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月没了耐心,一把拉过张小玉贴入怀中,双手托起一张诧异的俏脸,随即一片温热覆上。待张小玉反未及反应,已经被此人紧紧揽入怀中,双手死命的挣扎着,她企图摆脱掉这莫名的怀抱,可对方太过投入,力气又大得很,怎么也动弹不得,一双眸子睁得大大的,看着对方一张被放大的光洁俊脸,一双细长的眼睑,两条深而长的睫毛,时而紧闭时而微动,这是南宫月吗?
好美,感觉有些眩晕,渐渐沉迷,一张粉嫩的小嘴开始回应,两只油滑的小蛇,不停地缠绕追随,一个莫名的硬物紧贴着小玉的下身,这感觉像极了那场梦境。于是,一只小手,不自觉的开始在南宫月身上游离,正投入间,南宫月却猛地准确握住她正要去触碰的小手,两张柔唇分离,南宫月一张俊脸两颊绯红,微微轻喘着,气味中带了丝丝淡香,张小玉浅笑,挑衅着说道:“没想到九皇子殿下,也有害羞的时候?我张小玉今天真是见识了!”
捡了便宜了,真没想到,这月高风黑的晚上,一场无端的散步,竟莫名其妙的被美男给吻了,味道很不错哦,甚至比初吻还美妙几分!这厮来此,该不会是想吻吻这相府的三千金吧。不可能,他怎会知道我今天来这儿散步。难道,他有夜游的癖好?翻江倒海的想着南宫月来此的目的,却始终找不到最贴切的答案。
南宫月背过身去,究竟是不敢还是不想再看自己,张小玉看不明白。只听他言辞又恢复了常态,一派的冷气逼人,“我不允许你嫁那个王恒!”语气中带了命令,似又藏了不甘心。
丫丫的,我嫁王恒,不也都是你老子爹逼的,不然,姑奶奶我嫁那么早干嘛,放了好吃好喝不要,跑过去给人端茶倒水生孩子去。心里一阵臭骂,但又不能抱怨出来,只得忍住不满的情绪,故意应着南宫月的话说道:“殿下也该知道父母之命不可违的道理,既然是爹爹母亲做了决定,定是对小玉好的,再说表哥和我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自小他就对小玉关怀备至、疼爱有加,如今我真要做了他的妻子,他定会好生待我,爱惜小女子一生的!”丫丫的,我气不死你!心里暗骂了一句。
违了那人的命令,他的确有了反应,但没有张小玉料想到的暴跳如雷,他转身,冷冷的看向张小玉,深邃的冰冷的眸子像要吃了她一样,这厮真是个冷眼杀手啊,自己在这寒风中站立着,真快成了冰块了。“那你呢?喜欢他吗?”
喜欢,好遥远的一个词,自经历了生死轮回的演变,都忘了什么叫喜欢。苦苦一笑,道:“难道非要喜欢一个的人才会嫁?南宫月,你太不了解人类的感情了!”说完,抬头看看明亮的月色,好像很晚了,低声说道:“我要回去了,太晚了!”
南宫月猛地抓住她的手,稍一定神,道:“我是看不透这感情为何物,但我更看不透的是你?”这厮,今晚不给你吃个定心丸,看来是走不掉了,美男虽好,毕竟是皇家的极品,自己何必以身犯险,再去和那个皇帝老儿较量,更何况,自己这性子和思维,是不具备当金丝雀能力的。
莞尔一笑,推脱开南宫月紧握着的纤手,道:“殿下,你不必看透我,你是万千宠爱集一身的皇子,我不过是个被污了名声和清誉的相府小姐,所以,我们不会有什么相扰之处,几月后,小女子便是江南制造府的少夫人,此生更不会踏足皇宫半步,殿下,院子里冷,小心招了风寒,还是请回吧!”说完,头也不回的向深闺小院快步走去。
轻轻推开房门,看杏儿还在熟睡,小玉蹑手蹑脚的钻进纱帐,哈了口热气,搓了搓手,一双细嫩的芊芊细手,冻得有些泛红,在微弱烛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红头可爱。南宫月,如此高傲冷漠的人,竟然也开始对这个相府三千金动心,或是见惯了宫里的浓妆俗粉,前来找点清淡的花香,打打牙祭也未可知,不过,被他问过的双唇,至今还带了丝丝的淡香。
想着想着,不自觉的摸了下自己的粉唇,苦涩一笑,自己又在多想了,本是不相干的人,何苦费这心思,短叹一声,掀起丝被裹在身上,努力地数着羊群,一只两只三只………
翌日清晨,小玉装扮一新,带了红儿前往正堂给张夫人请安。两天后就是新年了,府上里里外外妆扮的红红绿绿,就连假山高处也挂起了一排红彤彤的大灯笼,这古人的新年着实过的热闹,小玉心头感慨着,拐过弯去,到了正堂门外,只听身后有人叫着:“张小玉,你给站住!”
