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皇气于经脉间游走,沟通石关、通谷、幽门三穴,三穴通,则百斩初成。”
诸葛魅儿坐在后花园的凉亭中,单手扶着下巴,略感无聊的指导着田影修炼。
距离第一次修行已经过去七天。
这七天内,田影一有时间就往后花园跑,自己跑就算了,每次都要找理由将诸葛魅儿找来。皇技百斩是诸葛魅儿给他的,想必对方对此法有些修行心得。
免费得来的师父,不用白不用。
田影感觉胸前有东西在动,闷闷的,很难受。
努力压制着暴动的皇气,将其按着指定的经脉流动,稍有差池,几天的功夫就白费了。
“咔”体内一声轻响,像是有一层薄薄的纸被捅破。
用了将近半个时辰,皇气终于突破了石关,带着余威冲向下一个阵地。
这个过程田影演练了好多遍,石关穴只是第一步,突破它并不难。难的是一口气突破三个穴位。
第一次修行之时,浴血将百斩所用到的三十二的穴位都突破了一遍,说来危险,但并不难达成。全靠修行者的毅力。而皇技的使用并不是将穴位全部突破就可以了。每次使用皇技,都需要将气海中所吸收的皇气按指定经脉游走,一次性贯通穴位的个数代表皇技的威力。
像田影这种初学者,一次贯通三个穴位已是他的极限。也是虚境一段的极限。
“就你这样,等到使用出皇技,早被人打死了。”诸葛魅儿调侃。
这几日他们熟络了许多,有时会开些无关痛痒的玩笑。
田影没有理会,孰能生巧,谁练皇技也不是一天就能成的。
得经过不断练习,才能做到收放自如。固定穴位贯通次数多了,便会形成了经脉定性,类似于肌肉记忆。修炼到最后,只要体内皇气不竭,皇技基本是伸手就来。
“喂,我和你说话呢!”
“为了不被人日后打死,所以我才要努力修行皇技。”
“这话说的倒也没什么毛病。”
诸葛魅儿挑眉,对方的话天衣无缝,让她一时无法反驳。
“咔,咔。”连续两声轻响传来,就在诸葛魅儿话音刚落之时。
“三穴贯通?你做到了?”
诸葛魅儿眼睛瞪的溜圆,半个时辰开一穴,之后的两穴却一点阻碍都没遇到。这不科学,什么时候贯通穴位变的这么简单了?
“好像是的。”田影只感觉身体燥热难耐,体内的能量都快将他炸掉。
他只想找个地方尽情宣泄一番。
花园的景致是父亲精心布置过的,周围的花草也是长姐为他特意寻来的药花药草,毁掉他们会不高兴的。
可是,忍不住了啊!
手中泛起点点金光,盘旋于掌心之上。
“啊!”继续憋下去,不死也会内伤。于是,田影凭感觉避开大多花草,将聚集在手中的皇气甩出。
朱红的亭柱上有浅浅的印痕显出。
“田影,你这混蛋!”刚刚平静下来的田影突然听到前方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
抬头一看,顿时忍俊不禁,场面有点不受控制。
诸葛魅儿保持着一个奇怪的姿势,红袖遮住半边秀面,鬓角有一缕青丝飘落。薄如蝉翼的丝绸上有了三道破损之处。
田影的招式,有半数落在了诸葛魅儿身上。要不是她反应及时,半条胳膊估计废了。
“魅儿姑娘,如果我说是误会,你会相信吗?”
“我信你个鬼!”诸葛魅儿略感可惜的看着残破的衣服,这可是上等的绸缎啊!很贵的好不好。
抬头,目光冷的吓人。
“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田影默默后退,第六感告诉他,此地不宜久留。
“不急,我还有东西要教给你呢!”诸葛魅儿带着冷笑起身。
“不用了,贪多嚼不烂嘛!”不装了,小命要紧,什么所谓的架子,都是浮云。
看着某人转身就跑的架势,诸葛魅儿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伤了本姑娘还想跑,当真可笑。”
本来平静的后花园,却在今日热闹非凡。
花园的假山上,一位黑衣女子靠着山石,将手中的陈酿送入口中,注视着场中上演的好戏。大概是坐久了,女子伸展身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躺着,而后微微一笑。
“年轻真好!”
