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陪笑道:“这丫头,就是嘴巴伶俐,要是我们梦儿,若也能讨个上官家的女儿来,我们庄亲王府又有得乐了!”庄亲王喜上眉梢,高兴地接口道:“可不是,上官家族一脉,可是太后的皇宗呢,教导出的女儿个个知书达理、贤良淑德。”说完,上官婉儿一脸的得意之色,余光瞟向正埋头吃饭的南宫梦,王妃斜看向庄亲王,一脸不悦的说道:“梦儿,父王再给你说话呢?”
南宫梦放下手中的碗筷,抬头看向王妃,淡淡的说道:“父王母妃,孩儿吃饱了,先行告退!”说着,随即吞下身后的漱口水,吐于盥洗碗中,拿了帕子拭手后,大步走出门去。“这孩子,越来越不懂规矩了!”王妃嗔怪道。
“是该给三弟娶房媳妇,管制管制他了,你说是吧,二弟!”南宫浩探究的看向南宫玉,南宫玉吞了口米饭,微微点点头,道:“三弟性格一向让人捉摸不透,且又过了适婚年龄,早该有此打算了!”上官婉儿接口道:“三弟是世子,一定要好生找个闺阁女儿,不能大意了!”那边南宫玉正妻说道:“要找也是皇亲国戚,定不会寻那小家子人家的女儿--”
王妃见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心下思虑,几个人早就对梦儿不满,今天乘王爷在家,合着伙的编排爱子,庄亲王又表现一脸的不悦,甚是对南宫梦刚才的举动不满,心下更是烦躁的很,转身唤道:“李嬷嬷,告诉梦儿,没我允许,从今天起,不许私自出门--”
“是!”那嬷嬷俯身应着,转身走了出去。
屋子里燃着炭火,还是冷的很。小玉双手抱着暖炉,一边看书,一边看红儿杏儿两丫头做着针线活。“冷吗?”小玉探寻着问。
“怎会冷?屋子里不是点着炭火吗?”杏儿浅笑着答。
“哎--”小玉短叹一声,自言自语道:“看来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知道空调和暖气是何物,这星星点点的小炭火,得烧多久才能把这屋子考热啊?”
“小姐说的空调暖气什么的,是什么呀?”红儿不解的问。
“嗯--”小玉眨了眨纯净的大眼睛,想着自己又乱说话了,可不能让人家把自己当妖怪来看了,假意一笑,道:“是以前在梦里,见到的一种可以取暖的东西!”
“哦--”红儿似解非解的点点头,正要继续说什么,突然有人敲门。
杏儿起身,朗声问道:“谁啊?”
“三小姐,是我,小安子--”门口小斯应着。
“去开门--”小玉看向门口说着。
打开门,门口小斯低着身子上前请安,小玉抱着暖炉,坐正身子问道:“可有事?”
小安子赔笑道:“老爷今天得闲,说要小姐过去聊聊,在书房候着呢!”
“夫人也在?”小玉半询问着。
“小姐真乃神人也,是啊,夫人也在呢!”小安子笑的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好吧!”小玉若有所思的说着:“你去回了爹爹,我这就去!”
“是--小的告退!”说着,齐声小跑走出去。
张小玉披了件裘袍,抱着暖炉,带了杏儿,碎步走着。临近新年,风依然凛冽,吹在脸上,如刀割般刺骨疼痛。抬头看了看亮白的天,太阳洒下的微弱白光,完全没了温度。此去,定是议论婚事,非嫁不可吗?想着上次张相国决绝的态度,所为何事呢?莫非和上次夜宴有关,难道和那个皇帝老儿有关吗?
想着想着,心头明朗许多,定是张相国怕那个皇上有什么不轨企图,早早将女儿嫁出去,省的日后麻烦。可是,嫁谁呢?总不能随便拣个人将女儿嫁出去吧?
想着想着,已经站在书房门外了。正要提手敲门,却听到张夫人与张相国低低的谈话声。
“老爷--就没有其它办法了吗?”张夫人凄楚的追问着。
“哎呀,夫人啊--”张相国似有不忍,道:“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唯有此,玉儿才能免此一遭啊--”
“当当--”小玉心头了然,轻轻叩门。
“进来--”张相国低声叫着。
推开门,张相国背着手正踱着步子,张夫人则端坐一旁用帕子摸着未干的泪水。小玉碎步走过去,俯在张夫人身旁,宽慰的说道:“母亲,别伤心了,都是女儿不好--”张夫人怜爱的轻抚小玉的丝发,淡淡的说着:“怎能怪你,娘生了你和舟儿一对宝贝,高兴还来不及,只是为娘舍不得!”
