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下了好多天,河道决堤,可谓水来土掩掩不住,纵使朝廷派来各路钦差也无济于事,恰逢患区又引发了疫病,正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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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水漫过庄稼,遛进村庄,挤走了在这里的百姓,又耀武扬威地跑去下一个乡镇。姜四儿坐在自家的屋顶上,看着水浪波涛汹涌着,手里攥着个白玉算盘,随意拨弄着,“你又不会用算盘,搁这扒愣啥呢!”不远处传来苍老的声音,“还不快帮我想想怎么解决这水患!!”
“县令大人,我就是个教书先生,哪儿来的本事治水患啊。朝廷来了那么多官员,你们自个儿商量去吧!嘿嘿。”姜四儿答得随意,拨弄算盘的手没有停。
“哎,白花花的银子哦,你离我而去……哎呀”一颗石子打断了姜四儿的高歌,“谁!”
“如今民患正重,你这赖子不帮着想想办法,还在这算计你的银子……”少年的声音里满是怒气和愤慨。
“哎哎哎,你谁啊,屁大点小孩,毛都没长齐就搁这跟我说三道四的。”姜四儿看着下面的华服少年,不甚在意的戏谑道,“你要是有那本身,你就去治水患啊,别在这跟我哔哔赖赖的。”
“……”
下面一阵寂静,姜四儿低头望向少年,“怎么没声儿了,不是挺牛横的嘛。”
“你说的对,我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治理得好水患呢。”少年声音低沉,闷闷的,很是失落。
“嘿,少年怎么了,你若是真有本事,便是少年也可创下宏图霸业;若是没本事,任尔五旬老汉也枉然。”姜四儿举着算盘,摇头晃脑地,那双明亮的眼眸里映着少年的惊愕。
飘飘然,姜四儿跳到少年身旁,轻挑地勾起少年的下巴,不以为意地说:“嘿,这谁家的公子哥跑出来丢人现眼了呀。”
少年挣扎着,想摆脱姜四儿的手,“你放肆,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放开……”少年有些气急败坏,就在这时县令大人过来了,身旁还站着一名男子。
那人穿着一身玄衣,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男人身材欣长,绣着暗色梅花的衣袍在走路之间显露出来,如墨般的黑发高高的用冠玉竖起,映衬得一张面容更加无双。
虽是极美的相貌,可对方身上却并无娇弱柔美之气,反而散发出一股威严骇人的压迫之感。
姜四儿看见来人时愣了一愣,心中掀起了惊涛巨浪。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了这位贵人!
“唉唉唉,我的小祖宗哎,你可快放手吧你,这……这,你可知面前这是谁。”县令见到姜四儿这般轻挑,顿时惊骇地吓得魂都要没了,赶紧地扒愣开这小祖宗的手爪子。
“下官临渝县县令周许,拜见公子。”转头弯腰恭敬地道,“公子,这赖子不知天高地厚地,未曾见过贵人,望贵人恕她不敬之罪。”
姜四儿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周县令满身的恭敬,没有吱声。“小皇帝和摄政王亲自来治水患,看来……我得回去准备准备了。”心里想着,姜四儿转身便再度翻上屋顶,百无聊赖地继续拨弄算盘。
“哎,你……”少年刚想叫姜四儿,周县令赶快接道,“公子这边请,诸位大人在等着您来去商议水患之事。这边请这边请……”少年不情愿地被支开,跟着周县令离开了。
“小子,我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少年突然转头,姜四儿见状,轻谑地挑了挑眉,“来啊,爷等着你。”
周县令吓得魂不附体,赶忙喝退姜四儿,恭恭敬敬地请走少年。
唯有那男人目光淡淡地落在那张清丽的脸上,嘴角噙着一抹深思。
姜四儿低头却撞入那双茶色的眼睛,对上了男人若有所思的目光,明明无甚情感的瞳孔,与之对视时,其中却仿佛能晃出道光将人的灵魂都剖开。他那双狭长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直看得姜四儿浑身不自在,脸上的伪装就快要崩溃。
“小叔?怎么了?”“没事,走吧。”
“有趣的小玩意儿!”男人喃喃自语,奈何姜四儿耳朵灵,偏巧听个真切,“呵,王爷,别来无恙啊。”她眯眯眼,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弧度。
姜四儿倚在屋顶上,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嗤”地一笑,“真是孽缘啊!”转身翻下去,笑盈盈道。
“娘子,中午吃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