与后花园的热闹不同,此时田家的前堂却一片冷清。
场中坐着不少人,都是田氏家族的辈分较高之人。
田卫坐在上首位置,指节有规律的敲打着桌子,“呜呜”作响。
堂下站着一位气质儒雅的男子,身后还摆放偌大的两个红色木箱,木箱盖子已被打开,其中皆是金银细软。金银的光泽让周围的房子都亮了几分,同时点亮的还有不少人的眼睛。
男子的身后的客位还坐着一位弱冠之年的男子,此人虽容貌上佳,可吊儿郎当的模样实在让人生不起半点好感。
“田家主,我们柳家的意思您也知晓了。田瑶姑娘天生丽质,不管是容貌还是心性都是羽城数一数二的女子。我们柳家三公子柳风少年英才,与田瑶姑娘堪称绝配,此次提亲,希望家主能仔细考虑。”男子从容不迫,在他看来这次的事情只是他众多成功谈判中的其中一次。
“家主,柳家家境殷实,柳家三公子确实一表人才。相信田瑶嫁过去不会受委屈。”田文之父田蟒出言建议。田济的闺女,嫁谁并不重要,只是田瑶已至花信年华,再嫁不出去会遭人口舌的。
柳家的提亲恰好解决了这个问题。
柳家与田家也算门当户对。羽城有一半的商铺都是柳家在运作,要是能攀上亲戚,之后的利益还不是滚滚而来。
“大哥这么关心我的家事,为何不将田文入赘过去呢!听闻柳家二小姐冰雪聪明,也到了适婚的年纪。”田济不冷不热的回呛对方。
哼,对方想什么他很清楚,想拿瑶儿的幸福换取自己的利益,做梦!
田蟒黑着脸,田济在外人面前一点情面都不留,他算是丢人丢到家了。
“哥,田蟒大哥也是为了瑶儿的幸福着想。事情具体要怎么做,还是要看瑶儿自己的意思。咱们这些长辈也不能强人所难不是!”田炳看向田卫,决定权还是掌握在家主的手上。
“田瑶为我田家嫡女,自幼聪明伶俐,深受我等喜欢。婚姻大事,确实应该问问她的意思。”田卫招手,身旁的丫鬟会意走出房间。
田瑶来的很快,听闻祖父有事找她,她便第一时间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赶到前堂。
到场之后,她发现此事好像并不简单。
这些叔伯大都面带笑意的看着她,让她浑身不自在。父亲田济板着脸,心情不是很好。
“瑶儿见过各位叔叔伯伯,拜见祖父。”田瑶行礼。
“礼就免了,瑶儿,今日找你来呢,关系到你的终身大事。爷爷想听听你的意见。”
在羽城闺中待嫁女子之中,她的年纪成了田家众人不愿提及的事情。
她心中明白,这一天迟早会来,可是没想到会在今天。
可惜,田瑶的梦中总会出现一位看不清面容的男子,温柔的替她梳发,和她吟诗作对。到现在,她才清楚的认识到,那终归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境罢了。
“瑶儿全凭长辈们做主。”田瑶眉眼低垂。
婚姻自由什么的,在大家族中根本行不通。
“瑶儿,你何苦这样呢?”田济出声。田瑶为了田影,在大好年华放弃了谈情说爱的权力。为了救治弟弟,她终日埋头于各种医书中,不理会外界的闲言碎语。一个小姑娘,在失去母亲后,来不及哭泣,回首将咿呀学语的弟弟拥入怀中,坚定的让人心疼。
这些年,她仿佛是一位母亲,将自己的爱无私地奉献给胞弟,让他健康成长。
现在田影伤势已好,田瑶便没了心事,从容接受了家族强加给他的一切。
“一大群人,不就是结个婚嘛!磨磨唧唧的,成就成,不成就算了。小爷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没工夫陪你们呆在这里养老。”
懒散的声音打破了前堂的宁静。
柳风吹着遮住眸子的刘海,站起来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在众人瞋目结舌的状态下,向后挥手:“走了,之后将结果告诉我就好了。”
说罢,一手转着腰间的玉牌,大摇大摆的向外走去。
柳家前来说亲的人脸都绿了,这事情眼看就成了,柳风这样做,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果然,堂上田家之人神色大变,怒气冲天。
“走,瑶儿,咱们回去。”田济拉着田瑶,招呼都没打,夺门而出。
别人说他可以,说他的儿女就不行。不是嫁人吗,谁爱嫁谁嫁,我女儿不奉陪了。
“哪来的野蛮小子,柳家就这么无礼吗?”
“还想取我们家瑶儿,做梦!”
……
“够了!”田卫将桌子拍的响亮,众人闻言都安静下来。
那位前来说亲的男子鬓间满是汗水,田家的愤怒他承受不来。
“如果这就是柳家的诚意,那我们真的消受不起。来人,送客!”田卫起身,带头走出门去。
“请吧!”男子还要说什么,但是被田府的护卫拦住,只能作罢。
“好好的婚事,怎么就这样了呢?这下回去该如何交待。”
男子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