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街上住的可都是皇亲贵胄,皇子府也在这里,夜晚的巡逻一向比较频繁。
入了五月,淮安城的集市就会往后延迟一个时辰,巡防使为了确保安全,亲自在琼华街巡察。
突然听到打斗的声音,循着声音过去,是五皇子府,巡防使韩秉在门口喊了一声,便冲了进去,就看见好几个黑衣人。立马吩咐手下保护五皇子。
黑衣人的功夫不弱,看到他们来了就撤了,可五皇子却被刺了一剑。府里乱成一团,最后还惊动了皇上,派了太医前来。
第二天南忆清遇刺重伤的消息便传的沸沸扬扬,此时的苏霁月正在陪着爹娘哥哥们用膳。
心不在焉的吃完了早膳,便听到去涧溪村的人换成了大皇子南嘉诚。这让她更加疑惑了,不行,她得去涧溪村一趟。
“你想去涧溪村?”
正在苦恼的苏霁月听到这话,更烦闷了,“要你管。”
“本尊能让你去。”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
“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也不是什么大事,本尊要吃烤乳鸽,板栗烧野鸡,酒酿清蒸鸭子,花香藕…其他的容本尊再想想。”
这么多肉,怎么不腻死你呢。
“小月儿心里不愿意?”
这人怎么像肚里的蛔虫似的。
“本尊不是强人所难之人,只是这涧溪村连着那梅西镇…”
这人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不管是什么,她都得去了才知道,于是立马换了一张明媚的笑脸,“瞧尊主说的,小女子还有很多美味想介绍给尊主您尝尝呢,就等您赏脸呢。”
“小月儿的脸,本尊是一定会赏的。”
“那尊主您有什么法子?”
“等着,午膳之后自会见分晓。”
也不知道这货是怎么使唤的动邪医,让他跑来替哥哥把了脉,还说什么让哥哥去梅西镇的梅林修养几天,用那里这个时节的雨水做药酒,对哥哥的身体大有益处,可是雨水却要刚接的,不能储存在罐子里,否则就没用了。
这种鬼话,苏霁月是不信的,可从邪医嘴里说出来,爹爹和娘亲就信了。因她日日要为哥哥弹奏《祀魂》,也就跟着去了,同行的还有萧凌岳。
从淮安城出发到涧溪村需要三日的路程,为了哥哥的身体,他们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发了。
他们一路行的不快,好似游山玩水,第二日的时候才走了一小半的路程。
“月儿,刚收到消息,大皇子早上就出发了,而五皇子在昨天晚上就悄悄溜出城了,去的也是涧溪村。哥哥办事效率高吧。”
“阿岳哥哥,我们得赶在他们之前到。”,苏霁月直接忽略他得意的脸。
“放心,哥哥我都安排好了。”
萧凌雪让人用了易容术,假扮苏霁月与自己,而他们已经乔装打扮往涧溪村去了。因是骑马,第三日的清晨他们就到了,而五皇子与大皇子怕才行了一半的路程。
萧凌岳伪装成老头,苏霁月装成他孙女,两人刚进村子,就被眼前的场景震撼到了。
官兵蒙着面纱,满村子的搜人,只要见有病的,就直接拉走了,遇到阻拦的,一把推开,更甚者直接杀掉,拖走。
街道上到处是残破的门板,散乱的农具,没被官兵搜查的家里也都紧闭着房门,一时间竟找不到一个可以问事的人。
苏霁月和萧凌岳一边隐藏自己,一边在村里查看,突然在一座房屋后面的柴火堆里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看到他们拨腿就跑,却被萧凌岳抓住了。
“小孩,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哥哥给你买糖吃。”,可男孩被吓的直哆嗦,一个字也不肯说。
苏霁月蹬了他一眼,萧凌岳才意识到自己是个老头,正要说什么,便看见苏霁月从包袱里拿出一块饼,递给他,“小弟弟,饿了吧,这饼就送给你了,不过你告诉姐姐发生了什么事。”
小男孩死死的盯着那块饼,想趁机去抢,却没成功,犹豫了一会,便点点头。
听小男孩说,几个月前,他们村子里来了一伙人,个个出手阔绰,说什么他们村里是圣地,要借此举行一个祭祀盛典。还说他们是圣地孕育出来的子民,他们的血很是珍贵,他们愿意出高价买。
一小碗血十两银子,村民们都特别开心,个个争相恐后的去卖血,可那伙人一个人只要一次。
再后来,他们就走了,接着村里就接连有人失踪,可没几日他们就回来了,再后来,村子里的人就开始生病,周围几个村子都出现了这种情况。
前世苏霁月并没有亲自来过这里,具体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可还有人买血,这是要做什么?还有这些村名到底是怎么了。
为了不暴露,苏霁月与萧凌岳找了一间最边上空着的房子藏身。
“月儿,我不要住这里,脏死了,说不定还有瘟疫。”,萧凌岳捂着鼻子,一脸嫌弃的不肯进去。
苏霁月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拿出里面的艾草,点燃,在周围熏了熏。然后从包袱里拿出帕子铺在凳子上。
“阿岳哥哥放心,不会有瘟疫的。先歇一会,晚上我们在行动。”
萧凌岳盯着帕子看了一会才勉为其难的坐下了,而苏霁月就直接坐在那凳子上。
“月儿,你…怎么直接坐在凳子上,脏死了。”
“又没有灰尘。屋里的人想必是逃走了。”
听到她这话,萧凌岳一笑,“怎么可能,县令早已经命人封了村子,没人只可能是死了。”
苏霁月只是愣了一下,便没在说话,开始闭目养神。
直到,苏霁月才拉着萧凌岳往后山走去。
“月儿,大晚上的来后山做什么。”
“听说尸体被拉来后山了,我想看看。”
萧凌岳一脸惊恐的看着苏霁月,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我不去,太脏了,再说已经被烧了,能看到什么。”
苏霁月压低声音,“他们是隔几天才烧的。”
就这样直到酉时三刻之后,官兵们都撤了,萧凌岳跟着她不情不愿的在后山转了半天,才找到尸体。萧凌岳嫌脏,离得远远的。
倒是苏霁月穿上在村里找来的衣服,对尸体进行了仔细的观察。她不会验尸,只想看他们是不是中毒。
死者舌苔微微变紫,银针刺进骨髓也是黑色,头发脱落很严重,没错,正是无根之花。
这是一种慢性毒药,服用此药会引高烧,呼吸困难,腹泻呕吐等瘟疫的症状。但是与之不同的是无根之花还会让精神混乱,而一般人会以为是发烧的后遗症,头发也会慢慢脱落。
是南忆清吗,他要制造这样一起瘟疫,然后让自己是人进入这里,为他打造兵器吗?可是为什么会买血呢?
苏霁月一时想不通,但是苏景昀此时已经到了梅西镇,还需要她。苏霁月只好跟萧凌岳连夜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