“玉儿--”张相国端坐一旁,低声说着:“我和你母亲商量,过了年就给你寻户好人家--”
虽有心里准备,但还是一惊,如此快,想着在这府上待了不到半年,就要离走了。虽然只是半年,父母无上的宠爱,两个贴心的丫头,上好的吃食打扮,这些已让小玉感觉温暖惬意,眼见着就要离开了。
几分不舍得看向张相国,面带凄婉之色,滴滴的说道:“爹爹,女儿都明白,您是为女儿着想,女儿虽然不愿,但也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女儿好想再多守爹爹母亲几年,以尽孝道,女儿不忍心就此离了爹娘……”说着,已泣不成声。
张相国也不觉眼眶有些湿润,撇开母女二人,走向窗前,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只要你的心里有我们,我们就永远不会走远!”说完,意味深长的看向母女,“父母的决定,总是想让自己的子女,过的更好,所以,你不必挂念我们,只要你好好地,父母就会过的更舒心。玉儿,能懂爹爹的话吗?”
张小玉泪眼婆娑,拼命地点着头。
“好--”张相国很是欣慰,道:“你终归是爹爹的嫡女,爹爹最疼的也是你,所以,定会随了你的心意,寻一个好人家。等以后你出阁了,也是可以常来看看爹爹和母亲的。”
小玉不语,转身的看着张夫人。张夫人已恢复神态,俨然接受了此事,短叹一声,道:“老爷可有合适的人选了?”
张相国摇头,道:“老夫也寻觅良久,考虑再三,终未觅得人选。”说完,捋着稀薄的胡须,道:“既是要走,就离开京城这是非之地吧。”
“那回江南可好?”张夫人眼前一亮,继续说道:“让小玉先回去,等过两年老爷告老还乡,我们一家人不又聚在一起了吗?”
“是啊--”张相国一脸的赞同,道:“好,就回江南!”
张小玉被两个人一说一应的一头雾水,去江南,就是要嫁到江南去了,嫁给谁啊?疑惑的问道:“那--女儿?”
张夫人眠嘴一笑,道:“你这个丫头,许是把母家的娘舅们都忘干净了吧?”小玉仍是一脸的疑惑,轻摇着脑袋,道:“真真忘得干干净净!”张夫人怜爱的拉了女儿手,道:“没关系,如果为娘没记错,你昏迷的时候,还叫过他的名字呢?”小玉瞳孔放大,惊奇的追问道:“谁?”
张夫人一脸的平静,端了案几上的茶杯,轻押了口茶水,故嗔道:“就是你表哥--王恒啊!”
“王恒?”小玉惊讶的大声反问。
“是啊!”张夫人一脸的喜悦,悠悠的说道:“恒儿长的一表人才,对人又极亲近,小时候你们经常一起玩,他对你也是上心得很啊。这些,我和你爹爹,都能看出来!这孩子,要是能娶了你,肯定比我们还要疼爱几分呢,所以,把你嫁江南去,为娘很是放心呢。”
“这样一来,我们两家也算是亲上加亲啊--”张相国意味深长的捋着胡须。
夫妇二人正谈的起兴,小玉心头则像倒了的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这算哪门子姻缘,这个王恒怎么凭空又冒出来了,躲之不及,还要嫁给他做老婆,丫丫的,后世被他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来到这儿,又阴魂不散。可是,这张家父母好像很是满意的样子,自己该怎么推了才是?
“玉儿,我们在给你说话呢?”张夫人怕小玉多想,担心的问着。
小玉回神,浅笑着说道:“母亲,我不想去江南。”此话一出,夫妇二人分别投去不解的眼神。小玉领会,继续说道:“江南离了锦城太远,虽说爹爹几年后告老还乡,可是,这几年女儿还是不忍心,一个人在江南等候!”这理由过于牵强,怕是这夫妇二人也是不会同意的,死马当活马医吧。
“玉儿!”张夫人起身抚慰,道:“你不必挂心娘亲,娘亲会好好地,更何况身边还有舟儿呢,舟儿会好好照顾娘亲的。去吧,我的儿,只有江南王家,娘亲是最放心的,这样即使受了委屈,娘亲也能护你周全!”
