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你儿子我长的艳若天下,无人能敌是吧?”南宫梦嗔怒的反问。
“是啊--”庄亲王一脸的得意,道:“我儿子就是长的好看,遗传了我和你母妃所有的优秀之处--”
“那还有九皇子南宫月呢?”南宫梦语气中依然带着几分生气,“再说才学,父王你不懂欣赏也行,可人家做的诗连皇上都赞口不绝呢。还有家世啊,人家是张相府的嫡出之女,书香名门之后,怎么就不如我了呢?我也就是一领兵打仗的王爷的儿子!”
“梦儿--”庄亲王抚了抚爱子的头发,道:“你放眼看看,上官慧玉、上官慧珠,司马柔、万柳儿、纳兰幽,还有那个格尔公主,这些女子个个冰清玉洁、皇亲国戚,你若娶了她们其中一位为正妃,那前途不可限量啊,如果你肯娶其中一个,我就勉强同意你收了张小玉为侧妃。”
“我不--”南宫梦一张俊脸变得狰狞,甩手道:“我就娶张小玉,我非她不娶,你们若不让我娶她为正妃,我就此生不娶--”
“好--”庄亲王收起耐心,义正言辞的说道:“此事由不得你,自古父母自命、媒妁之言,看你能撑到几时?”
南宫梦起身踏出殿外,一脸的忧伤和苦闷,定定的看向端坐的张小玉,眼神里全是无奈和怜惜。而那个女人,正饶有兴趣的吃着桌上的果蔬,怡然自乐的看着台上的歌舞,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好像刚才的事情根本没发生般,她,为何总是这样的善变,让人捉摸不透?
坐上马车,母女二人俨然疲惫不堪,分别找了舒服的座位坐下。透着窗外星星点点的小光,小玉依稀看见张夫人一脸爱惜的神色,禁不住探身过去,握了她的手,低声道:“母亲,女儿今天又做错事了?”
张夫人长叹一声,语气中带了些许无奈,淡淡的说道:“不怪你,是命--”说着,止不住的摇头。小玉再次紧了紧双手,宽慰的说道:“母亲,你别这样伤心嘛,女儿会心疼的。你看,女儿不是好好地,以后肯定会更好。”
张夫人苦苦一笑,轻触着张小玉的脸颊,温柔的说:“我的女儿一直都很好,是父母不好,没能好好地保护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没办法守在你身边。所以,为娘我……”说着,有拭泪状。
小玉慌忙递了帕子上去,带了心疼的说道:“母亲,别这样,是女儿不好,以后女儿绝对不让您担心了!”一路上,张夫人只是喃喃自责,张小玉只能在一旁苦苦劝慰,这阵势俨然张夫人受了多大的伤害,她成没事人了。
回到张府,张小玉一路抚慰着张夫人进了睡房,叮咛嘱咐贴身丫头莺儿几句,带了红儿杏儿缓步退出偏房。这边张相国也急急的走了来,看着爱女一脸的愁容,心疼的叫道:“玉儿莫走!”小玉回头,神思迷离的看向张相国,上前俯身,道:“爹爹万福--”
“快快起来--”张相国双手扶起小玉,长叹一声,道:“今日之事,爹爹只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天威难测,为父,哎--玉儿--”
“爹爹--”小玉轻唤道:“切勿因女儿之事伤了身子,经此一遭,女儿也明白许多,以后绝不会再以身试法,更不会在人前班门弄斧了。”小玉滴滴的说,言辞恳切,语气平静地很。相国点点头,表情淡然许多,抬手捋了捋稀薄的胡须,道:“我女儿果真懂事许多,爹爹这就放心了!”
小玉浅浅笑了笑,道:“爹爹放心,女儿已长大成人,以后做事对人定会多加留意,绝不会再像今日般粗心大意,险些丢了性命。”说着,上前两步,撒娇般的挽住张相国右臂,一张俏皮的小脸贴上相国的右肩,滴滴的说道:“女儿好好地,爹爹和母亲就放一百个心,一千个心,只要你们二老好好地,女儿就什么都好!”
“扑哧--”张相国忍不住笑出声,伸出一只手指,戳了下小玉的脑门,故嗔道:“小丫头片子,越来越鬼机灵!”说着,眼睛里充满了说不出的惊喜和爱怜。估计以前的张小玉从没有过如此亲密举动吧,不然张老爷为何一脸的受宠若惊,这个女儿可真是他们夫妇二人的心头肉啊,想着心里有些微微泛酸,多好的父母啊,自己真是捡了便宜了……
“玉儿--”张相国轻唤。
“爹爹,还有何事?”张小玉微起身,探究的看向张相国。
张相国眉头紧锁,无奈的说道:“你的婚事!”
