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辛武继续讲述）
老者的回答，逻辑上没有问题。我们确实无法证明那些所谓走私婴灵的事情。对于捕风捉影的事情，如何让元老们表达意见。虽然我们完全相信思源，但他们会相信吗？而且如果让思源卷进来，会让她陷入险境，所以目前也只能停留在捕风捉影阶段了。只是影子一向稳重，为什么忽然冒失地问了这个问题，难道......
我在思想的通道里问了影子，她是不是怀疑走私婴灵的人在第二幻界。影子说她目前还只是怀疑，刚才问的话是要试探一下这里的人。
“你怀疑我们这里有人能在虚无和幻界之间穿越？”羽看来听出了影子的弦外之音，“参与人工智能人的肮脏勾当？”
“我只是提出一种可能性，如果有人这么干，你们也不干涉吗？”影子回答。
“我们的原则是不对未发生的和猜测性的危害进行干涉。”老者说，“如果证明我们的人参与了人工智能人运送婴灵的勾当，假定我们掌握了证据证明存在那种勾当，我们必然会干涉。但如果只是猜测，我们不会干涉。比如你们三个来找的办法，你们可以找，我们不会干涉。但万一你们找到了，那意味着危害将会发生，那个时候我们恐怕就要出手干涉了。”
“你的意思我我们尽管找，找不到了自然没人管，但找到了你们也不会让我们用？”玛莎冷冷地问道。
“虽然不太准确，但可以这么说。毕竟那种危害性几乎是确定的。”羽说道。
“为什么说‘几乎’？”
“为了确定是否有危害，我们需要召集一个决策会议，至少有二百名居民要参加会议。所以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控之下，一旦你们找到了方法，会议立刻就会被触发。我个人判断，那时候认定你们有害是个大概率事件。”羽绵里藏针地回答。
“哦，那至少还是允许我们找的。”影子不在意她的言外之意。
“是的，我说过，我们不对未发生的事情进行干涉。”羽平静地回答。
“你们下次轮换时什么时候？你在那被轮换的五人中吗？”影子又问。
羽笑了笑说，“下次轮换是五天后，我会被轮换。”
影子点点头，没再继续问。无论羽在还是不在元老会里，决策会议已经准备好。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侠说话了。
羽似乎早就意料他会发言，仍保持着平静，但眼皮略为垂下去了一点。其他的元老们似乎有些不安地低声议论了几声，但大体上还算平静。
侠说：“你们可以去找山人试试看。”
“山人？”
侠点了点头，说：“山人是我们对他的尊称，他是这里的老资格。据说我们和第一重幻界互不干涉的默契就是他促成的。既然有这个默契，就说明我们曾经有干涉的能力，那样的能力可能就包括你要想要找的能力。所以找他问问，你们应该会有收获。”
其他元老不置可否，包括羽也没有插话。印证着他们的不干涉原则，只是不知道侠这点重要提示算不算干涉的一种。
“你所说的默契，是指我们不能在第一重幻界里使用灵力吗？”我问。
“比这个范围要大，默契是我们第二重和第一重不可以卷入对方的事务。也就是说，我们各过各的，互不干涉。严格说来，玛莎已经有点越界。她作为第二重幻界的西塔人，却长期在克伦星上生活，参与克伦星上的活动。不过克伦星只是两重幻界的交叠区域，也可以说没犯规。”
“如果我们离开克伦星，去主星呢？”我又问。
“主星是纯粹的第一重幻界，你们去倒是可以，但是没法使用灵力，你们为什么要去，第二重不是很好吗？还有就是怎么去的问题，主星是不会欢迎你们去的。如果你们是偷偷潜入，姑且假定你们真有这个能力，一旦被发现，你们就会被安上逃犯或奸细的罪名。前一个还好点，后一个就会牵连上我们所有人了。如果是前者，作为逃犯，你们也会是寸步难行。如果你们真的神通广大，获得了使用灵力的方法，可能暂时让自己好过点，但同时就触犯了双方的禁忌。因为只有第二重幻界的人才可能使用灵力，一旦对方察觉有人使用了灵力，首先想到的就是我们。到时候，你觉得我们应该极力撇清和你们的关系，还是不顾一切地救你们出来？”
“为什么要达成这样的默契？”我继续问。
“据说当年有一场互相毁灭的大战即将爆发，是山人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这个默契就是那场大战的副产品，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却一直被所有人遵守。”
看来，只有山人是揭开这一切谜团的钥匙。
“我们在哪里可以找到他？“
“等一等，”说话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外表看起来有些威严的元老。他忽然打断了我，问道：”这位朋友，你正在非常积极地在介入这个事情，对吗？”
我想是我有些冒失，不应该这么急迫地追问。
中年人继续说道：“恕我直言，你的能力还远远不足。如果我是你，我会把精力放在如何提高自己上，而不是去操心不该自己操心的事情。”
我没回答，我想他的意思是暗讽我如此卑微的能力竟然在这么多能力超群的元老们面前指手画脚。这不奇怪，就像之前的守门人所说，我是他见过的人里灵力最弱的一个人。如果不是影子的帮助，我可能永远也没有机会进入这个地方。
“你别被他的话影响，”影子传送想法给我，“别管别人多么高明，那都和你无关。这是你的生命，你就做你自己想要做的，让他们自己高明自己的。”
是的，如果是我生前，我可能会觉得有些窘迫。曾经我会在我的生命里，让自己站在阴影里，把高光留给别人。毕竟能力强的人数不胜数，尊重能力高的人是一种美德。可是如果过分看重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难免自卑，难免放弃了为自己的努力，浑浑噩噩地去成为别人实现人生目标的踏脚石。那个我已经死了，现在的我难道还要重复过去？
“我没有觉得这事不该我操心。”我稍微整理了一下心情，回答了中年人，“对于我来说，我的视角就是世界的中心。我遇到的事情，需要我去解决，那是我自己生命的一部分。仅此而已。”
中年人点了点头，面露微笑，不再言语。
侠的目光扫过其他元老，没有人与他目光交流，他又继续说：“山人居住在这座山的最顶上，你们到哪里能找到他。但是越往上你们施展灵力会越困难，到了一定的高度，你们就不得不依靠体力自己爬上去，但最终是否到达顶端，就看你们自己了。”
照侠的话来看，这个山人是解决问题的关键。只是不知道他将山人的信息透露给，是他一个人我们擅自做出的，还是元老会授意下的？
我们三人很快达成一致，决定去拜访山人。我们的决定显然也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大家也不多言，只是礼貌性地一一和我们道别，并派羽和侠送我们一程。出来的时候，默也跟着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