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里面请。”
大老远就看到杏花楼上面那一排排娇嫩多姿态的女子,挽着翩翩衣袖,伏在栏杆上面摇摆,好像现代中小学生广播体操一样,全场整齐划一。
当然出来抛头露面的女子肯定不是金陵帮的人啦,她们是地地道道扎根在杏花楼的青楼女子,所以喽,有别于金陵帮的女子,没有政府和江湖的资金投入,只能自己出来自力更生了喽。
不过古代总归是古代,再怎么搔首弄姿,也得穿上厚厚的长袖,不能露一丝分毫。因为政府明文规定,青楼女子不能在大街上太过于暴露,不然影响城市的风貌。所以一群人仿佛岸边的柳树,垂着衣袖,在楼上飘呀飘。
“客官您里边请啊。”老鸨在楼下招引往来的男子,不过,毕竟是做了二十年的老鸨了,从一开始的青楼女子,一步步往上爬,再一步步变成杏花楼的合伙人,这本事肯定是有的。
在这个场子混了那么多年了,也该有一些总结的经验了,曾经对她而言应该是铁的教训吧,如今晋升成为了合伙人,与那些小姑娘没有了竞争的关系,于是也就把这些经验传授给那些为她赚钱的小妹妹了。也当是同事一场,且行且珍惜吧。那些经验里面,出名的就是她那条“三不招四不引”的原则。
一不招穷秀才,二不招醉酒鬼,三不招死老赖。而那四不引则更为细腻惊人,一不引贼眉鼠眼之人,二不引美如冠玉之人,三不引呆若木鸡之人,四不引嬉皮笑脸之人。至于缘由,别问,她不说的,你爱听就听,不爱听拉倒吧。
看着老鸨眼睛一个个扫射着路上往来的行人,速度快的与口中的那句慵懒的“客官里面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正在寻找有哪些大金主,然后把大金主通通拉到盘丝洞榨干。
文明一行人在远处观望了好久。
一炷香过去了......
二炷香过去了......
三炷香过去了......
不好意思,今晚大家只是远远地观望一下而已,并没有要潜入进去的打算。
这杏花楼是在傍晚天朦朦暗的时候开张,等大街上的路灯一排排刷的红彤彤了起来之后,仿佛是亮起来警报灯,告诉街上的行人,男人们都给我小心点呐,盘丝洞的姑娘要出来抓男人了呀。
紧接着,随着隔壁酒楼的饭香味,酒味,赌坊的烟味,烟雾缭绕的盘旋在杏花楼的高空中时,大门被两个龟奴齐刷刷地推开了,拿出大鼓,拿出公告牌,里面的姑娘一涌而出,在门口招引着往来的臭男人。
一个熟客,一个生客,一个慢客,一个急客,一个接一个的客人,一个个的领进门的姑娘,等客满,门口站着的就只有老鸨和两个龟奴了,虽然没有姑娘了,但老鸨还是往里面拉着客人,因为姑娘没有了,还剩下那么多的才艺表演需要别人观赏呢,而这就轮到了金陵帮的姑娘上台演奏了。
“别推我别推我。”翠屏蘸着假胡子的嘴,小心翼翼的说着正在推自己的文明。
当初说好的男扮女装进入盘丝洞的她们,最终觉得这样潜伏进去,然后混熟,最后套出信息可能需要花费一个世纪的时间,所以,她们临时决定,改成女扮男装混进去,然后眼睛尖一点,发现一些可疑的金龙帮的人,尾随出去。
“不推你不推你,不过你能光明正大地走着嘛。”文明一脸嫌弃地说道,“你这样很容易让人怀疑我们的身份的,你看看那个老鸨,正在打量着你呢。”
翠屏抬头一看,果然,老远老远就与老鸨对视了。“知道了知道了,这不是从来没有装扮成男人的样子嘛,而且一扮就是进杏花楼,我内心有点小忐忑嘛。”
“别说你内心了,我的内心也有一点小激动呢。”
呵!男人呐,哪个不爱风花雪月呢。文明生平也是第一次进这种大场面,心里欢呼雀跃的,有点小惊奇,也有点小喜悦,心里好似有一根鸡毛挠着心痒痒的,又好似一阵春风沁人心脾。慢慢的,随着这一阵春风,文明的思绪飘到了大草原,飘到了云上,飘到了海上,飘到了似雾非雾的一望无际的地方,只在里面无忧无虑的跑着,也没有一丝疲惫。
“好了好了,我整理一下。你看看你的衣服也没有整的很整齐。”翠屏整过自己的衣服之后,顺便就整了整文明的领子。
这两套衣服是李友晴的,因为翠屏是个女生,文明是个瘦弱的矮小的没有发育的男生,所以这两套衣服穿在他们身上,好像是一套戏服挂在他们身上一样,就差一个桂冠与妆容了。
心情忐忑,但忐忑的方向不一样的他们,终于走近了杏花楼,果然,眼尖的老鸨看出来他们是新手了,本以为要揭穿他们,其实不然,老鸨正喜欢这种年轻懵懂又多金的小伙子呢,多好骗呀,随随便便揩一点姑娘们的豆腐,什么钱都肯掏。
“客官里面请呀。”说着,老鸨一把抓住就近的文明的胳膊。文明感觉到自己的手臂是被一双强有力的鹰爪所抓住了,仿佛已经是一块任人宰割的鱼肉了,动然不得。心咯噔了一下,呼吸也仿佛意识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流而屏息不前。
“走,我们去看看吧。”翠屏作为旁观者解围道。
“快快,客官里面请。”
“听说你们这里有金陵帮的女子常驻在夜八点场。”
“是是是,这位公子是个行内人,懂得很多呀。”
“没有没有,金陵帮闻名天下,世人谁还不知道金陵帮的人,如若能听一曲金陵帮的歌,三生有幸,希望妈妈给我们找个好位置。”
“行行行,进门去,我给你暮色个好位置。”
文明他们终于有惊无险地进门去了,大厅内富丽堂皇,在进门处的左边,搭了一个大大的舞台,右边都是姑娘们和公子哥,场内座无虚席,等着半个小时候,也就是晚八点,金陵帮女子的准时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