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点声,别给人发现了!”
月光被乌云挡住,黑漆漆的街道上,打更声回响在街道,一旁的竹篮探出两个蒙面者的头,“走远了吗?”
“走远了,走远了,走,”身材瘦小的夜行者纵身跃出竹篮,边靠着墙蹑手蹑脚走着,便低声说道:“獒哥,一会我俩从驿馆厨房钻进去,偷偷摸进他的房间,把他的家伙什都偷完,你说行不?”
前者话音刚落,并未得到应答,转头一看,他的同伙仍然待在竹篮里,正使劲挣脱竹篮的束缚,“哎呀,”瘦小者焦急的挥了一下拳头,赶忙磨蹭着墙快步走回竹篮。
“我叫你那么多声,你就没听见啊?”胖同伙涨红了脸,呲牙挣扎着,“我跟你说了,你这计划不行,我早知道就不跟你出来了,我丫头今夜还要来和我同房呢。”
“咚”胖同伙终于从竹篮挣脱出来,“出都出来了,赶紧把事情办完,你丫头在你屋里头还能飞咯?”瘦同伙指着他的鼻子,有些愤怒但却压低音量说道。
两人摩梭着墙边,蹑手蹑脚的向前龟行着,“话说,你有三百没?”瘦同伙为了缓解两人紧张的气氛,小声打趣道。
“你别乱讲啊,我才两百八,离那三百还有十万八千里呢?”
“哦,这样啊,那年末怎么也得三百吧!”
“滚哦!”
“我可不会滚,你那么圆,你滚。”
穿着夜行衣,一胖一瘦的二人正是臧棋海和石依浦,二人谋划好一件大事,正准备今夜实行。
“嘘,到了,”石依浦阻伸手阻拦,可臧棋海警惕的望着后方,二人直挺的撞了个满怀。
“你想死啊,”石依浦怒目圆睁,发怒的低吼道,“又不是第一次出来干坏事,你咋还是这个鼠胆?”
“我怕啊,给我老头逮到,他又不会骂你。”臧棋海有些委屈的回道。
“你呀,你胆子都长下面去了,你要是把上面的胆和下面的胆换一下,至于这样?”
“我俩现在咋办?”“还能咋办,我就没指着你,我身板小,我钻进厨房绕进去,把他贡品偷出来,你在外面等着。”
“哎,”臧棋海刚要开口,石依浦一溜烟的功夫,直接没影了,“你把我留在这,我咋办呐?”他蹲下望了望四周,掀起一张破布盖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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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日醉仙楼中
“獒哥,那小子带着贡品入都的,我刚刚套他话给套出来的,好几件宝贝啊,咱赶明晚给他偷出来,你觉得行不行的通?”酒劲使得石依浦满脸潮红,他揉搓着双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这也正是当时为何要给赵青卓台阶下的原因,毕竟在魏都同辈之中,还从未有人能在惹恼石依浦之后,还能全身而退的。
“好啊,今儿个和他打好关系,他怎么也料不到会是我们干的。”臧棋海搂着两个小妾,咀嚼着瓜果,悠然自得。
臧棋海与石依浦可是相当默契,他自然知道石依浦没憋着什么好屁,别人猜不透石依浦,他还能猜不透,石依浦心胸不广,睚眦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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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獒哥,到手了!”石依浦得手后从厨房钻出,可却找不到他的胖同伙,“獒哥?”
一张破布掀开,着实把他?吓了个激灵,“到手啦?”臧棋海灰头土脸的问道。
石依浦兴奋的指了指后面的布袋,“到手了,咱赶紧走。”
两人低着腰,小脚快步地向前走着,“这次咋分,要不还向上次一样,一人一半?”
“滚哦,上次是你那美妾立了大功,这次你可啥都没干,就出来陪我走了一趟,你想占便宜啊。”
“晓得喽,那下次我可不陪你出来了,”
“滚滚滚,你二我八,”
“不行,你七我三,”
“行行行,赶紧去你那分了,”
“这才对嘛,这才是我好弟弟,”
“滚哦,我比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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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府山水阁
石依浦卧躺在凉席上,翘着二郎腿,摩挲着昨天偷盗的贡品,是一杆尊木白羽笔,这也算是那些贡品里他最喜欢的,臧棋海坐在一旁的鹿纹花雕木椅上,品着小茶,吃着点心。
“阿浦,你说那小子什么时候发现他东西给人顺走了?”
石依浦朦胧的双眼展开,“我管他什么时候发现呢,反正不是我俩干的就是了,谁晓得是不是他在路上得罪什么汪洋大盗了,给他顺走也说不定呢。”语毕,右手又盘起他的宝贝来。
“嘿嘿,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说罢,臧棋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可茶水刚入口,他便眉头紧皱,紧接着又吐入茶杯,“你这茶不行啊,回头我让我丫鬟给你送来一些好的。”
“随你,我俩昨天去你那,被你那小妾看到,没事吧?”
