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雪和郑岭南是先登记后举行婚礼的,而且还是登记后两年,闹了几次离婚,情况听起来似乎有些复杂。颜家倒是没多少亲戚,至于街坊邻居,人家不问急了,颜爸和颜妈也不会那么老实交代的。姜家就不一样了,亲友多,又是在政商军三界都有些名望的人家。颜雪的绯闻,因着叶老拜访姜一鸣后将婚礼的事情传出之后,或多或少的都知道一些。
虽说两人的事没有见诸于媒体,可还是会有些小道消息传出去的。就说京城四大夜店之首的T酒吧,算的上小道消息集中地之翘楚了。
颜雪刚被枪击的那天晚上,有得到相对可靠消息的人在此与人交换,得了一笔不少的M。等那人走了,T酒吧黄总去了陈家,将此事告诉了陈淑明。
当时,陈淑明正和顾希珀通话,也不知道顾希珀说了什么,他看上去有些气急败坏。见到姐夫来了,他也没理会,头都没点,阴沉着脸躺在摇椅上。
黄总知道这个小舅子不太待见自己,却也没太在意,快速地将事情说了一遍。见陈淑明面色更是铁青,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不无担心地道:“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了。焦正俞已经坐实罪名,判决下来应该就是年内的事情。前段时间,姜家盯得紧,现在他们自顾不暇。趁这个机会,活动一下,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周部长。”
陈淑明没接话,半晌,说了句不相干道:“你把国内的公司处理一下,一部分过到朗朗名下,一部分收拢资金。劝大姐把官辞掉,带着优优,去澳大利亚定居。”丝毫没有商量的意思,完全是命令的口吻。
黄总有些错愕地看了看陈淑明,不解地问道:“一定要这么做吗?”
“近期,你也注意一些,别太张扬了。优优得罪了姜岭南的老婆,他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让我姐好好管管优优。”陈淑明无视他的问题,再次告诫道,“移民的事情,越快越好。”
黄总还想说什么,却被陈淑明赶了出去。眸底闪过一丝凌厉,脚底踌躇一下,才离开。
陈淑明起身,倒了一杯酒,走到窗前,望着北京的夜景。
心情异常糟糕。
真后悔,当年一时心软,只是将姜岭南逼入死角,却还留了他性命,才让他翻身,反过来对付自己。
不过,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哪一步,一切皆有可能!
呵呵,至于让姐姐移民,实在是厌恶了姐姐和姓黄的张扬。
情况明显不利于他们家,却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尤其是姓黄的,真当自己是陈家人了。
且说郑岭南这边,颜雪住院的第三天,他接到身在美国的前妻打来越洋电话。
“岭南,就算当年苏衡不对,你这样做,是不是太狠绝了。苏瑾已经死了,你也为竹西报了仇。你罢手吧,我求求你。”金景是为了苏家的事情,来找郑岭南的,言辞十分激烈,认定郑岭南是公报私仇。
郑岭南沉默地听着,看了看时间,快半个小时了,他才道:“小景,你没有资格这么说我,更没有资格批评竹西,至于我现在的妻子,也不是你该管的。好好过你的日子吧。苏衡这件事情上,很抱歉,我无能为力。”说完,毫不犹豫地掐断电话。叫秘书进来,批评一番,“以后别谁的电话都接进来。”
“是,知道了。”任秘书觉得有些委屈,明明事先问过郑岭南,才接进来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任秘书忍不住向同事抱怨郑岭南最近气场低迷,总是要发火。助理小张笑道:“你就体谅一下姜处吧。先是老婆被人欺负,现在又枪杀。这事儿搁谁身上,都得起火。忍得住,这才叫功夫,学着点吧。”
任秘书最近没少吃郑岭南的排头,知道他家里出了事情,小姜太太受了伤住院,婚礼也只能搁置,有心体谅他,可还是觉得压力大。有压力就要纾解嘛,交换八卦算是比较愉快的方式吧。
她笑了笑,叹口气道:“哎,你以为这些太子爷们,哪个是好惹的。姜处是没办法。搞事儿的人上头有后台。姜处干不过,不然,呵呵,难说。你不知道上次……”说着把颜雪进局子的事儿,郑岭南发火的事情说了一遍,而后不无担心地道,“我觉得李副局长悬了。人家都报上名号了,还将人拘留一晚上。”
“这事儿我也听说了。具体是怎么个情况啊?”有人凑上来问道。
八卦领导的秘密,这似乎职场人的一大通病。呵呵,人人都有窥私癖嘛。无伤大雅,随便就好了。
具体怎么起因的,任秘书不太清楚,倒是另外有个同事道:“我有一个哥们在局子里混。我听说啊……”
这位同事把他知道的一说,其他人倒吸一口气道:“……哎哟,这些个官二代,富二代们,也真是太不像话了。怪不得姜处发火。”
另有一个年长的同事,笑眯眯地听着一直没开口,见众人替颜雪打抱不平,神来一句道:“你们这些女同志啊,可要跟姜太太好好学学。人家练的这功夫才是真到家。顶开了姜处之前的几位,成了正室……呵呵,你说能进到那样的家庭里,哪一个是善茬?”
