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诺看明尺那屏幕跟自己的一样，上面的内容时有时无，大部分时间都是一片花白，皱眉问：“这有什么好研究，不是说通信系统都被银河系的离子电涌影响了吗？”
明尺听到梵诺提起离子电涌，嘴角立刻开始抽搐，仿佛这四个字侮辱了他的智商。
“哼，离子电涌，这四个字里除了涌字没问题外其他三个字都是那帮专家为了装逼硬加上去的。”
“什么意思？”梵诺问。
“意思是影响通信系统的既不是离子也不是电，但确实像潮涌一样一阵一阵的，而且越来越频繁，我称其为虚涌，意思是无中生有的潮涌。”
梵诺对物理化学生物历史全部一窍不通，但还是装模作样的问：“不是离子不是电，那是什么？”
“什么都不是，不仅看不见摸不着，用任何仪器也检测不到，所以才叫虚涌，估计全星域的专家都检测不到，否则早就公布了，”明尺的语气兴奋异常，他就是这样的人，遇上感兴趣的事会全心全意投进去研究，全然不管这事是好是坏。
梵诺想起昨天侍从解释时提到了银河系，好奇的问：“如果什么都查不到，那帮专家凭什么认为这个...虚涌来自银河系？”
“因为虚涌第一次发生的时间跟银河系那颗太阳消失的时间完全吻合，一微秒都不差。”明尺露出深思的表情，用自言自语一般的声音道：“但这只是佐证，不是两者有关联的铁证。”他又突然按住梵诺的双肩道：“不过我倒是有个很靠谱的猜测，你要不要听。”
梵诺根本不想听，但他知道不管说想听还是不想听，接下来发生的事都没有区别。
果然明尺不等梵诺回答就自顾自的继续说：“这世上还有一样东西也是看不见摸不着，大家都知道它存在，却无法证明它存在，你想想是什么？”
梵诺瞟了杨天青一眼，回答道：“灵魂。”
明尺微一错愕，拍拍脑袋说：“这答案我倒是没想到，不过灵魂存在不存在还不一定，至少我这个科学至上主义者不相信它存在，还有一样东西是任何人都无法否定它存在的，你再想想。”
杨天青的脸微微拧了一下，但很快舒展开来，显然已经想到了答案，他望着梵诺坏笑道：“你要是想不到就是猪~”
梵诺可不想当猪，赶紧思考答案，片刻之后灵光一闪，发现思考本身就是答案！
“思考...不对...意识！”
“答对了！就是意识！”明尺竖起大拇指说：“没有人能证明意识存在，我们只能通过意识延伸出来的东西反推出它确实存在，比如思考、情感、行为。”
他指着抖动不停的全息屏幕继续说：“虚涌也一样，我们无法检测到它，只能通过全星河通信系统的异常反推出它的存在。”
梵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旋又皱眉问：“既然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我们岂不是没法消除它？”
“为什么要消除它？”明尺尖声问道，那语气听起来就像梵诺正想杀了他儿子：“我生怕它突然消失了呢，那还怎么研究？”
梵诺知道他又犯起了专注强迫症，在把虚涌研究透之前这症状是消失不了的，只能顺着他说：“到现在只有猜测吗？”
“还有观察记录和对比啊。”明尺拿过桌上的两张表格递给梵诺。
两张表上画满了高高低低的柱状图，梵诺看不懂具体的内容。
“第一张是虚涌发生至今的频率、幅度记录表，第二张是婴儿从刚出生到学会说话这段过程的脑电波成长记录表。”
听过明尺的解释后，梵诺知道这两表是用来比对的，他简单的将两张表格叠在一起置于强光下，发现很多柱状图重合了。
杨天青在一旁发出赞叹，也不知是在佩服明尺的敏锐还是在感慨这神奇的自然现象。
“你的意思是虚涌就像婴儿一样在成长？”梵诺问。
明尺沉思了一会道：“这样说不太贴切，应该说虚涌像婴儿的意识一样在逐渐成型，这两天它已经度过了适应、学习的阶段，开始尝试表达。”
“你的意思是这虚涌很快就会哭喊着要奶喝了？”
梵诺无知的问题化作一道道黑线竖在了明尺脸上。
“滚滚滚，别来烦我了，我接下来还要证明自己的理论呢。”明尺厌烦的下了逐客令。
梵诺拍了拍明尺的肩膀说：“那你可要加油了，我选一家飞船出去玩了。”
明尺没有回答，他已经沉入了自己的世界。
梵诺还没决定应该选那艘飞船，环顾一周，突然发现跟工作台对角的机库角落里有一样新东西。
那是一个三层别墅大小的物体，外面裹着巨大白布，边角还贴着一个歪歪斜斜的蝴蝶结。
梵诺兴奋的拍着明尺问：“那、那是送我的生日礼物吗？”
明尺被拍的老不高兴，机械的回答：“是啊，虽然是花你的钱造出来的，看样子你不准备后天再来拆礼物了。”
梵诺当然忍不了这么久，飞速跑到礼物边，把白布狠狠一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