“娘亲--”张小玉泪如雨下,这该如何是好啊?王恒,丫丫的,姑奶奶就躲不了你了吗?心下思虑,人也没见着,什么个情况也不清楚,还是看看这二老的安排再做定夺,大不了就是一跑,寻个无人的山头,占山为王也乐得逍遥。
“老爷,你这就修书一封,送往江南织造府,可好?”张夫人探寻着问道。
“好!”张相国应着,大步走向书桌,道:“玉儿,磨墨--”张小玉碎步走去,满满的心事,只能装作平淡的样子,静静的磨着墨。
约莫半月后,王家来人送信,信里大致的内容是:王家同意两家联姻,并希望年后择取良日,早日成婚。经王家一族商议,定于正月下旬,派王家长公子王恒,亲自上门提亲。
收到王家书信以后,张夫人一脸的得意之色,溢于言表,相府人人能看出女主人的心意,一波一波的道贺声不绝于耳。张小玉听闻此事后,眉头微紧,只一会儿便舒展开来,继续埋头看手中的古卷。杏儿、红儿倒是喜不自胜,为自家小姐高兴地手足舞蹈。
那夜,张小玉如往常般洗漱后,早早歇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起身撩开纱帐一角,借着微弱的光,看到杏儿丫头蜷缩在对面睡榻上,睡得正香,身上一层棉被只裹了一半,于是随即起身拿了长袍披上,轻步走去,帮杏儿掖了掖被角,看她睡意正浓,嘴角轻佻,似在做着美梦,小玉心头一暖,多美啊,有梦的人终究是不寂寞的。
抬头看向窗外,月光很白,冰冷而又静谧的夜,总是让人莫名的寂寞。轻起房门,小玉悄悄地走了出去。
风,微紧,却能穿透衣襟,直入心脾,冷啊!小玉紧裹着套在外面的裘衣,静静的走着,感受着冰冷的寒风袭来。
半年前,她刚刚付了首付,买了套不大不小的80居小楼房,和王恒正憧憬着如何展开二人美好的幸福生活。和他相识八年,八年里,他对自己的宠溺、怜爱和包容,怎么也没想到人会变成那样,说好要迈入婚姻的殿堂,他却牵了单位领导女儿的手在谈情说爱。为什么?为什么要有这样的结局,他不是说要和自己过平静的生活吗?荣华富贵真的如此好吗?纯净的爱情,真是根本不纯在吗?
想着想着,脸上的泪已变得冰冷,冻得整张脸开始生疼。
“冷吗?”一个低沉而又带了磁性的男声传来。
谁?小玉心头暗问。慌忙用衣袖擦干了脸上的泪痕。环顾四周,左右无人,心头一惊,莫非是撞了鬼了,顾不得多想,抽身往闺房方向跑去。落跑间,却莫名的和一个东西撞在一起,环身抱住,抬头看去,天啊,是一个人,这种情况,任谁都会止不住喊出声,张小玉也不例外,花容失色的大喊:“鬼啊--”边喊边转身要跑。
步子还没跨出,就被那人一把拽了回来,重重拦在怀中,整个头埋在那人胸间,裹得紧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那股淡淡的药香涌入心脾,甚是惬意,有股暖暖的味道,他是谁?小玉死命的挣扎,只听那人低沉的声音传来:“你若不在鬼叫,我就放你,可好?”小玉拼命地点着头,算是默认。
结实的臂膀一松,小玉努力地吸了口气,怔怔的看向眼前之人,正要大声骂,却见那人伸出一个挑衅的拳头出来,小玉禁不住捂了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月光虽好,两人却保持了几步的距离,终究看不出此人面容。不过,这身形,这神态,像见过般熟悉。狐疑间,张小玉上前两步,定睛一看,忍不住咂舌,天降美男啊,竟是南宫月。
这厮,冷静的很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家宅院里?你不是不看好我吗,既然到了我的地盘,我也要让你尝尝本小姐的厉害才是。“说,来我家有什么企图?”张小玉没好气的呵斥着,这阵势像极了审犯人的狱警,心底不觉微喜,南宫月,你也有今天。
南宫月不理,自顾自的靠向张小玉,低声问道:“真的要回江南吗?”
咦,这消息真是灵通的很啊,我张小玉要嫁,连这个不问世事的九皇子都知道了,那皇上岂不是早知道了。嗯,看来这相国三千金,真成了京城上下的风云人物了。要是和后世的娱乐圈比,那自己岂不是这头版头条的新闻人物,炙手可热啊!
随即,一抹讥笑袭上眉梢,轻捋鬓间一缕丝发,低声说道:“难得九皇子关心,古人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终究是要过这一遭的。所以,烦请九皇子请了皇上,能多赐些金银珠宝什么的,小玉感激不尽!”这父子二人,终究是一个鼻孔出气,今日前来,这厮是何目的,自己未得知,但还是少说两句的好。那次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