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羽回到房中,继续琢磨着这支簪花,却依然没有头绪,索性一并随盒子藏在了一个隐匿之所。本想趁此小憩一下,却总也睡不着,心中牵挂着父亲母亲的安危,脑中想着发生的这些事。
翌日清晨,泽羽安顿好家里,带着罗宋和两个随从前往城主府。
在会客厅,夏诚单独接待了泽羽,余人安排在偏厅等候。
“贤侄,你们家的事我已知悉,你放心,有什么需要帮助,夏叔叔义不容辞。”夏诚很热情。
看着夏诚一脸虚伪的表情,泽羽按下怒气,知道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颔首道,“谢谢夏叔叔,您也知道母亲前日从城主府出来后就下落不明了,还希望夏叔叔召集官差帮我们到处找找。”
“这个是自然。老葛你亲自带几队人,泊桑城的各个角落都要仔仔细细搜寻,还有加强各城门出入口的检查。”夏诚吩咐一旁老葛道。
“好的,老爷,我这就安排下去。”老葛应声出去。
“再次感谢夏叔叔。还有一事,需要讨教夏叔叔。”泽羽道。
“有什么尽管开口,和我你还这么见外。”夏诚笑道。
“当初是夏叔叔让父亲帮忙押送犯人,可没想到发生了犯人逃跑这样的事,不知道夏叔叔能不能帮我去向云天寺太卿说明原委,还我父亲一个清白。”
“哎,我早已书信一封送往了云天寺,陈述事件前因后果。怎奈,逃跑的是个重要犯人,关系到与北留下帝国的战事,陛下雷霆震怒,此一番怕是凶多吉少”说完,夏诚捶胸顿足。
想到昨晚看到情形,泽羽不免愈加愤怒,面部改色道:“夏叔叔您也不必太过于自责,发生这样的事也不是您能预料到的。”
“贤侄年少,却能如此通情达理,我泽大哥总算后继有人啊!”
泽羽苦笑,道:“是生,我当竭尽所能救父亲于牢狱之灾,是死,我必让父亲回羽故里,入土为安,望夏叔叔成全。”说完,泽羽朝前跪了下去。
“这个……,我的好侄儿啊”夏诚赶忙扶起他,“你有这番孝心,我怎会不成全你。我这就帮你书信一封,交于云天寺太卿常林大人,他是多年好友,必会帮你。”
“如此大恩,羽必铭记于心,永不敢忘。”说完,泽羽又要跪下,所幸被夏诚拦住。
不一会,夏诚书写完毕,递给泽羽。
泽羽再三拜谢,转身离去。
回到泽府,泽羽向大家简短说明了经过。
“翠姨,你帮我把盐行、香铺等各个掌柜都叫来,我有话说。”
不一会,众人均已来齐。但是,泽羽放眼看去,发现多数叫不上名来,他懊悔自己以前没有帮助父亲分担家族事业。
“各位长辈,你们在泽家干了少则十几年,多则三四十年,都是泽家的老人了。今天把大家叫来是有要事吩咐。父亲被扣在子桑城,我就是家里主事的人,眼下营救父亲是第一位的,我要亲自去趟子桑,而家里的事就要仰仗诸位了。”说完,泽羽作了一揖。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放心。
“泊桑城近来不太平,家族里的各项业务往来,能省去就此省去吧,尤其海运,这段时间就停掉吧。”泽羽思考片刻,继续说道,“还有,诸位近期行事须切记小心谨慎,莫不要给人抓住把柄,趁机搞垮我们泽家。摆脱诸位了。”
泽羽又向嘱咐了一些想到的细节,众人方才离去。
等泽羽把准备工作忙完,时间又来到了晚上。
路过泽清的房间,泽羽有点怅然,他暗暗发誓不能再让姐姐收到一点伤害。
“姐,你睡了吗?”泽羽敲门问道。
“没有”门开了,泽羽看到一旁有点失神的泽清,心里一阵心疼。
“姐,明天一早我和九言一起去子桑了,这段时间你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这个家啊!”
泽清舒展道:“你放心吧,羽,倒是你,我很不放心啊,你又没怎么出过远门。”
“放心吧,老姐,你弟弟我激灵着呢,再说,我也不是一个人。我已经挑选十个强壮可靠的家丁跟着,不会有事的。”泽羽安慰道。
“反倒是家里,小人难防啊!”纠结再三,泽羽还是决定将他的发现告诉姐姐,不能让她陷入被动。
听完泽羽的讲述,泽清亦是吃惊万分,道:“这么说,夏诚陷害我们家是蓄谋已久了”。
“是的,此事事关重大,眼下还不是和他翻脸的时候,我们要继续和他虚与委蛇。”
“还有,藏在城主府那两人估计也会对泽家不利,姐,你要当心啊,牢记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可以舍弃,你明白吗?”
