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正在行驶的飞机中,四个素未谋面的青年人在此埋下伏笔,预约缘分……
“椿,谢谢你。回国先带我去其他省转了转…陪你采景,真是江山大好!”听声音应该是一个女生,大概二十五六。
“因为湫是世界上最好的妹妹呀!”一旁的男生回应。想必是一个极其温柔,内心柔软到化在骨子里。
湫沉默片刻说道:“我先眯一下……”
并排的白伶戴着墨镜,无心听见他们对话,心中没有太想,出于写推理小说的惯性,只觉他们非寻常兄妹,也有可能是恋人的情趣。
这几天出差,白伶感身心疲惫,她打算躺一躺,可一想到稿子还没有赶完,拿出笔记本在那里码字,全神贯注,丝毫没有察觉一旁乘客的不适。
直至,那名乘客的呕吐物溅在白伶正在码字的手上,纤细乳白,关节分明的手指受到沾染,不用来弹钢琴似乎有些浪费。那位乘客呕吐声使周围的人扭头围观。
“这位小姐,不要着急。”白伶,从包里拿出一个袋子,这是她出行的习惯,并替她取下飞机配置的呕吐袋,递给她。
“小姐您是不是有些晕机?”
她摇了摇头,边吐边想了想,“西…西红柿…”
“过敏?”
“嗯,我对西红柿过敏…”
“您晕针吗?我给你扎几针?”
她身上奇痒无比,迫于面子也没怎么抠,担心面前这个年轻的姑娘是个半吊子水平,拿她练手。
白伶从她的迟疑中,看出来对她的不信任,白伶嘴上准备再客气客气,实际不准备再有所作为了,只是可惜笔记本,虽然专业迫使自己要不怕脏,但白伶本身有些轻微洁癖。
“我还是吃颗安眠药吧。”她似乎打算睡去,来止痒。
白伶对这种人也不想表示什么,白伶存入文档之后,备份数据,走向垃圾桶,将电脑扔进垃圾桶,并告诉空姐有人过敏,让她看看。
空姐走来,座位上的白伶拿出消毒湿巾擦拭双手,反复几遍,并将墨镜取下,用酒精擦拭一遍,从包里取出袋子,将垃圾放进袋子里,捆好,打算下机时扔去。
“白伶?”空姐问道。
“嗯?我是白伶?”白伶有些疑惑,自己没有做空姐的朋友吧。
“上次你给一位食物中毒的乘客扎了几针,他一会就好了。这太神奇了。您上次说来参加一个什么座谈会吧?现在回去了?”
“我就是跟老师旁听。参加那种会议我还不够格。”白伶礼貌示意,内心只觉这位空姐话有点多。
此时那位乘客说道:“麻烦小姐能不能…能不能…”白伶知晓了她的意图,如果拒绝也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不好意思,等我取一下针……”
白伶心里不情愿,但表现出乐于助人的行为。
白伶用酒精擦拭银针,用左手比了比,摸了摸确定了她的血海穴,速度之快,一针下去。
“扎对了就是胀痛感,我现在将针向里按压,你自己感觉。”
白伶用拇指与食指缓缓将针搓进去。
“胀!胀!”
针在她大腿内侧停留了将近二十分钟。一旁的夏湫也看入迷了。这个女生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好美好飒,在这种场合相遇,想必是因为只有天上才能有机缘相认,可她真的很有魅力,她的言行举止不止止优雅与知性那么简单。
浓密的的黑发,耷拉在她的手臂,休闲款黑色吊带裙,以及七厘米左右的黑色细跟,黑色的表,阴影下更称出白伶的白皙。侧脸下的她,有八九十年代港女的味道。天然,美丽,与那些靠医美的女生截然不同,夏椿学的是美术,如果她可以做我的人体模特,飞机失事我都愿意。
“不知道你是不是第一次扎针,就先二十分钟吧,怕过猛,身体承受不住。”
明显感觉她的脸没有那么肿,体温没有那么热,虽然嘴皮仍显虚弱。
她用细小的声音说:“真是多亏你了,白小姐。”
“不客气,只是小事,不足以挂在心上。”白伶露出春风扶栏般的笑容。
尽管白伶很想换个位置,呕吐物的味道真的让人内心烦躁,可想了想算了,飞机也快降落。白伶戴上墨镜,闭眼安神。一旁的夏椿眼神如无人问津过的泉水望着白伶。
“真想把她画出来……”无意地小声说出心声
他拿出数位板,画出她的轮廓,见她快要醒时,拿出手机拍了张她戴着墨镜的侧脸。
“椿,你在干什么呢?”湫醒来,看着夏椿满眼温柔看着关机了的数位板。
“椿?”夏湫扯了扯夏椿衣角,夏椿这才回过神。
“嗯?怎么了?”
