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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心仪的那个人他和她都不知道

第七章心仪的那个人他和她都不知道

黄梅自从上次发生鬼火事件后,对王星海产生了好感。发现被男生保护很安全,不害怕,还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再说,王星海那么渊博,地区竞赛第一名,全校学生包括老师,谁不服气他。上数学课,老师都问他还有什么问题。他一说话笑了,和五家坡的伯伯阿姨们谦恭有礼,黄梅想着小海的那么多优点,在学校时不在一个班,放学回家,她会盯着王星海的身影,每当王星海出来打水,她也出来打水,借着机会和王星海说几句话,小海会帮她拎。

月亮升起来了,姚庆庆在灯下打开白天收到的妈妈的来信,妈妈告诉庆庆,到农村生产队,社员们没把她当做什么被改造对象,大队长让她在生产大队搞宣传,给社员进行基本路线教育。农民对她很好很贴心,就是太穷了,欠的三角债也不少,开点小片荒地种点小杂粮,都给耪掉了。妈妈好投入啊!庆庆感觉到,两篇信纸,说她在生产队的见闻就写了一篇半。看来,他上次给妈妈写的信告诉那么多的开心事,妈妈从信里读出他的成长,他的开心,离开妈妈就长大了,和第一封信悲悲切切的基调不一样,妈妈担心这担心那,心里写满的都是担心。庆庆把信看了两遍,又把妈妈的第一封信看了一遍,他悟出一个道理,他开心,妈妈就放心。他高兴,妈妈就高兴。这大概就是人们说的母子连心吧!

他铺开信纸,要给妈妈写回信,希望妈妈好好帮助爸爸认识错误,尽快回来。他想告诉妈妈,他长大了,能担当了。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他去开门,一看是黄丹来了。黄丹看着桌子上的信纸开头写着几个字:“敬爱的妈妈”,知道他给妈妈写信,黄丹手拿着织好的紫色脖套,给庆庆看看,问他是否喜欢。姚庆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感谢的话,下意识地拉住黄丹的手,黄丹把手缩回来,她说一句:“你接着给妈妈写信吧!给刘阿姨带个好,我回去了。”

庆庆望着黄丹的背影,心里想黄丹是不是生气了?说两句话就走了。他一点点地铺开信纸,把先前想好给妈妈写的话都忘了,他想问妈妈:怎么向心仪的女生表达自己的好感呢?又怕妈妈窥见自己心中的秘密,想不出适当的词语,心烦意乱的,索性,他就把信纸往抽屉里一放,想好了怎么写再给妈妈回信吧!

雷大海在家知道顾医生新来,天气热,他们车间向厂领导申请的给各家装电扇厂里批准了,把车间加工的零件发给职工各家,每家每户自己装。

星期天,七二一工人大学的学生王振宇来校长何智方家装电风扇。

黄丹在家装电扇,怎么装也装不上,黄梅告诉他,有一个七二一的学生来给何校长家装,快装完了,要不请他来帮忙。黄丹认识王振宇,口才了得。七二一职工大学他又是学生会会长。就在子弟校的三楼教室,一共才三个班三个专业,每班三十人,大学生、中学生天天见面,同学之间都脸熟,只是有的叫不出名字。她来到何校长家问王振宇,王振宇看见黄丹,眼前一亮,原来是初中毕业班的学妹,两人聊了起来。黄丹请王振宇帮校长家装完后到自己家里装电风扇。王振宇高兴地答应了。

到中午时,妈妈王玉仙留王振宇在家吃饭,黄丹帮厨,做了三个菜,妈妈说不行,三个菜是待鳖的,必须四个菜,妈妈说:“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到咸菜坛捞颗榨菜吧!”有妈妈的鸡蛋就有菜,这炖饭成了鸡蛋宴,有鸡蛋羹、卧鸡蛋、鸡蛋炒椒丝,再加榨菜炒鸡蛋。王振宇会说话,一口一个阿姨,连夸阿姨能干,很久没有吃到这么香的饭菜了。说的王玉仙非常高兴。和王振宇聊了起来。

她知道王振宇家也是老三线,父亲在翻砂车间,妈妈在家,身体不大好。他家也是北方人。他下乡二年,被招工进厂,分配在机加车间,推荐到厂里的七二一工人大学学习,王玉仙一句接一句的问,黄丹插不上话,得知王振宇十六岁下乡知青三年今年二十岁。王玉仙说厂里北方人不少,今后常来。王振宇遇到这样热情的老乡,心里很暖和。表示以后家里有什么事需要帮忙,让黄丹叫他好了。