“恩。”
“还有这花你可有印象?”泽羽从怀中拿出那个盒子。
“这就是那朵簪花?看着有点眼熟。”泽清道,“小的时候,我看到母亲拿过,每次看着它都很失落,后来不知怎么就不见了,没想到落在了父亲这里。”
“那你可记得母亲有说过什么吗?”
“没听过,黑色的花虽然不常见,但总不至于值得毕铎学院和城主府去抢吧?”
“既然他们这么重视他,我要带着它去子桑,说不定关键时候可以救父亲一命,也说不定母亲的失踪也和它有关系。”
第二天一早,泽羽一行和众人到别后,就踏上了北上之路。
子桑城地处旭日城邦北方,走官道大约有十来天。虽然泽羽救父心切,知道耽搁一天就多一天凶险,但马队还携带不少金银财宝,为避免人多耳杂,只能舍弃官道走偏僻小路。
这一日,众人选择一片阴凉处作短暂休息。
“少爷,喝口水吧,这天气越来越热了。”罗宋道。
“好的,耽搁不得啊,再往后就是黑松林了,还是要谨防他人的偷袭。”泽羽想到了那两名毕铎学院的武者。
“嘚嘚嘚……”一阵马蹄声从后方传来。
众人顿时心头一紧,齐刷刷向身后望去,手上握紧了武器。
随着声音的临近,众人才看清,只不过是一老一少两个人。
众人顿时放松了警惕,自顾自的休息起来。
“天气炎热,我们身上水喝完了,请问,能借口水喝吗?”马上老者朝这边问道。
众人看向泽羽,泽羽站起身来对身边一个家丁道:“你去给他们拿两袋水。”一个家丁应声过去了。
泽羽一边休息,一边不经意的望向两人。只见他们在对面的一片树荫里坐下,老者约莫六十来岁,一身灰色打扮,清瘦脸庞,长须直挂向胸前。旁边少年大户公子打扮,一身白色长衫点缀着些许彩纹颇为好看,长相也很清秀。
突然,少年像是觉察到什么,朝泽羽恶狠狠看来,吓得泽羽赶忙底下头去。
“少爷,你怎么了?”罗宋奇怪的问。
“没事,大家休息的差不多了,启程吧。”
“启程!”罗宋大声叫道。
骑上马的泽羽回头看向树下休息的两人,此时,那少年正看向他。两人四目相对随即错开。
这是一片广阔的黑松林。泽羽一行走了一天仍然没有走出去。
这一路,除了之前碰到的那一老一少,再无他人。越是这样,泽羽越是担心。夏诚知道他们来子桑城。之所以选择偏僻小路,另一个重要理由就是躲避夏诚的追踪。他知道夏诚是肯定不希望父亲被救出来的。
正行进间,忽听得前面有打斗声,泽羽心中一凛,不是怕什么来什么吧。
“怎么办,怕是有人厮斗!”罗宋问道。
“没办法,此地只有这么一条小道,后退亦会耽误时间,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大家小心谨慎,不要轻举妄动!”泽羽吩咐众人道。
走到近来一看,原来是四个人被一伙黑衣人围在了中间。只见当中的三个人半瘫倒在地,身上却没有半点血迹,应该是中了某种毒。
被围的一个络腮胡子男人怒道:“咿呀呸,要不是老子招了你们的暗算,什么轮到你们这些杂碎在这耀武扬威,咿呀呸。”
“嘿嘿,哈爷,现在还在这横呐,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否则就你手上那一对铁锤,谁能吃得消。”为首的一个黑衣男子道。
“我冲喀留斯神发誓,一定要讲你碎尸万段。”
“我说哈爷,还想以后呢,今天我就送你去见神。”说着,长剑向前刺出。
哈尔代想举起铁锤格挡,怎奈身体使不去一点力气。眼看性命就要交代于此,“神啊”从喉咙底发出。
“老七,都什么时候了,还和他们费这些口舌!”另一中年吼道。
哈尔代再细看,长剑被一物击中,生生斜插入旁边泥土中。
“四哥啊!”哈尔代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又回来了,不禁瘫软在地,叫出这一声后,就再使不出力气了。
中年一个箭步,来到哈尔代身前挡住后续的攻击。泽羽在一旁看的啧啧称奇,只见中年用真气控制着两个梭子样的东西,硬是把敌人逼的难以近前半分。
“这人竟然是泛白之境的高手。”泽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