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辛武继续讲述)
“目前不知道主星那边有什么样的行动,行动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所以需要进一步了解。”刚才对话把焦点拉偏,玛莎又把主题它拉回。
“为什么你们急着要去侦查,等事情发生了,自然就知道了。”女人继续问,“是不是有自己的朋友卷入了,所以你们特别着急?”
我有朋友卷入了吗?如果说有,那就是思源。我们虽然可以保护她,但是她的拓觏发展比其他阿尔法人要缓慢的多,靠这种方法进入第二重幻界的保护圈,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如果克伦星沦陷,思源将不再有赖以生存的家园。所以思源确实是我从一开始就这么积极的原因之一。可是,这样的理由只对我么几个有说服力,对于第二重幻界并不成立。因此我并没有吱声。
“朋友肯定有的,你们来之前的难道没有朋友?还是都到这里来了?”玛莎说。
那女人又不说话了,转过头看了看那个男人。
男人抬眼看了看她,似乎暗暗叹了口气,说:“有过,但是都没了。”
说话的瞬间,他有一些消沉之意,但转瞬即逝。
“如果你们是为了帮朋友,你们就应该自己想办法。那是你们生命的一部分,来这里等于是作弊。你现在能进入第二重幻界,你为什么不去想办法帮助你的朋友也进来?还是你打算为了你们的朋友而不惜破坏这重幻界,让大家同归于尽?”
他说到同归于尽,难道两重幻界之间真的会有什么相互的作用,以至于不能互相干涉对方?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们很可能真的不可以帮助我们。而我们三个也已经进到这里来,理论上也已经属于第二重幻界,我们的立场应该在哪边?是不是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做了也是白做,还是做了就等于是害了其中一方?
“你们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玛莎说,“我们只是想要获得一些信息,这样才能决定下一步怎么做。”
”也许是吧,不过现实情况是,我们俩也不知道你想要东西该如何实现,帮不上忙。不过,即使我们知道,也不能告诉你的,那有可能挑起主星上人工智能人和我们的战争。不要以为我们稳操胜券,我们不是在自己地盘的主人,我们和外面的人一样都是鱼缸里的金鱼。而且主星有军队,我们没有。你看看我们这里,这里的人都不是来当士兵打仗的。我们或许可以飞檐走壁,可以透视,可以制造幻觉。但是幻觉能杀人吗?能把飞机从天空拽下来吗?如果与主星发生战争,我们只能回到第一重幻界的傀儡身体中,用那个身体去杀人放火。那个时候,我们和你的阿尔法人朋友一样,都是一群散兵游勇,怎么去对抗主星上强大的军队?并且我们人数少得不值得一提,只有几千人。而主星上有多少?一个行星的人,几百万人了。实力相差如此悬殊,没有胜算。”
“好了,不要说了。”听她这么说,好像什么刺激到了我,本能地连连否认。影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心里问我怎么了?可是我也不太清楚,就是心里极度地厌恶。我努力地整理自己的思绪,那一男一女静静地看着我,好像在等我解释。
没有多久,我找到了症结,“抱歉,我好像对于这种有组织地行动特别的反感,原因我却不知道。”
”哦?“女人听到我这么说,显然有些感兴趣。“有组织的行动?你是说战争吗?”
“我想是的,一想到自己和一大群人被指挥者操纵着和去执行某个任务,我觉得特别的恶心。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恶心。”
女子扬了扬眉毛说,“这不奇怪,被人指挥意味着团体里的人要让渡个体的自由。有些时候,这种出让是被迫的,有些时候是主动的甚至盲目的,还也有很多时侯,那是经过权衡而做出的理性选择。”
“我就听她指挥。”那个男的插话说,“心甘情愿那种。”
看来他对这女人的服从竟然和我对影子如出一辙,只是影子从来不会令人不快,总是令人心悦诚服。但这只是我的主观看法,也许在那男的心里,他也是心悦诚服、如沐春风的。
“既然你这么讨厌被裹挟在别人的事情里,为什么还来趟这趟浑水?”女人继续问。
我们之前说的很明白,只是来找到可以在第一重里使用灵力的方法,结果却被她绕来绕去,绕到了战争上。我不想回答她,我不喜欢她的冷静,不喜欢她的分析。但是我又无法驳斥她,不是因为她的论据多么有说服力,而是因为她的那种令人烦恼的冷静,像是等着你露出破绽的杀手。而我,绝对不会冲上去,如了她的意。
“你的意思是不是这里有指挥者?而且指挥者已经和第一重的智能人达成了某种默契甚至是明文的约定?”影子问。
“有人群的地方就有组织,无论是阿尔法人还是贝塔人。”女人叹了口气,“甚至我们这样看似自由的幽灵也一样。”
“是的,幻界一切都是假象。阿尔法人是假象,我们这些出窍的灵魂并不是灵魂,只是另一种形式的假象,本质上和第一幻界是一样的,我们都是困在这里的思想意识,只是所感受的是不同的假象。”影子继续说。
女人似乎被影子的话触动,若有所思。按照影子的说法,自然不难理解这女人的担心。这里看似逍遥自在,实则不过是同一幢大房子里隔离出来的一个小房间而已。那些美轮美奂的幻象和花哨的本事,更像是自娱自乐。如果和另一个房间的人斗起来,都派不上用场。
“你说的没错。”女人说话了,“我们和第一重幻界一样,都是囚徒。只不过住在条件好一点的囚室而已。”
语气中她竟有些沮丧,完全不见了之前的冷静沉稳,反倒觉得更平易近人了些。
“那你们没想办法突破这个监狱吗?”话说出口之后,我意识到这是个傻问题。类似的问题和答案在第一重里早就听到很多次了。而这女人应该已经这里已经居住了几百上千年的人,对她来说,该思考的问题早已经思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