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先生脱口而出的话语震惊不已当下懵圈的我。
“我助你复仇一雪前耻，你分我半壁妖丹，如何？”看着先生坚定的目光并不像是取乐于我的样子，但，他明明知道我凝不出妖丹为何还要许我这等交易？
我抬头仰望着傲然屹立的越司先生问哉:“先生明知道我凝不出妖丹，为何还要许我这个交易？”
先生沉默了片刻，并未回答于我，只是袒露一副出成竹于胸的样子说:“这个在下自有安排，公子只需告知在下这等交易公子愿意与否？”
“当然！”我现下并没有思虑太多，只是果断的答应了先生。
“你不再考虑考虑？要知道，分离凝聚成型的妖丹可是相当于抽筋剥骨，莫说是公子，就算是妖族当世强者也得鬼门关上走一遭。”先生再三强调，准许我重新考虑，但！对于死过几次的自己来说，抽筋剥骨又算得了什么。
“先生，妖丹于我而言无甚多用，我一心只想清理自己无能所留下的罪孽，而后就算先生要息嗔服侍先生左右，息嗔都绝不会有半分怨言。”
“只是恳求先生，让息嗔最后留口气，好完成娘亲交代的遗嘱。”
面对着我决伐的态度，先生一语不发，只是示意性地点了点头，随后，将目光投射到我身上各处所扫视着。
“先生，有何不妥？”我凝视着越司先生，心底里不时衍生出令人不解的疑惑。
“公子身体可有感觉不适之处？”
“先生指的是？”
就着我的疑惑，越司先生慢慢地弯腰，将我轻轻扶起些许，席地而坐“公子先前的灵魂就曾受到过重创，即使身体上的伤势痊愈了，灵魂上附带的裂痕也无法轻易地修复。”
“若我所言不差，公子时常会有不可控的意识模糊状况出现，而且也常有无力之感伴随全身。”
“先生何从知晓？”越司先生的所言句句正中，每每想起娘亲当晚的情形，体内深处的灵魂就像是被一道无情的霹雳所贯穿，意识模糊的情况也常常始料不及地突降而至。
……
“公子，可知此地是何处？”
我向四周展望开来，摇了摇头，周遭依旧是浓雾漫天，即便高空烈日悬挂，也不曾看到半抹阳光能够涉近此地。
先生揪了团面前的浓雾，轻吹向我，说道:“公子难道不觉得在这迷雾中，体内的气息似乎要比以往平稳许多？”
映入眼帘的越司先生半微笑着，脸上涂抹笑意的面容让我逐步静下心来，以体内的意念波动所感知……
果然正如先生所言，自己身体现下的气息确实要比以往平稳许多，不仅如此，心底原本那股莫名的躁动感，也像是步入了沉睡一般安定。
“如何？”先生问哉！他那富有磁性的嗓音再加上轻和细声语调，表现得格外温柔。
“正如先生所料！”
“那便好！”不得不说，先生的柔和嗓音确实给人不一般的感觉。
“这周围弥漫的浓雾呢，其实不然，是一种独特的气息，颇具有养魂之效。”
“这里呢，是娄城斜后方的离石山脉，也是通往南边妖域的必经之处，曾经是边境魔族豢养战兽的囚笼，因独特的地势而被其相中。”
“但后来，魔界内部的动荡导致此地直接的荒废，只留下了萦绕于山脉表间的无尽戾气。”
“这里的山体常年被戾气侵蚀，是阳光所抵触不了的阴霾地界，也正因如此，才意外的造就了这颇具养魂功效的山体特性。”聆听着先生耐心的讲解，意识游走间，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娘亲手把手教我识记结界的画面一样。
想到娘亲，心底那股习以为常的疼痛感又忽然而至。
……
“公子……公子？”先生温和的嗓音突然掺杂了稍许严肃的语气，霎然惊醒一旁走神的自己。
“公子若想雪去耻辱，就必当亲力为之。”
“可……先生，眼下的我如同待宰羔羊一般无能，怎可……”丧气的话语还未从我口中说出，便被先生所抑止。
“其实，让尚未凝聚妖丹的公子，短暂期间拥有与之连安分庭抗礼的法力，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无边无际的迷茫中，原本已然泯灭的希望烛火，又被先生温入人心的话语所点燃，亮光虽然微弱，但却是我内心深处仅存的一丝温暖。
“只是……”先生似有难言之隐，无法开口。
“先生，只是如何？”我满怀坚定的目光与先生四目交汇。
“在下或可将半数法力暂时借渡于公子。”
“但前提是，只能维持两个时辰，而且，这股本不属于公子的外力进入体内时，公子必将再次受到灵魂被硬生生撕裂的痛苦摧残。”
“不知公子……”先生的语气像是有些许犹豫不决，心底担忧着怕我无法承受。
“先生无需顾虑，如若不是先生，息嗔已然消亡，哪还有如此机会可把握，这等小小痛楚跟息嗔先前所受的锥心刺骨之痛相比，简直九牛一毛。”
“先生，动手吧！”
我用以坚决的语气向先生贯彻着自己内心的执意……
只见先生收起了脸上那抹暖心的笑意，身上穿着的白色荣贵衣裳，逐渐缓冒一缕缕模糊看不清的气息，面前此刻所傲然屹立的越司先生，与平日里的谦谦公子有着天翻地覆的出入。
这股看不清，却能明确感知的气息，伴随着至强的压迫感来势汹汹向我逼近。
我缓缓迎合负重的眼帘，试图让这股霸道的力量顺势进入体内，原本以为这等小痛楚，咬咬牙说不定就过去了，可不曾想到，就这丝缕气息刚接触到我身体而言，就已然生不如死……
又是那股模糊意识所感知到的强悍气流，萦绕于我身旁，身体不知不觉地被徐徐腾空，周遭的气流不断地冲击向我体内奔腾。
无法言喻般痛苦将我刚迎合片刻的眼帘强行扒开，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响彻四周，眼球皆是瘆人至极的红血丝。
头昏脑涨，整个身体像是被两只无形大手相互拉扯一样，脑海里尽是爆体而亡的臆想画面。
心底无尽的恐惧伴随着几乎湮灭理智的满腔怒火，将我从地狱边缘愣是拉了回来……
身体踏足地面的一刹那，生平第一次感觉体内有让自己引以为豪的力量在翻涌，我微微扬起双手，手上附着的强大气息，瞬间将四周萦绕于身旁的山体迷雾弹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