有人忍不住附和起来:“何主任这话说得对。就说之前的那个姓杨的和姓林的,瞧着,哪个不是人精儿?硬生生被现在这位姜太太顶掉了。不知道长得如何?任秘书,你见过吧?”
任秘书摇了摇头道:“没。”
“不会姜处根本没太太吧,只是用这个做幌子,打击陈家。”有人猜测。
这猜测立马引起了众人的兴趣:“我也听人这么说过。不然也不会让自己的老婆跟人闹绯闻了。这可是绿帽子,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有同事坏笑道:“这可不一定。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之前落马的几位可是共用恋人的呢。有些人就好这一口。”
“得了吧你。”任秘书忍不住白了那人一眼,“姜处人还算正派。”
至少不吃窝边草,没对她动手动脚。
“太太确实有的。”那个局子里有哥们的人道,“听说长得也就一般。那天在局子里,姜太太的脸被打得肿得老高。没看太清楚。听说姜处对他太太疼着呢,自己从审讯室里抱出来的。”
最后大家的结论是,这个小姜太太了不起啊,是个人物。
若颜雪知道了,这些个人对自己的评价,定然不会打电话道郑岭南的办公室去的,让人围听自己的声音。
婚礼的事情敲定下来后,没几天,姜一鸣和姜竹西被接回祖屋休养,颜雪继续住院。
这天,管丹丹和易玲玲来看望她,被挡在了病房外。管丹丹和易玲玲平时对颜雪也不错,难得人家还记得她。总不能让人家走吧,这样只怕以后更没人跟她打交道了。
警卫说,要郑岭南的首肯,才能放两人进去。颜雪只好硬着头皮给郑岭南打电话,最近他似乎有点忙,快一星期没见到了。
私人电话没人接,颜雪只好拨了他办公室电话。郑岭南在开会,接电话的是秘书,问了来人情况。起初,颜雪不肯说自己是谁,只说找姜岭南。秘书不给通融,准备挂电话,颜雪才道:“那……那你能不能给他说,颜雪打电话给他,有点事情,很紧急?”
秘书上次因为这个名字被郑岭南训过,加上最近颜雪的名字被大家小道流传,自然不陌生。她很快反应过来,笑道:“哎呀,你是姜太太啊?姜太太,您稍等一下,姜处很快就开完会了。”
这个很快,用了半小时,管丹丹和易玲玲得不及就先回去了。颜雪有些气馁,对着天花板发呆,以后自己是不是就要过这种日子啊。像个金丝雀似的被关在笼子里,不得自由。
郑岭南开完会,回拨过来,护士接的电话,说颜雪睡下了。他还有些奇怪,不是很紧急吗?怎么睡得着?难不成是想我了?
还真是够自恋的。
秘书见他脸色还算不错,大着胆子,小声问道:“办公室的同事听说您太太生病住院了,想去看望看望,就怕扰了您太太的清净?姜处您看?”
郑岭南瞥了秘书一眼,淡声道:“替我谢谢大家的好意。不过我太太现在需要静养。大家有心的话,到元旦去喝杯喜酒就可以了。”
“姜处,您真要举行婚礼?”任秘书昨天听人说,姜家觉得颜雪身份有些暗昧不打算让两人举行婚礼了,叶老那里也没什么动静。所以才这么一问。
郑岭南眉头一挑,细长眼睛一眯,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任秘书有意见?”
任秘书嘴巴也是个会说的,立马叫屈道:“哎哟,我哪敢啊。姜处这可是冤枉我了。我这是想早日一睹姜太太的风采,也好跟同事们炫耀一番。您不知道,现在大家都说您太太,一定是个美若天仙的妙人儿,不然怎么得姜处喜欢。金屋藏娇,不让大家一睹芳容啊。”
“呵呵。”郑岭南笑了笑,“你这张嘴啊,以后得找个律师才能管得住你。”
任秘书顺着郑岭南的话,半真半假地说道:“姜处有合适的没?给我介绍一个,我现在正愁光棍节还要自己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