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竺是本地人氏,又是徐州首富,家大业大,其威望,也是空前,甚至超过刺史陶谦,在徐州,你可以不知道刺史陶谦,但不可不知首富糜竺。
若真由糜竺担任郡丞,还真能压制住张炎等人,唯一的缺点,就是糜竺从未在官府任职,且他本是商人,自古商人低贱,恐有人不服。
但在原来的三国里,糜竺被陶谦征辟为徐州别驾,想来若有陶谦出面,自然能让世家无话可说。
“若糜大哥为郡丞,思琮就担任长史,不要推辞,张炎若不服,便让他试试本太守的剑。”杨昭一锤定音。
次日,杨昭便前往刺史府,面见陶谦,上报自己想让糜竺担任郡丞一事。
陶谦思量半响,道:“由糜竺担任郡丞,本府并不反对,其实本府早想征辟糜竺,由他出任徐州别驾,由恐其无为官经验,被他人所指,故一直捉摸不定,既然杨太守欲让其任郡丞,本府便出任命文书,杨太守自去招来便可。”
“谢刺史大人!”杨昭大喜。
陶谦取过笔墨,写下了糜竺的任命文书,就连长史王慈的任命,也一并写了。杨昭本就拥有任免职权,陶谦写文书,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况且,由刺史府亲自任命,任凭他张炎再能耐,也不敢说什么。
收下文书,杨昭并未着急离开,而是对陶谦道:
“刺史大人,官家任命杨昭为东海太守,本就是为了制作精盐一事,此乃关乎洛阳,关乎天下的大事,杨昭自然不敢马虎,只是如今,盐场已在备建,可这守卫盐场的兵马,却未有着落,还请大人教我!”
陶谦明白,其实这是杨昭借制作官盐之名,找他要兵权呢!可又拒绝不得。毕竟这东海郡的兵权,说起来也是掌控在他手中,杨昭找他,也无可厚非。
陶谦道:“杨太守辛苦!既是为了官盐,本府自当鼎力相助。这东海郡兵,原为五千编制,可徐州历来太平,故现有兵马,只有两千人,皆由都尉曹德掌控,驻扎在城外军营。”
“杨太守既来,可唤来曹都尉,命其再招兵马,凑足五千之数,守卫盐场,应当足够!不知杨太守觉得可行否?”
杨昭暗笑,这曹德,估计便是徐州曹家之人,陶谦麾下兵马,都是其亲信曹豹掌控,这曹豹,便是曹家之人,后来还是吕布岳父,就是三国中,刘备征讨袁术,张飞奉命守下邳,为解酒瘾,张飞命麾下众人一同饮酒,曹豹不饮,被张飞鞭打。
曹豹记恨在心,趁张飞醉酒,引吕布攻下邳,徐州因此易主。
曹豹曹德,皆是姓曹,又都掌兵马,若无关系,杨昭还真不信。陶谦次举,看似同意杨昭招募满五千兵马,但这兵马,还是由曹德掌控,或许说是陶谦掌控,真是个老狐狸。
杨昭故作为难,道:“刺史大人,杨昭离开洛阳前,官家曾言,这精盐乃天下之重,特批为官盐,既为官盐,那盐场守卫不可太少,亦不可不精,前往洛阳的沿途官道,亦不可少了精兵拱卫,故特许杨昭募兵两万,盐场驻扎精兵一万,太守府郡兵两千,其余八千人马,驻扎徐州境内官道,至于出了徐州,自有各郡兵马护送。”
“嘶!”陶谦吸了口凉气,整个徐州兵马,也不过三万有余,还分扎各郡,这杨昭如此一说,岂不是要和刺史府分庭对抗?
见陶谦沉默不语,杨昭又道:“刺史大人不必忧心,这两万人马,官家既允,便是徐州兵马,皆为徐州平安,以防宵小,若是官盐有失,你我皆成朝廷罪人,可若是能保官盐无恙,顺利到达洛阳,刺史可是第一功啊!”
“果真?”陶谦有些意动。毕竟这精盐,朝廷如此重视,若能成功,这功劳,便可封侯,杨昭既然拉上他,他怎能不心动?
杨昭暗喜:“确实如此,到运送官盐之时,刺史亦可派兵护送,朝廷既知,如何不肯派功?况且,官盐乃徐州所出,大人是徐州刺史,是成是败,皆有大人一份。”
其实杨昭也是蒙一下陶谦,朝廷并未让他募兵两万,不过凭借张让和灵帝的分成,日后再报知朝廷,他们也不会说什么,况且,光凭守卫盐场之由,便能让朝中大臣闭嘴。
杨昭暗示制盐之功,有陶谦一份,他又怎能不心动。杨昭想拥有自己的嫡系兵马,就得由官盐为由,再行招募。至于曹德,就让你掌控两千郡兵又如何?等拥有了两万人,分分钟灭了你。
陶谦思量许久,问道:“那杨太守这两万兵马,当如何安排?”
