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顾独拉住妲己,往客栈楼上走去。
“小姐,等等我。”荷花踉踉跄跄的跟上前去,扒开人群,紧跟小姐的步伐。
“怎么了,我们这是要去哪里,那个我手好痛啊,能放开我的手吗?”妲己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女孩,只一个劲地轻声询问着。
“等会儿告诉你,你先跟我走。”
他们上了客栈上方的酒楼,就在刚才顾独待的地方坐下。
那一锭金子已被收走,碗筷也焕然一新的摆放在那里。小二提了一壶上好的龙井过来,想必是已经把这位客官存脑子里了,毕竟这年头给金子的大户人家不多,压根就没有。
“客官,您最爱的龙井,我们这免费给您续杯呀。”小二唯唯诺诺的倒着茶,“这次您还想来点什么。”
“给这两位姑娘来点家常菜吧,这位姑娘南方人,爱吃糖醋里脊,你这里江南口味的菜就统统上了吧。”顾独看了看妲己,“我没有记错吧。”“没有呢。”
“得嘞,您先喝茶,我马上就去安排。”等顾独点完菜,小二心里已有底,连忙快步走向厨房,吩咐厨房上一些江南名菜,然后加上一道糖醋里脊。
“话说,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按理说,每一个部落国都应该有自己部落的公文,也就是通行证。你们两个人,没有要事在身,怎么会得到如此重要的通行证明呢?”
妲己顿了顿,还在纠结要不要让顾独知道这个真相,一盘鱼香肉丝已上盘,在美食面前,已经顾不得那样的遮遮掩掩了。于是乎,妲己说到:“我们不是光明正大的过来邻国的,虽说这里已经是且末部落的地方了,但是边界地带,政府管控的不严,所以我们没有官文也没有被拦截下来。”
“那到了有官文的地方,你们准备怎么办?”
“不知道。”
“就那样大刀阔斧的直入?”
“没想过。”
“你们怎么没有官文就到这边来玩了?”
妲己一时间哽咽了,放下筷中的菜,豆大的泪珠齐刷刷的往下掉。
“我们不是来玩的,我们被迫逃过来的。”
顾独心里一惊,是那件事,是那件事情让妲己无家可归。不由想着,紧握的筷子,折断成了两半。于是又让小二换了新筷子。
“你们怎么啦?奥,我好像看到了街上的告示。”
“你不会去举报我们吧。”
“不会。”
“那我就放心吃了,我还要给我外婆留一点,他们舟车劳顿,一定是很辛苦的。”
“你外婆也来了?”顾独骤的心头又是一紧,像是要去见未来丈母娘的小伙子一般,内心忐忑。
“对了,荷花,外婆她们呢,我们好像有段时间不往后瞧了,该不会走丢了吧,她们不会找不到我们了吧。”一时间妲己焦躁不安,好似热锅上的蚂蚁,记得团团转。
“小姐别急,我去楼下外面找找,我们和他们只差一座桥的距离,现在她们也应该过桥了,或许她们也在看耍杂技呢,我准能下楼瞧见他们呢。”
“好的,那你快去,寻着老夫人,记得往这边领过来,我在这边呢。”
“好的,知道了小姐。”荷花脚步飞快的下楼去,像只出笼的小鸟,向外飞去。
过了不久,来不及解释的顾独,看着荷花人不见声已到的声音,老夫人,我们在这呢。荷花牵着众人,纷纷往楼上走去。
突然间,四目相对,一时间怒火冲天。
“妲己,过来。”短短的四个字,老夫人说的是铿锵有力。
妲己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乖乖的收下笑容,放下筷子,低着头慢慢的走到老夫人旁边去,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
“老夫人好。”顾独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问候到。
“不要叫我老夫人,我只求你高抬贵手放过妲己,我可以回去于你复命,只求你放过冀州侯家唯一的血脉。”
妲己在旁白你听的云里雾里,皱紧了眉头。上扬了的眉间,却怎么也听不懂外婆说的话。
“老夫人,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不要误会。”顾独冷静地解释道。
“没有这个意思?你指的是什么意思,是没有陷害冀州侯,诛杀他九族的意思吗?”老夫人提高了音响,愤愤的说道。
这句话妲己听懂了,我爹爹是顾独杀害的?可是不可能呀,我爹爹与顾独没有血海深仇,怎么会是顾独杀害的呢。外婆肯定是哪里出错了。
顾独听到冀州侯三个字,脑袋像轰炸机轰鸣一样,顿地想要爆炸开了,但是他还是忍着情绪,压着声音说到:“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们。”
顾独承认了,他刚才的那句对不起是承认了吗?我爹爹的凶手是这个从小陪伴我读书,陪伴我长大,调皮了还会教我怎么逃脱受罚的大哥哥吗?妲己不愿意相信,她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一定是她弄错了,一定是她听错了。
“那么多条人命,鲜血都能染红一条江,你去向死去的冀州侯复命去吧。”说罢,老夫人纵身一跃,向顾独杀去,顾独只顾左躲又闪,也不出手,只是躲着。他的武功远在老夫人之上,但是他知道,现如今他不能够出手,他想要去解释,解释这一切。不是的,这一切已经解释不清楚了,他只能解释其中的部分事实,还有另一部分,就让他烂在肚子里面吧。
看着他们呢不断冲突的招数,妲己终于懂了,转而晕了过去。
一声小姐,打断了老夫人和顾独之间的对抗。他们纷纷跑过去,簇拥在妲己身边,顾独夺过妲己,抱着妲己在人群开外的对角放下,从腰上取出一颗护心丸,给她服下。渐渐醒过神来的妲己,拔出腰间父亲送她的短剑,向顾独刺去,但是由于刚昏迷不久,手无力,没有办法刺进顾独的胸膛。
就这样无奈的望着顾独,豆大的泪珠兹的滑落在妲己的眼尾。突然,顾独向前一纵,往刺刀深处跃去,深深的刺向了自己的胸膛。
不解释了,总有一天会被知道的。回不去了,永远都回不去了,永远都不可能了,父亲说的对,不可能了,不可能了。可是不可能了,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做一个可怜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