小玉一听,便知道是南宫梦无疑了,这家伙,总是在府上随意进出,也不管这相府的诸多规矩,竟然冒冒失失的在正堂门口高喊自己的名字,心头有些慌乱,慌忙迎上去,低声嚷道:“你给我闭嘴!”
南宫梦袭一身淡灰色的长袍,身材比往日清瘦几分,几日不见,一张柔美的俊脸也变得有些憔悴,小玉瞧在心里,多少有些心疼。如此花样美男,竟然像受了委屈般看着自己,眼神依然柔媚温婉,似有话语要说,却怔怔直视着自己不肯开口。
“怎么?精力都耗在万花楼了,整个人都脱皮了!”小玉没好气的嗔着。
南宫梦不语,一把拉了小玉的手道:“告诉我,昨晚是什么人来找你?”
小玉慌忙捂住他嘴,厉声道:“南宫梦,你监视我?”
南宫梦稍一用力,便推开她的手,追问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语气中带了不满。
小玉不理,甩了南宫梦紧握的手,道:“庄世子好雅兴,我堂堂相府千金,见什么人需要像你汇报吗?请阁下弄清楚,我和你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没什么关系,是吗?”南宫梦一脸的愠怒,恨恨的说道:“张小玉,你好狠心,你偷了我的--”说着,一只手捂着胸口,隐忍着说不出一句话,而她则像局外人般镇静自若,一时气急,于是一把将小玉拉了过来,一双冰冷的双唇覆上,双手紧扣着张小玉的后背,她再次动弹不得,同样的一幕,竟然相隔如此之进,天啊,我掉了美男窝了。
张小玉正要挣扎,却感到有冰冷的水珠滑落,是泪,南宫梦,你哭了吗?小玉自问,一双手情不自禁的想要去擦掉他滑落的泪珠,可是,他的吻,为何如此冰冷,她想迎合他,试图努力地接纳他,融化他内心的冰冷,可是理智告诉她,这不是她能得到的幸福。
“小玉--”只听一声厉喝传来,是母亲的声音。小玉一个激励,本能的推开南宫梦,看向,站在正堂门口的一群人,真齐啊,三个姨娘、一个长嫂,还有张小蝶、张小梅都在,几张怪异的眼神投来,张小玉心头五味杂陈,什么滋味都有,南宫梦,你害苦了我。
“梦儿--”庄亲王也在,小玉回头,天啊!相国和庄亲王两个人,带了几个随从站在庭院正门,神色严肃的看着自己和南宫梦,这下自己真成了怪物了,这礼教严格的大荣,能容得下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吗?
在看向南宫梦,这厮倒是一脸的冷静,是啊,自己早该知道会这样的,可是刚刚为何一时间失去理智了呢?”南宫梦--你给我解释--”张小玉一只无力地纤手指向他,厉声叫着,声泪俱下。
南宫梦心头微紧,带了心疼的看着张小玉,一张梨花带雨的俏脸,浮现出从没有过的惊慌,于是快步走了过去,试图平复小玉的委屈,却被她一手推开,嚷道:“别碰我,你这个坏人--”
满院子的主子下人,围了满满一圈,却静的鸦雀无声,多好的一出戏啊,许是戏文都没这个有趣。
“好--我不碰你,小玉,你别哭,好吗?求你了!”南宫梦低声恳求着,眼神中充满疼惜。渐渐起身,看向众人,道:“今天是我轻薄了相府三小姐,所以,我南宫梦在此发誓,一定迎娶张小玉为庄亲王世子妃!”
“南宫梦--”庄亲王一张脸变得铁青,冷冽的声音高嚷着:“你有什么资格迎娶相府三千金,你可曾问过为父和王妃,同意不曾?”
“父王--”南宫梦向前几步,靠向庄亲王和张相国,静静的说道:“你身为我大荣常胜将军,可还记得妄自奸家妇女,可是何罪?”庄亲王一怔,脸色由青变紫,“梦儿,你是何意?”南宫梦苦笑,道:“我的心意,爹爹都知道!那个赵少华怎么死的,您还记得吗?”凌迟,天啊,这一刀一刀下去,惨不忍睹啊,这可不能发生在梦儿身上,我的心肝啊,我毕生的心血啊!庄亲王想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庄亲王,你总该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才对!身为父母,教导出这样一个不齿之徒,你该如何处置?”一边怔了良久的张夫人终于发话了,语气中明显带了满满的愤怒。不齿之徒,用在南宫梦身上真是玷污了去,如此花样美男,能碰上一碰算是无上的荣幸,更别说拥吻了,那边张小蝶看向张小玉的眼神,显然一脸的嫌恶!
