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我倒以为是个年强力壮的。”
“却不曾想是个老头啊。”
那方寸山也不在意礼数，看着比自己年纪大上一轮的白长荣，顿时嘴里就没个把门的。
“我倒是听说过你，矮脚马方寸山。”
白长荣年纪大处事沉稳，自然不会与那方寸山计较口舌。不过这矮脚马的名号他是知道的，虽不是什么好名声，不过与此人过过招也算是一件快事。
“行吧，老家伙，既然你执意要与我分个高下，那就来练练吧。”
方寸山也不着急，站那等着白长荣先出招，自己一副松懈的样子。
“好，我今日就来讨教一二。”
说罢，本来对立直挺挺站着的两人，在一晃眼的功夫白长荣单腿已经扫过方寸山的脑袋，幸好那方寸山个子比较矮，当即缩了缩脑袋躲了过去。
可瞬间他就意识到了，这个老头子可不是能大意的对手。
没等方寸山后撤一步缓过神来，白长荣转身调整姿势，这一拳便是冲着方寸山的下巴勾去。
之间白长荣短衫露出六块腹肌暴起，压低了身形从侧下方轰上来，方寸山见势眉头大皱，抬起右脚一脚蹬在白长荣的拳头上。
按理说，这白长荣是集一身之力，两人一拳一脚却僵持住了，方寸山单脚踏在地上，却无法撼动其分毫。这一招反而显得白长荣落了下峰，白长荣气沉丹田大喝一声。
方寸山借着力道，在空中往身后滚了一圈，再与赶来追击的白长荣连续对了三四次拳脚，两人几乎是平分秋色不分高下。
“老头，你下手忒狠了点。”
“我念你岁数大，不与你计较，怎么蹬鼻子上脸。”
这方寸山几招交手下来，没吃亏反倒开始戏谑起来，任白长荣再好的脾气哪里受得了这人边打边碎嘴。
“好小子，借刀一用！”
白长荣一把抽出言悟凡腰间的大唐刀。
其实言悟凡早已看出，这白长荣虽然力道扎实稳健，可拳脚上没有招数套路，只有力道与速度，想来必定不是主修拳脚的武师。
两人再次交锋在一起，刚是从门前打到了正堂前的走廊。
一旁的吉爷有些担心，这刀剑无眼，若是真的把人砍伤了，怕是不好与家人交代。
言悟凡摆了摆手，示意吉爷不用担心。吉爷跟着古伊扎娜多年，哪里见过这种掌柜的，行事如此马虎大意不拘一格，便看向一旁的古伊扎娜。
古伊扎娜哪里有心思管顾那些，她本身也是半个镖师出道，见了这能人异士比拼功夫，自然也是赏心悦目。
“吉爷，既然言掌柜都默许了，就相信他吧。”
果然手持大唐刀的白崇荣如虎添翼，言悟凡这把唐刀仍是长柄宽直刃，要比一般的唐刀重很多，一把七八斤的大唐刀舞的如同指尖的筷子一般迅速灵巧。
“喝呀！”
方寸山刚撤后躲过一记横斩，面前的白长荣大开大合，甩着胳膊就是一招力劈华山。方寸山见来势凶猛，奈何这院落太小活动不开，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一步，一脚向上蹬出。
白长荣唐刀挥下，方寸山抱着臂膀单脚踏地，一字马直直的用脚跟卡住大唐刀的刀柄。
见那唐刀被卡的死死地，白长荣本想一脚破了方寸山的一字马，可同时方寸山已经卸力，以双手和后背撑地，如旱地拔葱之势，双脚踢向白长荣的腹部。
白长荣慌乱之中，只能横过刀柄格挡，这一脚踹下去，只听那刀柄与白长荣的手臂撞在一起发出低沉的响声，瞬间白长荣便失去重心，慌乱的往后撤着步子。
正在这个关头，方寸山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子，那大唐刀却横切过来与方寸山的眼眉同高，方寸山额前几根头发被大唐刀的刀剑整齐的切断。
方寸山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若不是白长荣刚被自己踢了一脚，恐怕这一刀就要切到他的脑门上去了。
两人同时吃了一瘪，方寸山则是惊魂未定，看着脸都有些惨白了。
“好了，点到为止吧。”
言悟凡本想扶住方寸山的肩头，但是怕这家伙转身直接给自己一脚，还是罢了。