“那你放心,她敢乱讲,我撕烂她的嘴。”说罢,他转头看了石依浦一样,脸上坏笑着打趣道:“你都十七了,还不娶亲啊?”
石依浦纵身跃起,将长发向后顺了两下:“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肤浅啊,”顿了一会,也不知道他脑中想了些什么,紧接着平淡说道:“我也想啊,但我娘和我哥说要等我二十才能娶亲。”
“你就没想过?”臧棋海邪魅一笑,看着石依浦,石依浦立即意会臧棋海的意思,笑着说道“哈哈,滚哦,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啊,你离了女人活不了的。”
“二少爷!”一阵呼喊打断两人的对话,“进来说。”
“二少爷,一位自称是你好友的年轻人嚷嚷着要见您,您看?”
石依浦臧棋海两人对视一眼,不由得笑了出来,“把他请进来吧。”
“阿浦啊,找上门来了,”“管他呢,演戏就好了吗,咋俩昨个不是对过一遍了了吗?”
“浦兄,”一位青年踏门而入,“出大事了。”来者正是赵青卓。
“怎么了,这是,青卓兄别急,先喝口茶水,”臧棋海端起自己的那杯茶水,“喝口,别急慢慢说,”赵青卓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紧接着用袖子擦干水渍,“出大事了,我从滨州带来的贡品我清点了一遍,那些最珍贵的贡品不见了。”
“什么?”石依浦纵身跃起,“不见了,怎么回事?”此刻他的表情充满疑惑,说道:“你确定你仔细清点了一遍?”
“这我哪敢不仔细啊?我害怕被人盯上,把那些金银珠宝摆在驿站的客房里,那些宝物我放进了一个比较破旧的包裹里面,结果没想到,那个包裹直接给人偷走了!”赵青卓焦急的说道。
“青卓兄,你别急,你别急,”石依浦走上前,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不是你入都的路上给人盯上了?”
“这不可能啊,真要是鸡鸣狗盗之徒,他怎么会去偷那我的包裹呢?这讲不通啊。”
“别急,青卓兄,这里是大魏的都城,没人能欺负我俩的朋友,这你一定要放心,我们挖地三尺也一定会把那个鸡鸣狗盗之徒给他揪出来,到时候,我们三人直接让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臧棋海愤愤的说道。
“这样,青卓兄,你先去报官,我和魏都鸿鹄寺的人相熟,那里的寺长是我哥的好友,你带着我写的书信,一定能帮上忙。”石依浦紧接着拿起早已备好的纸笔,挥墨动笔。
“那就谢谢小王爷了,”赵青卓正欲双手作揖,紧接着被臧棋海拦下,“不用这么客气都是自己人,只不过到时捉到盗窃之贼。”
赵青卓听完那断句,紧接着反应过来:“哦,到时再请二位把酒言欢。”
石依浦挥墨快的很,早已将信件装入信封,嘱咐道:“这种事情我们两人也不好直接出面,你把书信带好,现在赶去鸿鹄寺就好。”
“嗯,等我好信!”赵青卓像风一般的奔跑出去,二人望着离去的身影,看了一会。
“你吓死我了,”
“嗯,咋了?”
“你怎么把纸笔都准备好了?”
“我们不是早就知道他要来吗,早点写完早点送走呗。”
“你这样,他心眼要是多一点,发现了咋整?”
石依浦扭头看了臧棋海一眼,又转了过去“发现就发现呗,他有没有物证人证,就算知道是我们,又能拿我门怎么样呢?”
“那是自然,在这魏都里,和我们年纪相仿的,只能是我们欺负他们,你刚看到他喝那杯茶没?”
“看见啦,那杯茶咋啦?”
“我之前吐了点口水。”
“哼哼哼,哈哈哈”石依浦与常人不同的的笑着“你太恶心了。”
二人站立着,望着湖水,石依浦率先开口:“我想我哥了,我前几日看了些相关战报,我哥的军队好像是和西姜的蒋一言对垒。”
“蒋一言,是不是西姜的那个~”臧棋海抓了抓头发,他好像记得自己在哪里看过那个名字。
“西姜的父异王哦。”
“对对对,记起来了,那个把西姜太后给那个的人。”
石依浦装作疑问的说道:“那个?”
“你别装啊,就是那个呗。”
“嗨,我还是挺担心我哥的,那个父异王可是个狠角色,年少出名,征战沙场快十年了,我害怕我哥吃亏。”
臧棋海见状,上前用手臂搭住石依浦的肩膀,“你这就不自信了,咱哥是谁呀,原石王诶,十六岁就封王,不比他蒋一言牛十倍啊,我爹从小不就拿你哥教育我俩吗?”
“大海啊,可要多向你云经哥哥请教请教啊!”臧棋海模仿着他父亲的口音,不禁引得二人大笑,“大海啊,你瞧你云经哥哥,多威风啊,平时多练武,以后你也得骑上大马,当大官。”
“哈哈哈。”臧棋海揪起肚子上的一块肥肉,“结果就成这样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捧腹大笑,落日的余晖照在湖面,胆坏事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