庄亲王面带难色,尴尬地看向张相国,正要说话,南宫梦突然抽出一柄短剑,抵于颈间,喊道:“父王,你叫母妃来,我要见她最后一面!”一时间,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震,这个世子爷,今天真是匪夷所思,和以前那个温文尔雅的扁扁公子真是大相径庭。
“梦儿,你干嘛,快把那刀拿开!”庄亲王一脸的惊慌,催促着身后下人,道:“快,快去找王妃来--”
一时间,张小玉领略了全部,原来这些都是南宫梦的筹谋,难道是也是为自己而来,这样以身犯险,值得吗?静静的看着拂乱所为的南宫梦,看这厮如何将这出戏唱全了。
“梦儿,听话,好孩子,你快把刀拿开,爹爹随你便是,你想要做什么都行啊!”庄亲王一边恳求,一边试图上前阻拦。南宫梦不理,依然信誓旦旦说道:“你别过来!”说着,抵在颈间的短剑又用了些力道,只见一条鲜红的血印引入眼帘,随之渗出一片殷红的血迹出来,脸色依然沉静的很,这伤口像不是滑在自己身上一样,那边庄亲王已面如土色,心疼的手足无措。
“梦儿--”只听一个年轻妇人嘶哑的着声音,从门外传来,稍后见庄亲王妃带了三四个下人,匆匆忙忙的闯了进来。王妃一进门,便向南宫梦扑去,南宫梦面不改色,后退几步,道:“母妃,你别过来,儿子不孝,辱了庄亲王府的名声!”王妃泪流满面,一张梨花带雨的俏脸上,全是担忧之色,急急地说道:“傻孩子,什么都不重要,娘亲不在乎,快,放手,你想要什么,我们答应你便是!”
“此话当真!”南宫梦一张有些泛白的俊脸上浮过一丝欣喜,“当真,肯定当真!”庄亲王在一旁着急的应着。“我不要你们附加的任何条件,不是侧妃,是正妃!”南宫梦继续补充着。“好--随你,只要你愿意!”庄亲王想都不想的应着。“放手吧,梦儿,你看--颈间的血,娘亲--心疼啊!”王妃已然泣不成声。
“父王!”南宫梦依然不依不挠的说着:“请你当面对相国大人说一遍!”庄亲王应着,好好,忙转身快步走向一脸愠怒的张相国。抱拳朗声道:“相国大人,你我二人相交多年,不曾想今日被犬子闹上这么一出,你看,就随了这两个孩子的心愿吧!”
张相国脸色一沉,听了庄亲王一番话,更添几分忧思,无奈的看着张夫人,道:“江南织造府王家这就派人前来下聘,小女也算是有了婚配之人,怎可再许了庄亲王府,此事传将出去,你我二人,还有和脸面在朝中立足!”庄亲王一脸恳求,急急地说道:“我愿将江南留置的几处田产和商铺,统统给了王家,以表我庄亲王府一份歉意!”张相国长叹,不语。
张夫人并贴身丫头双儿,信步从对面走来,顺势扶起一脸哀伤的张小玉,小声叮嘱几句,便看向自家夫君,道:“相国,女儿所受委屈,定不能就此作罢,岂能用钱财就了了去,一定要为玉儿讨个公道才行!”
“张夫人--”王妃一脸凄楚,期期艾艾的说道:“梦儿年轻不懂事,我们有心陪过,我儿自觉理亏,定会娶了小玉为妻,您总不能不依不挠,让我儿真的赔了性命吧!”“赔了性命又如何?”张夫人义正言辞的说道:“你教子不严,辱了我女儿名声,好好的女儿家,被你们带成这样?”说着,几颗伤心地泪滴滑落,张小玉慌忙上前抚慰,张夫人一脸的愠怒,推脱道:“站一边去,为娘宠坏了你!”说着,自顾自的摸起来泪来!
“你说这张家真是给脸不要脸,王妃您说,我们庄亲王府放下身段,娶一个身子不清不白的女人进来,回头人家还说理亏,您说,这还有没有王法了?”王妃身边一个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精炼嬷嬷,在一边愤愤的说着。
“你们闹够了没有?”南宫梦一张俊脸已经变得惨白,许是血流的太多的缘故,众人注意力纷纷投去,多少令人心疼,一个人顶着重重压力,只为换父母一个同意,如今父母同意了,焦点又转向了张小玉的父母,这事情,何时能休?南宫梦有些支撑不住,退后几步,淡淡看向张小玉,道:“小玉,我只问你一句,王恒和我,你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