来了!杨昭暗道,陶谦还是不想失去这两万人的掌控。
“刺史大人,这两万人马,昭欲设水军五千,驻兵海岸,步兵一万五,五千人驻扎盐场,其余一万人,除驻守的郡兵外,都驻扎徐州沿途官道。”
如此一来,东海郡内便有一万多兵马,又伸到徐州其余几郡,任谁也不敢轻易得罪杨昭。
“那这统兵之人……?”
“刺史大人,统兵之人,皆由朝廷任命,毕竟此乃朝廷大事,兵马当为朝廷兵马。”杨昭说道。
他可不想让陶谦亲信统兵,借朝廷之名,来堵住陶谦,毕竟何人通兵,还不是由杨昭说了算,到时让张让告知灵帝下旨便可。
陶谦点点头,若是朝廷派人统兵,他还是能接受,便同意了杨昭募兵的请求。
杨昭大喜,原本自己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让陶谦同意自己招募兵马,能有个五千人就不错了,没想到陶谦真同意了募兵两万。
按捺住心中的狂喜,杨昭又道:
“刺史大人,这两万兵马,所需兵甲粮草颇多,如今杨昭刚刚到任,太守府中兵甲粮草不足,刺史大人可否……?”
陶谦猛然抬头,死盯着杨昭,这刚要了人,又要兵甲粮草,欺人太甚。
“没有!刺史府兵甲粮草,都已分发各郡,府中并无多余兵甲粮草。”
杨昭并不相信,徐州富足,况且现在太平教并未起事,多年无战事,养十万兵马都有余,这两万兵马的兵甲粮草,怎会没有?
“刺史大人,若无兵甲粮草,必定耽误募兵,恐官家不悦,怪罪我等。若能及时募得兵马,官家得知,皆是刺史提供兵甲粮草之功……”
陶谦眼睛一亮,若朝廷得知自己提供兵甲粮草募兵,必定给自己记一大功,虽不能封侯拜相,但赐下些奖赏也是不错。
心里已经同意,可该装还得装,陶谦道:
“如此,待本府清点府库,给杨太守凑足兵甲一万副,粮草二十万石,作为新军之用,其余的杨太守自行储备,待来年秋收,本府再予资助,如何?”
杨昭大喜过望:“多谢刺史大人!”
离开刺史府,杨昭忍不住哈哈大笑,一旁的盖伦满脸懵圈:“主公为何发笑?”
杨昭看着盖伦,大手一挥:“走,回家招募兵马!”
回到糜府,糜竺已从朐县返回,杨昭便喊上瑞兹,一起来见糜竺。
一见面,杨昭就满脸喜色,道:“大哥,大喜啊!”
糜竺一懵:“贤弟,喜从何来?”
杨昭先取出两份任命文书,道:
“大哥,近日小弟为无人可用发愁,今日去见了陶刺史,求得两份文书,任命大哥为东海郡郡丞,王慈为太守府长史,哦,这便是王慈,乃我本家客卿,有大才,听闻小弟做了太守,特来投奔。”
糜竺和瑞兹互相打了招呼,各自拿着任命文书,高兴不已。特别是糜竺,他本是商人,早想进入官场,可苦于无门,今日做了郡丞,已是如愿。
至于瑞兹,他本就知道这事,对他来说,算不得大喜,杨昭应该有事没有说完。
“贤弟,大哥能够如愿,多亏了贤弟,这的确是大喜,我这便命人摆宴,我们不醉不归!”糜竺大笑。
杨昭笑道:“大哥,不着急,一个郡丞,算不得大喜,我这还有一事。”
“哦?贤弟还有何喜事?”糜竺诧异,对他来说,能做官已是喜事了。
杨昭哈哈大笑,道:“小弟初来,麾下无人,那掌兵都尉,又非我亲信,十分苦恼。今日见了刺史,小弟便以为朝廷制作官盐,需兵马驻守为由,想让刺史同意小弟自行招募兵马,刺史大人也知官盐之重,便同意小弟募兵两万,守卫盐场。”
“什么?”糜竺瑞兹皆是大惊,同意自行募兵已是不易,没想到还是募兵两万,这可快赶上一州兵马了。
“不止如此,刺史大人同意给小弟兵甲一万副,粮草二十万石,所以小弟才说是大喜。”杨昭又得意笑道。
“这的确是天大的喜事,可刺史大人为何会同意?”糜竺虽然高兴,但却有些诧异。
“定是刺史大人想得一份制盐之功!”瑞兹想通了其中关节。
“正是!”杨昭大笑。
几人皆是大喜,杨昭得意道:“如此一来,这徐州我杨昭还怕谁?”
瑞兹含笑点头,这两万人,便是自家主公的家底,在这即将到来的乱世,便有了立足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