傍晚,都吃完了晚饭,往常这个时间,雷红兵都会和姚庆庆和王星海去厂里的灯光球场去打球。今天不知道怎么的,雷红兵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满脑子都是何校星的裙子和齐刘海的笑颜,她开口说话的声音太迷人,他想好了搞点什么事可以让何校星对自己有好感,对,上山捡树枝、打核桃、挖竹笋。他披上衣服到外面,到何校星家门口,隔着窗子,轻纱似的窗帘隔着,可以看见何校星影影绰绰的身影,她在看书。同样的房子,她家的就不一样,雷红兵心里想。

雷红兵想要敲门,又把手缩了回去。他告诉自己,不能太鲁莽,一言一行都要留下美好印象,人家是南方姑娘。他转身去叫姚庆庆,庆庆的晚饭还没吃完,雷红兵直接进屋:“庆庆,明天上山去采果子,打核桃,挖竹笋,捡引柴你们去不去?”姚庆庆答应了。雷红兵说:“那你告诉小海,我去告诉黄梅姐俩。”

雷红兵又到黄梅家说了同样的意思,黄梅答应去,黄丹明天在家帮妈妈做家务不能去,雷红兵把黄梅叫出来,让她告诉何校星,这是她第一次进大山,顾文隽本来不同意何校星去,经和妈妈缠磨,有这么多同学做伴,妈妈同意了,让她注意安全。雷红兵叫王海和姚庆庆带上绳子和镰刀,打不着野果回来捡点干树枝做引柴。

几个孩子除了黄丹之外,都跟着他们放心的军体委员雷红兵上山了。雷红兵背着草绿色大挎包,里面装的适合野炊的中午饭,穿的白球鞋,走之前特意用白鞋粉刷了一遍,从上到下,看上去英俊利落,他照了照镜子,自己很满意。招呼着各位同学上山。他像在班上一样,高喊:目标,山顶,任务:捡柴、挖竹笋、打核桃。何校星来了,雷红兵高兴地神采飞扬,一路上给何校星传授着捡柴的窍门。黄梅知道王星海也去,出发前,特意把和姐姐合伙出钱买的胭脂红,淡淡的涂在唇上,心里想,可别让人看见是涂了红的。说也怪,涂上了淡红的唇色,牙齿显得很白,脸色很生动,她照了照镜子,把刘海往下弄弄。嗯!自己很满意。雷红兵说:“文艺部长,今天怎么玩法,有什么节目?”黄梅说:“都听着,我们上山碰到什么就唱什么歌,念什么诗歌。比如碰到杜鹃花就要唱杜鹃花的歌,让谁唱谁就唱,不唱中午不准吃饭。”五个人笑着叫着,举起双手赞成。大叫:“今天不论男女都成刘三姐了。”黄梅调皮的来了一句:“可别当莫秀才啊!”三个男生哈哈大笑。

已是秋天了,百花山的秋天很应景。山不太高,林不太密,林中的野花五颜六色的,散发着的浓郁的花香味飘了过来。何校星站在原地,用鼻子猛地吸了几下,“有花香,是什么花?”“桂花。”王星海说了一句,他们环视着自己周围,果然发现了一大棵桂花树,上面布满了米黄色的小花,往外喷放着香气。雷红兵说:“黄梅唱桂花歌。”黄梅:“唱就唱。”她亮开歌喉,她就是要在王星海面前展示自己,为什么?让他喜欢自己。她瞟了一眼小海,站在山坡上,“桂花生在桂石岩,桂花要等贵人来、、、、、”黄梅的反映绝了,此情此景此花,配上黄梅沉醉的表情,甜美的歌声,在山对面传回回声,美妙动听。何校星第一个大叫:“唱的好!”几个男生都鼓起掌跟着叫好。忽然,王海发现有一大簇白茶花,他让大家站住,从旁边找出能当吸管的草棍,对着花蕊吸着花蜜。何校星在旁边看着新奇,雷红兵递给她一根空心草棍,她也像王星海一样吸了起来。

到了山顶,五个人唱着歌,到了山顶看见树上的几片红叶,姚庆庆念一句诗:“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何校星补充还有前两句:“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他们像发现了什么,仰视看见蔚蓝的天空,朵朵白云在飘,大山的那面还是大山,农家的房屋星星点点散落在山沟里。这边,工厂的厂房楼房,大烟囱冒着烟,寂静的山林里,还能听到机器的隆隆声,这不是白云深处的人家么?雷红兵也来上一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黄梅:“看梅树。待到山花烂漫时,他在丛中笑。”王海做为同学公认的最渊博的人,触景生情,看到了一簇紫色野菊花,他说:“背一首农民起义领袖黄巢的诗吧!‘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何校星说了一句:“野心不小啊!”他们笑啊!唱啊!跳啊!。青春的热力和活力在这里尽情地挥洒。