张小玉一听,两个头大,退后两步,淡淡笑着,道:“爹爹,夜已深,您先歇了,此事容后再议不迟,女儿先行告退!”说着,头也不回的碎步跨出门去,张相国看其离去的身影,无奈的摇头,道:“罢了,明日再说吧!”
南宫梦自出了宫门,便快速骑了骏马飞奔而去,任凭庄亲王夫妇在身后怎么呼喊,头也不回的抽打着手里的缰绳,一溜烟的消失在漆黑的街道上。
“喜乐,快--跟上--”庄亲王催促着。
“梦儿这是怎么了?有心事吗?”王妃一双美丽的眸子里充满了疑惑。庄亲王做作的一笑,道:“娘子,你也别担心,他成日被我们给宠坏了,以前不也经常闹腾吗?”王妃神色微怔,脸色有些难看,悻悻的骂道:“你还说,整日领兵打仗,什么时候管过我们母子的死活,现在弄得孩子都不听我话了,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说着,拿了帕子抹起泪来。
庄亲王见状,慌忙扶住王妃双肩,心疼的说道:“哎呀,我的娘子啊,你千万别哭,别哭啊,你等着,回头我让人把那小子绑了,狠狠地打他一顿,看他听不听你话!”说着,转身要走的样子。“你敢?”王妃一双梨花带雨的俊脸,顿时变得严肃,“呵呵--呵呵--”庄亲王假笑,道:“你看,你看,我就知道你不舍得,那就不哭了啊,我们回去,随他闹腾,折腾够了,不就回来了吗?”
“可是,妾身还是不放心,总觉得梦儿这次,和以往不一样!”王妃还是一脸的担忧。庄亲王拉了他的手,朝马车走去,宽慰的说道:“这孩子啊,我们都了解的很,一时玩心大,时间久了,不就都放不到心上了。”说着,扶着王妃上了马车,自己也俯身钻了进去,找了位置坐了,继续说道:“还记得那个嫣红吗?”
王妃点点头,“以前咱家梦儿不是三天两头往那儿跑,可最几个月,我身边的密探告诉我,加起来也就三四次。而且上次又换了一个新歌姬!”“什么?”王妃一脸的诧异,高声嚷道:“又换了歌姬,南宫子午,你就不能管管他,这样下去,这孩子不就完了!”
“娘子!”庄亲王一脸的委屈,低声说道:“这男人身边没个女人,说出去都会让人耻笑!”王妃脸色阴沉,眼神充满怒色,一张俊脸变得可怖,死命的揪住庄亲王耳朵,吼道:“好啊,有其子必有其父,府上那群庸脂俗粉,整日闹得我不得安生,是不是你在外,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庄亲王被揪得耳朵生疼,求饶道:“娘子饶命啊,你这样揪着我,我怎么说啊--”王妃松了手,底吼道:“快说--”
庄亲王一脸的维诺,伸手摸了摸被拧的通红的耳朵,眼神委屈的看向自家娘子,道:“我的心,到现在你还没明白,就差掏出来给你看了。
你说,自打你进了我府上,哪一样不是捡最好的、最上层的给你,我外出打仗,怕府上人欺负你,我定了多少规矩,不都是约束着他们的,还说我外面有何见不得人的勾当,整个人、整颗心都在你这儿了!”说着,一手指指向王妃的心口。王妃带了几分少女的娇羞,握住南宫子午的那只手,羞涩的说道:“相公,妾身错怪你了!”
南宫子午起身,将身边娘子熊抱着,猛地亲了一口,邪魅的说道:“你错怪我,就得好好补偿我!”
王妃推脱道:“别闹,在车上呢!”南宫子午仍没松手,低声呢喃:“娘子,我们再生出个比梦儿更俊俏的丫头来,可好?”王妃羞得满面通红,只是一味的低着头,不说话,南宫子午见状,更是忍不住欲火中烧,二人跻身于狭小的马车里,乐不自胜!
