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按照王太医的意思,不是药方的问题,那便是有人在这药中动了手脚?”
听着皇帝的话,王太医愣住了。采药,煎药,端药,喂药,因此番事关重大,汤药制作的一应过程,都是他亲力亲为的。
若是有人在药中动了手脚,自己是第一个否认,也是最有嫌疑的。
“回陛下,的确如此。”
耳畔传来同院李太医的声音,王太医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住了一般,不能动弹。
早有预谋。
唇间扬起一抹冷笑,自古忠臣不长命。
兜兜转转,所有怀疑的目光瞬间聚集到了王太医的身上。
“老王啊,镇北侯这药可是你亲自负责的?”
见周遭气氛不对,太医院掌事吴太医一脸震惊地朝王太医询问。
“是。”
再简单不过的一个字,却足以判人死刑。
“所以这就是你故意瞒着,陛下,丞相,和整个相师府的用意?”
顾殇的目光落在王太医的身上,又恍若无意地移开。
“不是,我没有。”
王太医下意识的反驳,周遭却传来贺锦帝盛怒的声音。
“你没有,你没有什么?没有瞒着我们,还是没有给镇北侯下毒。”
摇了摇头,王太一瞬间觉得自己已白口莫辩。
“难怪。”
身边一名太医若有所思的开口,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王太医。
“难怪,难怪什么?”
“难怪我们都不知道镇北侯所中之毒,究竟怪异在哪里?王太医却可以一眼得知。
难怪我们都不知道该如何解这毒,王太医却能瞬间找到解毒之法。
难怪我们都不知道古龙草和玉坤藤,对治疗镇北侯的腿疾有奇效。王太医却能瞬间找到这两位药材。
这毒药和解药本都是西境药材,寻常人家不可能得到,莫不是……”
声音戛然而止,却足够引人无限深思。
贺锦帝的脸色早已阴沉,就连一旁的刘丞相脸色也不好看。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王太医整个人脸上写满了惊惧。
“不,我没有,陛下,刘相,微臣向上苍起誓,绝对未曾谋害过镇北侯。”
刘丞相看着王太医如今这一脸认真的模样,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的尽心尽力,心中多少是有些动容的。
正欲开口,却被人打断。那人,是顾殇。
“王太医这意思,是李太医冤枉你了?”
闻言,原本只是有所怀疑的诸位太医,心中的疑窦更甚。
毕竟这太医院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王太医和李太医师出同门,手足情深,且都为人忠正,向来未有过偏颇之语。
如今李太医都这般说了,莫不是王太医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镇北侯的事儿?
跪在地上,王德邦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家师兄。
他,这是在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呀!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接,王太医的悲切,李太医的无奈,不过都是转瞬而逝的。
“回陛下,此案疑窦重重,我与王德邦虽师出同门,但却自幼受师傅教导,为人忠正,心有大德。
还望陛下查明真相,还我师弟一个清白。
如若他真的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无需陛下动手,我李宗远自当清理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