“没什么,是不是快到了?”夏湫问道
夏椿看了看表说:“嗯,你醒的真及时呢。”
飞机停了,白伶站了起来收拾东西,见后面两个仍在酣睡的乘客,出于礼貌,她敲了敲他们的椅子,见里面那人有了些动静,便进入人流,有秩序的离开。钟夏被做在靠窗的乘客叫醒睁眼。
“真是不好意思”钟夏说道。
“我也才醒,被刚刚那个给人针灸的女生给叫醒。”那位乘客说道。
“针灸?”他想针灸不应该是邋里邋遢或者仙风道骨的老中医做的事吗?不应该是女人之类比较成熟的字眼吗?
两人边走边说道。
“你在睡觉,刚刚有个乘客不知道怎么的,就呕了,那味道闻着蛮严重的,被她一扎就好了……”他说的绘声绘色,就像他亲眼所见般具体。
“这样啊,那这是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啊”夏钟不知如何接话,只能讪讪答道。
“关键是那姑娘可漂亮了。”那个眼神就像死肥宅见少女偶像般。
钟夏原以为是个八卦大叔,没想到还有些油腻。人到中年,无处安放的气质……
钟夏客气地说“大叔,我先走了。我朋友在等我。”
“不拿行李?”
“没(管)带(你)行(屁)李(事)。”
钟夏笑了笑,拿起电话,拨给袁泽,说:“老地方?”
电话那端“走起。”
夏椿故意和夏湫走在白伶后面,从人流中看着属于白伶的色彩慢慢消失,真是个有趣的人呢!夏椿心想。
“椿,快点,沈叔在等我们呢?”夏湫挽着夏椿的手向司机的车跑去。
“喔,慢点~”夏椿拖着行李箱说。
“先回家还是先回公司?少爷。”司机兼管家沈叔问道。
“回家吧。”
“椿,你之前不是说有个地方你特别在意,是你小时候常去的地方,能不能带我去~”湫饶有兴趣的问道。
“这个……”椿吞吞吐吐,不是特别想答应这件事。
湫看出椿不是很乐意与她说,便岔开话题问沈书“对了,沈叔,父亲给我安排的是什么职务?”
“一个子公司的总经理。”
“离家会不会很远。”
“好像是有段距离。”
“那沈叔能不能帮我找个附近的房子,我一来就担任总经理的位置,希望能,力争完美吧!”
“年轻人,就是有干劲。”沈书高兴地说,“老爷年轻时,对于工作也是特别上心,这才有了如今的钟氏集团,夏小姐现在有几分老家那时的风采。”从沈叔从后视镜看了看夏椿的神情,显而易见的厌恶,沈叔不再说话。
夏椿无语。
到了夏家。
“父亲呢?”夏湫问道。
“他还在公司与人应酬。”沈淑回答。
“我回房间了。”夏湫说道。
梳洗完,夏椿穿了件休闲的牛仔衬衫和卡其色的宽松五分裤,明明用不着却还背着画袋背包。
“湫,我走了。”夏椿在门口喊道。
“注意安全。”夏湫从房间里出来,在楼梯上对夏椿说。
“好!”夏椿露出一如既往纯洁的笑容。
她恍惚觉得自己是这里的女主人,与这里相符的中式睡衣,与这里向符合的站姿与眼神,以及楼下刚刚出现的笑容,她沉迷于这种想象中,在国外时,有的女孩喜欢夏椿这种纯情处男,她也是像打太极看上去毫无杀伤力的话,作为听众的追求者们一个措手不及。
“椿,听说我们快回国了…”用距离感让对方知难而退。
“椿,前几天那个学长邀请你去同志之夜,能带我吗?”误导对方仰慕者的性取。
“椿,她是第几个跟你表白?”在喜欢的人面前,被同等化,女生的喜欢,都带有自尊,这样被他人一文不值的戳破心意,仿佛一丝不挂的在奴隶市场一般,无助。当然,这是对于可能会让夏椿而心思单纯的女孩。这句话,偶尔会被夏椿温柔训斥,但至少还有夏椿的训斥,没有被抢走。相对于前面那两招,夏椿并不在意。
“女主人”的幻想直至,夏椿出门……
出于身世的原因,她必须时时刻刻力争完美,她相信所有事情都要争取,她爱夏椿,但她更需要生存,她生存的必要条件是事事需要完美,只有完美才可以谈条件在椿的身边,在如今这个世界,她可以对所有人露出幼狼的狼牙,唯独夏椿她只会摇摇尾,做不谙世事的女孩,她明白夏椿不会对她有想法,但她有手段,当不了情人,就当最亲近你的女人……
你说她心思歹毒吗?可她并没有伤害任何人,那些人没有这个叫夏椿的,也可以活。
可她夏湫不行,没有安眠药的抑郁症患者,除了无法入睡,还有一脑子坏情绪需要隐藏。哪怕小小一颗,我就会有一晚的好梦。求求你们,不要取走我眼中的救命药。
夏湫走向床,吃下安眠药,安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