这两人的功夫，大家也确实都是有目共睹的，单凭招式上看，白长荣虽然吃了一脚，却差点要了方寸山的性命。若是江湖相见，恐怕这方寸山要吃大亏。
白长荣双手奉刀，交还到言悟凡的手上。
“诶，我技艺不精，不如这小子。”
“羞于在此，便先行告退了。”
白长荣心里清楚，虽然看似他比方寸山更能打，但两人的出发点不同，这方寸山虽是脚功了得，却练的不是要人命的招式，而是日行百里之术。
却是白长荣一把年纪，却不能在几个回合之内取胜，自认是输给了这小贼了。
“阁下莫急，用与不用，应该交由我来判断。”
“两位都不要心急。”
言悟凡倒是看中了白长荣这番刀法，且不说这方寸山修得是耐力与脚力，看不出锻体等级，倒是白长荣至少也有个锻体三阶的实力。虽说锻体三期在江湖称不上是什么高手，但在武行已是出众拔群之辈。
但凡习武者，强身健体便是进入了锻体第一段，而真正苦练一番，并将习武当做生活中的一部分，才能渐渐进入锻体二期，而多数武者锻体二期的年龄段较小，所以又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到了这锻体二期，就已经可以从事一些专业性的工作，但往往称不上出类拔萃。
在说锻体三期，这是武者的一个分水岭，很多人一辈子都停留在二期的天堑上，有的是为生计奔波所致，有的是因为缺乏天赋或者不够勤奋。自打进入锻体三期到四期之后，这才算是真正有了用武之地，到了这个境界才能将功夫与心法的威力初步展现出来。
而言悟凡之前遇到的武练教头刘乙，则是锻体七期的高手，这种人已经称得上是江湖中的高手了，一般在帝都谋个军中武教头的职位，或者当个门派的长老，都是有资格的。
而再往上锻体八期至九期的高手，基本可以靠名声吃饭，算是江湖的顶级高手了。更加恐怖的锻体满阶、甚至宗师、武皇乃至最上级的武极皇，都不是凡人可以企及的境界。
当然话说回来，虽然这两人的表现最为镖师倒都是足够了，可目前言悟凡只需要一个镖头，而且这两人相性有些差，怕是日后合作起来难免要起冲突。
“吉爷，您意下如何？”
言悟凡自知年轻，这种事情还是要请教一下吉爷的意见。
“我觉得两位武师都有足以胜任的身手，只是镖局目前刚刚成立，需要一名镖头领队。”
“此人应该具备沉着冷静的处事能力，还有对货物和随行人员安全的责任心。”
“在这方面，我更偏向白武师。”
其实，即使吉爷不说，方寸山也知道吉爷不会选自己。他那一身毛病都是天生的，而且他本身也任着性子十几年了，现在要他改邪归正基本是没戏了。
“也罢，江湖再见。”
其实一开始，方寸山就没太在意镖师这个职业的具体要求，他只是想要个拳脚能有用武之地的地方，做什么职业他都无所谓。
“且慢，你二人我都用，但是镖头我另有人选。”
言悟凡嬉笑着说道，其实他的心里更加偏向方寸山，只是怕此人性子乱了大事，而且古伊扎娜也未必同意，眼下只能两人先都收入门下了。
“嗯？那当镖师一月多少银两？”
方寸山本就是冲着镖师来的，可他不知道原来还有镖头一职，当下便直接问道。
“好好干吧，每月三十五两银钱。”
言悟凡说罢，前来面试的镖师们都惊呆了，三十五两银钱？那可是普通平头老百姓一两年都花不完的，这月钱简直是天价工资了。纵使是方寸山见过更多的银子，眼下稳定下来谋个生计，每月有三十几两银子赚，确实是个不错的买卖。
反观围在门前的那些武师们，一个个哪里听过镖师竟有如此高的收入，一个个本来已经死了心的却又开始死灰复燃。
殊不知，一个真正的老资历镖师，能震得住场面的那种，月钱还远不止这个数。
“我要来试试！”
“我也要试试！”
看门前的人头涌动，言悟凡接过吉爷递的茶水，喝了一口对着白长荣和方寸山说道：“你二人替我把把关吧，有合适的堂内喊我一声。”
说罢转过身去，和古伊扎娜径直走入堂内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