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六环已经几乎进了旁边省份的地界，很多当地的居民笑谈着帝都会不会给他们带来一个帝都的户口，这样能省20年的奋斗。在繁华的在五环和六环之间，科技园区占地的庞大，让拥挤的帝都多了一个宽敞了“世外桃源”。
园里慷慨的绿化地带和只允许有三四层楼高的各色独立办公大厦，像卧在草丛里的骏马，凸显着低调的奔放。软件园里几乎是一栋楼是一家公司，加之帝都集经济，政治，文化于一身的城市特色，多少技术集团将自己的总公司设立在了这个含蓄的华贵地带，然而，偏僻的地段丝毫不会影响各色技术公司的大规模扩张，许多集团公司自己的办公楼已容纳不下多出的员工，于是便毫不吝啬地在园内其他楼内竞相争抢租赁着相当规模的办公区域。就在这每一座大厦都稳定地以一个集团公司命名的“上层社会”里，私下优秀员工的争抢进行的是如火如荼。
就在软件园的西南角一个“L”型的办公楼里，徐斐走出一楼的候选人接待办公室，整了整红格衬衫上的一袭卷发，松了口气，径直走到了在会议室门口看手机的一个穿着牛仔裤旅游鞋的男生身边，她向会议室里努了努嘴，小声地问道：
“唉陈炜，里面还没面完？”
陈炜撇了撇嘴摇摇头说:“没有，我预约的会议室时间已经过半个多小时了，到现在看着还没有要出来的意思，你带着候选人嫩去茶水间面试吧。”
“得嘞，那你在这干嘛呢？”
“我是安排招聘培训的，估计得取消了。”陈炜委屈地用手机给大家发着这个既好又不好的消息，找会议室的活还是他，只是今天可以早下班了。
徐斐歉意地将候选人邀请到了茶水间，这是她今天最后要面试的人了，这将意味着她的高跟鞋马上就可以换成运动鞋了，窗外的黄昏让她在暖色中找到了幸福感。
来面试的是一个应聘招聘顾问的男生，做这一行找个男生很难，而这方面的男生往往都是“妇女之友”或“男闺蜜”性格，与女生不会有很大的隔阂，而让徐斐的幸福感几乎爆棚的是，这个男生的回答太符合徐斐心中的标准答案了。
男生微笑地看着她，那份微笑很得意。
“你应聘过我们公司吗？”
“没有，但是一直很青睐。”男生一如既往地温柔着。
外面沙沙的树叶声让徐斐心中做出了决定，她相信他会成为自己的同事的，即便后面还有两层面试，但是这个候选人搞得定。
在一番得体的闲聊后，徐斐问了男生可复试的时间，结束了交谈，无比轻松地将男生送出了公司，并加了一句：“复试时间安排出来后，我联系您，谢谢！”。
她洋洋洒洒地写了一份漂亮的招聘报告，将那个候选人的成熟，睿智，健谈，温柔说得像天上掉下来的一样，最后专门嘱咐一句道：
“Sophie，建议复试并考虑录用，他会是一个让候选人喜欢的招聘顾问……”
将邮件发送完，徐斐开心地收拾东西下班了。
班车上的她疲惫地闭着眼睛，“日说千言，不损自伤”这句话没错，她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说，听过三首歌，手机告诉她来邮件了，是对方的回复：
“亲，他不合适，一个如此完美，所有的答案都是你的正确答案的候选人，只能说他善于包装，而我要找的是能‘打硬仗’的人……”最终，邮件给出了结论：“Pass吧，再找找。谢谢， Sophie”
徐斐看了有些崩溃，她单独发信息问自己的领导，是不是考虑再复试一下试试，而对方的回答依然是No。更让她欲哭无泪的不单纯是这让人惊讶的结果，还有此时她发现崩溃也是需要在精神状态好的情况下才有力气去崩溃的，完了，工作还没有完成……这已经是毙掉的第15个了，她以为的“晴天”还没有到来。
“第15个了，这是对我专业的怀疑，明天要问个清楚……说什么也要把复试安排下去，定下这个人。”徐斐生气地看着外面的老树昏鸦。
“黑压压的全是高管，听说CEO也在。”会议室外面的陈炜怏怏地离开了。
玻璃窗内，昏黄的灯光呈现出了会议室的豪华，也充斥着严肃的压抑，皮椅用味道炫耀出来的高级，更让大家觉得如坐针毡。墙上的PPT以淡蓝色为底点缀着各色五彩的图案，旁边镶嵌着蝌蚪大的英文，吸引来的是各位挑剔的目光。
作在会议桌左侧的第一个位子上的中年男士，身体偏靠着椅背，梳着偏分的头，面向着屏幕里的五颜六色，米白色的休闲外套敞着怀，手里的拿着几块钱一支的圆珠笔，在本上随意的地敲着。目不转睛的他，下意识地摇摇头，一嘴几乎听不清的话急匆匆地说着：
“这不行，这肯定不行！现在的竞争压力那么大，这几乎没有的业务增长，怎么可以！”整齐一致的聚精会神加剧了会议室里的严肃，
所有人都能听到老板坚持中的急躁，会议室进入了彻底安静。他环视了了下会议室里人人正经危坐，看到坐在自己这一排离会议室门口最近的一个低头不语的小伙子，“Nile，原来都说是因为这个事业群的招聘部门太薄弱，所以才把你从集团派到事业群兼做招聘管理，这么长时间，怎么就没起色呢？”
Nile浑身一激灵，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爱马仕腰带，缓了缓神，说道：“客户要找的人相比起国内人才市场来讲难度太大，英语口语和技术要求都太高，客户有些太挑了，目前的命中率能达到10%就不错了，我们准备跟客户好好沟通一下，他们也希望我们能第一时间把人供应上来协助他们的业务增长…不过，最近EIT这几天下了7个offer，招聘顾问正在跟候选人谈薪资，应该会在1月，2月入职。”
“那又怎么样，后面呢？12月份能看到年初的，能看到全年的吗？第一二季度都很重要！咱们这个行业，是按月从客户方收取佣金，早一个月入职，这一年就可以多一个的收入，知道吗？而且就这么一个客户而已，其他的呢？抓紧吧！”Nile的好消息并没有扭转老板的情绪，心里一紧。
这个公司是一群自身猎头顾问组成的外包公司，但是他们想错了，猎头只要把人招聘到，将候选人维护过试用期便可以收费，但是外包不同，给到客户的人是自己的员工，每月都可以进行收费，但是这带来的管理费就不那么好挣了，招聘费用分摊在为客户服务的员工每个月的收费中，所以一次性的收费低，是又操心招聘，又操心稳定性，而这绝不是单纯过试用期就可以放心的，因为，每个月员工都可能会离职，也就是说，招聘未必能挣到之前的招聘费，也不知道管理费能坚持到猴年与马月。
就在这样的环境中，招聘力量依然是中坚力量，每天彷徨于名义上为自己公司招聘，其实，要挑选何时客户公司环境的人才，猎头+快餐式的工作，让一批招聘顾问成为了“生产力”。然而，这个时候，客户冻结了已有的职位空缺，换成了新的岗位，一场人才洗牌正在悄悄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