南宫梦骑着快马,直奔了万花楼。
“哟--世子爷--”
见南宫梦前来,几个门口迎客的女子迎上前来。南宫梦一把握住身边女子的细腰,柔声问道:“可有想爷了?”女子惊喜的应道:“想啊,想的七魂六魄都没了--”说着,几个人前呼后拥的进来大厅。依然的歌舞升平,红灯绿酒,醉生梦死,不止不休。
“世子爷--”一声媚入骨髓的柔声传来,南宫梦不自觉的朝前方看去,嫣红袭一身大红舞衣,头挽一清爽束髻,额间点缀梅花红心,整个人看上去娇艳欲滴。在众人翘盼的眼神中,像一只美丽的火蝴蝶,站在台上翩翩起舞,她,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浓浓爱意,却又夹了几分淡淡的迷离。
南宫梦不觉浅笑,轻起薄唇,眼睛里带了丝丝的忧伤,嫣红看后,不觉停下舞步,不顾众人的诧异,径自飞向南宫梦。牵起他的一只手,柔声道:“爷,随我来--”
南宫梦被嫣红牵着,二人一前一后上了台阶,待二人关了房门,众人纷纷嚷道:“老鸨,退钱--退钱啊--”
老鸨愠骂者带了几个结实的伙计,喜乐识相的的上前,抓了一叠银票,就急急的往老鸨口袋里塞。老鸨一脸堆笑,低声说着:“世子爷最近是怎么了?
来了就添堵啊,我万花楼还开不开?”喜乐又抓了一叠银票,塞了进去,低声道:“这不是给妈妈送钱来嘛?”老鸨朗声笑,唾了喜乐一口,愠骂道:“你个小机灵鬼,不枉我疼你一遭!”说完,识趣的走上前,向众人一一致歉,又编排了几个姑娘,上前伺候着。
嫣红吩咐吟儿准备了一桌酒席,搀着南宫梦坐下。
“爷,今日前来,定是有什么心事吧?”嫣红试探着问,随手拿了酒壶分别给南宫梦和自己斟上满满一杯。南宫梦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自觉的吟诵起诗句来:“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嫣红接道:“好诗!”南宫梦苦苦一笑,道:“是好诗,只可惜不是我对的!”嫣红看向南宫梦,几分会意,心下思虑,此题定是那个让南宫梦变得如此愁思的女子所作。于是又斟满一杯,道:“世子爷,这是何苦?”说着起身走向南宫梦,身体不由得靠了上去,继续悠悠的说道:“常言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多情总被无情恼,爷大可不必这样自讨没趣!”
南宫梦一把揽住嫣红的细腰,拥入怀中。嗅着嫣红身上浓浓的脂粉味,南宫梦神思几分游离,想着那个女子身上总是一股淡淡的幽香,第一次见到她,他就喜欢上了这股淡淡的清香,每一次见面,每一次肌肤的相碰,她都能留给自己几分淡淡的想念。
想着想着,不自觉的推开怀里的嫣红,开始搜寻身上的那股淡香,俨然被嫣红的脂粉味盖得满满的,完全嗅不到气味了。嫣红满脸的疑惑,看向动作奇怪的南宫梦,道:“爷,怎么了?”
南宫梦稍一沉思,自言自语道:“我不该来的,不该来万花楼的,她说要一生一世两个人,那我不就违背她的初衷了……”
“爷--”嫣红被他那句一生一世两个人,吓了一跳,那也就是说他要成亲了,如果两个人,那自己就无法再见到他了,他还会来看她吗?嫣红惊慌失措的拉了南宫梦的手臂,低声道:“爷,夜深了,你喝了很多酒,我们休息吧--”
“不--”南宫梦甩手道:“嫣红,我要走了!”说着,起身走向门口,拉开房门,转身看向一脸失落的嫣红,几分自责的说道:“红儿,万花楼不是久留之地,你若要离开,随时可以找我的随从喜乐,帮你赎身。以后我可能就不会再来万花楼了!”说着,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出门去。
嫣红听后,身体软弱无力的倒了下去,泪水迷糊了双眼,一脸凄苦的喊道:“世子爷,我等你,嫣红知道,你一定会再来的!”
新年临近,家家张灯结彩,红灯高挂。
是夜,锦城庄亲王府,庄亲王和王妃及府上三位公子和家眷在正堂用餐。
“父王,三弟过了今年,你可就二十二岁了,总该议门亲事了吧?”只见一年龄看上去约二十七八岁样子的青年男子,夹了一块嫩滑的红烧肉,放于南宫梦碗中,神色平静的看着他。南宫梦看也不看的将肉拨了出来,嫌恶的说道:“这东西太油,我消受不起,还是大哥你自个儿吃了吧!”南宫浩看着被夹回的糖醋排骨,一脸的尴尬之色,王妃淡淡一笑,道:“你弟弟越来越随了我,偏不爱这油腻的东西。”说着转身看向婉儿,道:“还是给婉儿吧,婉儿身子重,应该多吃些排骨才是!”上官婉儿一脸的堆笑,道:“还是母妃疼惜婉儿,你看,夫君只顾着自家弟弟,都不理婉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