅要的她大致也猜到了,神色严峻的应下来,秦蘅做事从来不和旁人说,除去谢家那位陪在她身边的小公子了解,其余的人只有在事情发生后才知道她究竟干了些什么。
木老将军少时战功赫赫,为人正直豪爽,与不少人结交,所以今儿他的寿宴倒是不少秦蘅从未见过的人来。
木梓姝一早便在门外等着,虽说是接礼回客,不过她身边的人都清楚,她早早的出来,就是为了等秦蘅,见着秦家马车缓缓而来,木梓姝快步走下台阶,看着秦家兄妹两人下来。
秦淮在朝为官,手握重权,连她父亲都要客气几分,她自然不能造次,乖乖巧巧对着秦淮福身行礼,秦淮点头回礼。
正巧木云柔出来见着秦淮,不自觉的羞红脸,她在楚荆几年下来也难得见着那么多模样俊俏的少年郎,虽说木梓姝一家为她挑了不少好人家,但是在这些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木云柔故作姿态的走到木梓姝身边,自认端庄娴雅的模样向秦淮福身,而秦淮一向对儿女情长的事情无感,敷衍的点头回礼。
秦蘅面上虽然平和,但眼中已是冷光乍现,木梓姝注意些,想必是木云柔的心思被秦蘅看出来,不过想想也是,这个表妹的心思哪里逃得过秦蘅的眼睛,还妄想这人家哥哥,心中默默叹气,拉着木云柔准备招呼进门,见着宫中马车都来了,只好作罢。
木梓姝以为陛下会随意派个人来赏赐些东西就罢了,但没想到下来的竟然是陛下身边的大红人沈衍。
木梓姝忙让身边的丫头进去通知父亲,自己便上去顶了顶,那沈衍说到底还是个狠角色,就算父亲不说,大街小巷的关于沈衍的传言也不少,她也小心的问候几句。
还没等父亲出来,另一位让木梓姝后怕的人又来了,锦衣卫指挥使顾浔,娇俏的面容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如何是好,只好硬着头皮又上前招呼几句。
顾浔这个样子还算是好脾气,应了一声,眼神扫过来,有意无意的落在秦蘅身上。
终于等到父亲出来,见着两人都有些发愣,沈衍代表陛下来问候自己父亲倒也说得过去,可这顾浔,他可不记得他家与顾浔有什么交情值得他来一趟,要知道顾浔可不是个喜热闹的主儿。
“看来我来晚了。”
声音温润如玉,来人正是裴予琛。
木尚书不禁有些头大,这三人相当于半个朝堂,突然的都出现他父亲的寿宴上,应该说是他父亲的面大,还是各位人物实在没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