该何校星表演了,何校星落落大方,头上的两个辫子用白纱巾系好,头顶像开了一朵圣洁的花,她唱了一段越剧祥林嫂选段《问苍天》,表演的如泣如诉,惟妙惟肖,雷红兵拍手叫好。王海:“好是好,太悲怆了”。何校星:“旧社会女人命运就是这么惨。外婆在家常唱这一段,跟着就学会了”。黄梅说妈妈在家除了唱样板戏还会唱“王二姐坐绣楼泪盈盈啊!”的民歌。雷红兵说他妈妈也爱唱歌,唱的吕剧《吕二嫂改嫁》,也像回事的学了一段“李二嫂眼含泪关上房门,对孤灯想往事暗暗伤心。”雷红兵把手放在胸前,表情痛苦。引得大伙笑得前仰后合,雷红兵偷偷地看了一眼何校星,只见何校星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也喊着说:“太逼真了”。黄梅大叫:“别伤心了,开饭开饭!”王海拿出厂里的面包汽水。黄梅拿的煮鸡蛋和榨菜,还有妈妈特意给她带的麻辣香肠。何校星拿的是桃酥和奶糖,姚庆庆用军用壶装了一壶水和两个馒头。雷红兵拿出一大堆饼干,汽水。雷红兵说庆庆带的东西最有用,扬脖喝了一大口,大叫一声:“共产主义喽!”众人席地而坐,互相分食,你给我,我给你,混搭着,大吃大嚼起来。

吃饭时大家议论自己家大人都是从什么地方来的,雷红兵说他爸爸是东北人,参军复员后到东北老家,妈妈是山东人,中专毕业,都在东北的钢铁厂工作,爸爸处处护着她,怕她挨欺负,后来他们就结婚了。一起到三线厂。山东是妈妈的家乡,东北是爸爸的家乡,这个地方就是我们的故乡了。何校星说爸爸是安徽人,北京的一所大学毕业分配到上海的国营大厂,妈妈一个大医院的医生,自己天天想爸爸,外婆不让妈妈来山沟,妈妈偷了户口本把自己也迁了过来。王海说自己是苏北人,舅爸在留学苏联回来后南京的一家研究院工作,支援三线,妈妈让自己跟着舅爸做舅爸的儿子,将来孝顺舅爸养老送终。黄梅说爸爸是自小独自闯关东的邯郸人,日本还没到台时候,来到东北沈阳,后来和老乡一起卖奶奶织的大布,开始做点小买卖,再后来买卖做大了,解放了,公私合营调进了国营厂,做了他引以为豪的国家干部,工厂看他商业方面有特长,就叫他做了采购员。

只有姚庆庆沉默不语,大家怕他难过,就不再说这个话题,但有一点都明了了,那就是我们的故乡就是这里。话题又转到学校的老师那,哪位老师的课有趣。雷红兵转向姚庆庆说:“庆庆你说说我们初一时那个管代数和叫代数猴的老师”。庆庆说:“啊!那位黄老师啊!不是回城里了么?说他是清华大学毕业的呢!”又转到理想,将来干什么,大家越谈越兴奋。

肚子饱了,精神会餐也结束了。五个人下山捡枯树枝,一棵大核桃树,长得太高,王海说他有办法,他把自己带来的镰刀用木棍绑起来,把树枝连核桃一起勾下来,两个女生在树下捡核桃,又从花椒树上摘了一些花椒,还有山里红小山楂,装满了挎包。

前面是一片竹林,雷红兵比较有经验,他找到一个冒尖的笋牙,让何校星来挖。累的何校星气喘嘘嘘,她说:“光知道油焖笋好吃,挖笋这么难。”黄梅跟着王星海,王星海把挖出来的竹笋扔在黄梅的挎包里,黄梅咧着嘴笑了,王星海也笑了,看来好像有些心照不宣。

夕阳西下,百花山落红,每人背一大捆干柴和果实,男生抢着帮助女生背。女孩们还摘了一大捧野花。有菊花、一品红和不知道名的野花。

上了一次山,体验到了山间野趣,五个孩子的心贴的更近了,他们各自心仪的那个人越发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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