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军士,见到鲨雄纷纷敬礼,蓝无刃就站在不远处,在鲨雄的招呼下跟着向电梯走去。
鲨雄步子奇快,按开电梯后催促三人进来,然后又狂按一楼和关门按钮。
可还是迟了,一声惨烈的嘶嚎在电梯门关闭前窜了进来,在电梯井中来回荡漾,仿佛有四个杀手正围着梵诺惨叫。
电梯明明在下降,可又像一动不动,光从六楼降到五楼似乎都用了一个世纪。
新的惨叫仍一声一声自上方传来,声音弱了一些,但其中的凄惨却丝毫不减。
“停止!让鲨鳍停止!”梵诺双脚一软,跪坐在地上哭喊,他不再想知道杀害自己父母的人是谁,只想终止这可怕的嚎叫。
杨天青心疼的望着梵诺,能言善道的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蓝无刃也难得露出了人应有的表情,他紧紧闭着眼睛,上方每传来一声惨叫,脸便抽动一下。
卓农居然是电梯里最镇定的,脸上的血色比鲨雄都丰足一些,恐怕他比梵诺更希望找出幕后主使,但看梵诺崩溃的样子心中不忍,正容说:“鲨鳍将军,算了吧。”
鲨雄犹豫了一下,拿起步话机呼叫道:“鲨鳍,先停一下。”
步话机传来鲨鳍的声音:“鲨雄将军,已经停了,这个真名叫的邢奴的家伙把能招的都招了。”
梵诺这才发现楼上的惨叫声其实早就停止了,只是还在自己的脑际回荡,他勉强站了起来,在卓农的搀扶下步入酒店大堂。
十分钟后鲨鳍闲庭信步的走了下来,手里拿着一份很可能是杀手集团信息的文件,上面似乎还有血印。
蓝无刃立刻过去将文件拿过来仔细查看,鲨鳍竟没有抗拒,还炫耀的说:“这个刑奴是条大鱼,隶属于一个瓦拉之刺的杀手组织,是行动部门的总领,也就是说所有的杀手都由他管理。”
这话怎么听也是在邀功,搞得好像刑奴是他抓来的一样,梵诺每一刻都比前一刻更不喜欢他。
众人坐在大堂中心的大理石雕像底座上,这里原本蹲满了酒店的客人和员工,排查完毕后已全部驱散。
蓝无刃插进来说:“瓦拉之刺是近两年成立的杀手组织,专接同行不敢接的活,两年来创下过不少奇迹,昨晚我听说梵诺险被暗杀时已怀疑是他们所为。”
他居然呼唤梵诺本名,而没有加上少爷两字,也不知这是进步还是退步。
鲨鳍被蓝无刃打断,眼中显出恨意,但这次没有发作。
“啪!”
鲨雄狠拍自己的肚腩怒道:“他妈的,这瓦拉之刺是疯了还是疯了?敢打我们梵诺少爷的主意,看我回头把他们一网打尽。”
蓝无刃立刻说:“我想现在就去办,趁星域通信系统还没恢复信息不畅的机会,彻底铲除他们。”
鲨雄点头说:“交给你了,不过追捕范围不要超过我们自己的地盘,我不想其他将军知道此事。”
“这样可能没法将瓦拉之刺连根拔起。”蓝无刃思考了一会说:“如果组织的头目在其他将军的领地,能否由我带几支小队秘密行动,实施反刺杀。”
鲨雄立刻点头,犹豫了一会后还补上了一句小心,看样子他对蓝无刃是又爱又恨。
蓝无刃将记熟的文件还给鲨鳍,敬了个军礼转身离开。
梵诺本想跟他握个手感谢一番,但看鲨鳍盯着他的眼神仿佛能射出火来,想想还是算了。
鲨鳍待蓝无刃走远后接着汇报道:“刑奴也不知道是谁雇佣他暗杀梵诺少爷的,不过以我们掌握的瓦拉之刺资料定能反向查出幕后主使。”
梵诺赶紧说:“那资料能给我一份吗?”
他看鲨雄鲨鳍都惊讶的望向自己,解释道:“这样我才能知道他们的习性,甄别潜伏在身边的杀手啊。”
鲨雄释然,向鲨鳍下令道:“照办。”
鲨鳍眼中闪出一丝丝怀疑,但很快换过笑脸炫耀道:“这文件您拿去吧,里面的内容我已经记住了,从头目代号到组织结构,再到沟通方式、见面暗号一应俱全,有了这些,蓝无刃可以轻易打进瓦拉之刺的内部。”
文件上的情报确实详尽,但梵诺看着它耳际就响起刑奴的惨叫声,心里实在不舒服。
鲨鳍还不休不止的说:“这个刑奴太没意思了,我一把布条从他嘴里抽出来就说一定配合,搞得我很是没趣。”
卓农皱眉问:“既然他从一开始就说配合,为何还要用刑?”
梵诺隐隐知道答案,只是不敢问。
“不让他吃点苦怎么招的彻底,再说今天都是蓝无刃出彩,我总要表现一下嘛。”鲨鳍理所当然的说,他果然是为了折磨而折磨。
梵诺恨不得胖揍他一顿,但又好奇为何自己会有这冲动,他折磨的明明是要杀自己的杀手。
鲨鳍也听得眉头大皱,他用双手撑着大理石底座吃力的站起来说:“梵诺少爷,这边你不用管,我会处理的妥妥帖帖,保证没人敢说你我半句坏话。”
梵诺摇头道:“这怎么行,我们为了抓几个杀手搞出这么大动静,怎么也得赔偿榴莲周刊还有这酒店,这个我让凝露来处理吧。”
鲨雄哈哈笑道:“酒店是该赔点钱,但那榴莲周刊真不用,你信不信,他们下一期周刊的封面肯定鲨雄将军联手星域首富捣破星域杀手组织,李航睡着了都会笑醒。”
杨天青冷哼了一声。
梵诺逼着自己笑了笑,他也觉察到鲨雄想把自己跟他捆在一起,作为军阀之一这么做无可厚非,但总还是让梵诺有些不舒服,心中对鲨雄的感动也减弱了几分。
鲨雄接着说:“好了,这个瓦拉之刺很快会被蓝无刃连根拔起,你安全了,好好回去准备过生日吧,查到幕后主使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梵诺把那一丝不舒服压进心底,感激的跟鲨雄握了握手,在告别前还是忍不住问鲨鳍:“那个刑奴怎么样了?”
“以现在的医学技术,身体上的伤都能痊愈,心灵上的就不好说了。”鲨鳍笑了,语气上的毕恭毕敬掩饰不住眼神中的鄙视,恐怕在他心中梵诺就是个经不起风吹的温室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