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丧事从老家回来到现在,无论是从身体上,还是从精神上,叶落的情况都非常差,吃不好睡不好。顾谦在院子里缠逗叶落到午饭时分才肯松口放手,非常有煮夫才能的他拖着被他逗弄得面复血色的叶落去菜市场吓人,买了一堆新鲜食材回来想给她补补身体。
叶落厨艺拿不出手,自己动手吃完的是自己给自己赏脸,在煮夫面前,叶落实在不好意思丢人现眼,又不习惯坐等吃,只好强打起精神积极的给煮夫打下手。
饭后,顾谦以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的俗语又想拉叶落出去,但已经提不上心劲的叶落难得幽默地以要是出去就不知道要走多少步,不想成为老不死的妖精的理由懒懒倦倦地回房躺着。
顾谦主要是想陪老婆散散心解解闷,拉不动老婆出去,他自己出去也没什么意思,也就回房陪老婆躺着。
叶落眼睛睁不开但神思清醒,见没午睡习惯的顾谦说要出去又跑回来跟着躺,便开口:“你想出去就出去啊,你又不习惯睡午觉。”
“睡不着?”
“嗯。”
“那我们好好躺着说说话。”结婚以来的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只是在大晚上时候才在一张床上,但只做事不怎么好好说话。顾谦知道两个人都有原因,叶落是个心软少话不管人不管事的,他要,她就给她。他呢,要么强势要么耍流氓。
“说什么呢?”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到哪里就说哪里,你说,我听。”要得到叶落人,也要得到叶落心的顾谦用蛊惑人心的磁性嗓音,循循引导习惯把话闷心里头的叶落把心里开心的、难受的话说出来。
都过去了,该说的在院子里都说了,叶落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便没有说话继续闭目躺着。
他老婆这个人少话,顾谦习惯了,没有等到叶落说话,只好他问希望老婆答,“怎么走上了炒股这条路了?”
怎么走上这条路了呢?
叶落在脑中过了一遍。
不一会儿,顾谦就听着叶落自嘲地笑说:“我这个人啊,公主的身体,奴才的命,心不灵手不巧,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人不机灵,嘴巴不甜,还死要面子,在职场像头蛮牛一样憨憨地干,却拿不到做不出来漂亮事,一口漂亮话说上天的同事的一半工资,扎心啊,一直小媳妇样不爽地拿着人家给的饭碗,拿着拿着,一个怨气,狠狠摔了。摔的时候真是痛快,感觉自己终于农奴翻身把歌唱了。可痛快过后,人家给的饭碗给摔了,自己又没有能力造出饭碗,又每天心惶惶了,晚上睡不着,早上被吓醒,每天早出晚归去找饭碗,可人家已经不想给饭碗我了,如果当初不是任暮大哥给小小白的我机会,可能我这一辈都不知道还可以炒股为生。”
顾谦刚开始听叶落那自嘲的有趣揭短,忍不住的笑和心疼,可听到叶落带着崇敬与感恩的心说到任暮,心里立马酸溜溜起来了,觉得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犯蠢。
顾谦只知道任暮一向很看重叶落,有私有公,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任暮很喜欢叶落,从叶落进他公司开始,便明里暗里,在里在外都处处维护叶落,点拨与提拔叶落,将石头一样的叶落堪堪打磨成一块耀眼的无价玉石,其中不知道花费了多少财力物力精力。
可是啊,一个大男人啊,居然会纯情得像小男生没胆去追爱,真是怂包。公是叶落渐渐成为他手上最好的一把赚钱利器,叶落在他公司的三年时间里,帮他从两家公司发展到三十家公司,带领团队打到美国。但他还真不知道领叶落进入那道炒股之门的师傅就是任暮。
叶落想到任暮的知遇之恩,心中又是一股暖流,脱口而出说:“任暮大哥是一个很有能力很好很大爱的人。”
自己老婆在自己面前赞美别的男人很好,顾谦听了直吃醋,惩罚似的咬了一下叶落的手指,打断叶落的话。
这小气鬼男人。
叶落吃痛地抽回自己的手,在心里偷笑吃醋的顾谦,是他让她随便说的,说了不中听犯小气的也是他,每次说到任暮大哥,总是这样小气幼稚。亲疏有别,结了婚了,知道他听了不高兴,以前在他面前都客气疏离地称呼任暮为任总,这次任暮大哥脱口而出她又不是故意的。
叶落在心里偷笑,开始故意又真心地往下说:“金融世界,在以前的我看来是一个神秘又高不可攀的世界,从事金融行业的精英更让人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可心里又对神秘的金融世界憧憬向往。自己造饭碗不成功之后,让人家给饭碗又不成功,一次次的挫败,真是觉得人生处处好黑暗啊,可上有老,不敢找根绳子完蛋啊,一边认真往专业大海撒网投简历,一边又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往不专业的金融界撒简历,专业与不专业之间都难寻饭碗,都要绝望了。”
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女孩子都没开始好好享受生活就要养着一个老弱病的家庭,工作不如意,顾谦知道叶落以前不容易。可命运让他们太晚相遇,无法让他成为以前的她的靠山,幸好她只是产生过危险的想法而已,而不是真的一根绳子完一生。想想心疼又心惊肉跳的顾谦伸手把叶落揽进怀里,重重在她发顶一吻:“心疼的抱抱你,也越过现在的你抱抱以前的你。”
叶落在顾谦的怀里笑笑继续说:“好在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在我最最最绝望的时候,任暮大哥就像个天神一样给被遗弃的我投来了金光闪闪的橄榄枝,”
听到叶落说“任暮大哥就像个天神一样”定位太高,他这个老公的定位在哪里?顾谦由心疼一下子转为不开心,翻个身想把叶落的嘴给堵上。
叶落早已狡黠灵活地跳下了床,看着扑了个空的顾谦笑:“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要睡觉不说了,有人不高兴了。”
顾谦翻个身坐起来,一把揽过活泛过来的叶落,抬头仰望那双已经恢复点点星光的眼,黑着一张脸讨香吻:“你亲吻我一下,也许我就不会不高兴了。”
叶落:“……”哪有人讨吻还黑脸的?还也许?不会?不高兴?这脸皮真厚。
顾谦继续黑着脸厚脸皮:“你吻我一下,我就让你继续说。”
叶落挣开顾谦的手往床的另一边走唱反调:“我累了,没有力气继续说了。”
顾谦闲闲躺回床,抬着眼睛往上看叶落,心思一转,黑着的脸变花了,又笑起来:“真不想说了?”
叶落没注意到顾谦的脸生花,还像只小白兔径自说:“真不想了。”
“那我们就做。”顾谦把坐在另一边脱鞋的叶落扑倒,手脚灵活地扯她的衣服。
“我想说!我想说!我还想说!”叶落阻止顾谦的手反悔。
“反悔已经迟了。”顾谦拉着叶落反抗的手往他身体摸,附身贴耳轻言:“老婆,我想,我要,我们好久没有过了。”
叶落脸红着没有拒绝,但她实在是体力不济,顾谦体力惊人。
才一次,体力悬殊的两人,叶落中途就昏睡了过去,顾谦仍意犹未尽。
顾谦看着睡得安安静静的叶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