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州被群山环绕,道路四通八达。地处交通要塞,车马往来,经济叫卖,很是繁华热闹。
二人的衣服都已经破碎不堪,成了条条,勉强披了件在路上被施舍的外衣裹着,实则与乞丐无异了。猎户大叔家里没有小孩子,打猎为生只能勉强自给。打猎有多不容易,在这山里呆了这些天深有体会,真心不易。吃的尚可自足,衣服是要用钱买的,他们没有要猎户大叔给的衣服。
这一路他们多少也了解了生活的难处。二人拿了银票在钱庄换了铜板,买了两件衣服换上,又买了鞋袜等物。在热闹处找了间客栈,要了一间客房。吩咐店家先把热水送上来,一人一个浴桶,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要了两个菜,吩咐店家送上来。告诉不要来打扰,在房间里吃了饭。两个人在床上滚了一会,就睡觉了。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日天亮,洗漱了吃罢饭,问了店家泰戏山的路怎么走?店家说泰戏山还很远,离这里有一百多里路,步行恐怕得走几天。骑马快些,也有租马车的去往那山脚下附近的一个村。那村叫葡萄村。因为那有个河是滹沱河的支流,叫葡萄河,所以村子也叫这名。问了租马车的大概行情就出门了。
这个葡萄村正是两人当初计议的滹沱河口一直往上走进入泰戏山的路。由于野猪的事,加上干粮没有了,拐道来到坚州城内。店家说的与他们知道的无二。
二人又问了送信的驿站。问店家要了纸笔给分别给家里,父亲,写好了信放到怀里出门去了。
两人离家将近一月,苏敬天家里的嬷嬷每日念佛,把他的鸟精心照顾。管家则是派他的随从每日去驿站打探,有没有书信。
扶威夫人想起来骂一顿,或者是站在府门前望。睡觉前撒些眼泪,也不敢去信埋怨将军,怕扰他打仗分心。
两个将军忙于战事,匆忙间想起来,也想着两个孩子是怎么去的,到哪里了?这也是对他们好,就过去了。
等到他们先后收到信是很多天以后的事了,嬷嬷和夫人自是大哭一场。信里面说已经平安到了坚州。这里富庶,喜欢食酸。一路都好,不用挂念,到了山上,在写家信。亟待看完了信,反复看了几遍,又是大哭一场。
两位将军收到信后,也没说什么!孩子是小了点,可他们觉得在苦也没行军打仗苦!吃点苦也不算什么。自己缕着胡子搓着下巴说”不愧是我的儿子”。
两人先去驿站把寄信的事办了。在街上慢慢走着,在一个面摊子上坐了,要了两碗面。边吃边跟老板打听了一下去泰戏山往哪个方向走,大概多远能到。当地人对这座山也知之甚少,在当地这山不算名山。山上有个道观,大概是有那么几个道士的。近几年才有所耳闻,不怎么与山下往来。但此地离那泰戏山还有一百多里,况山路难行,可以骑马,快些。还有那专门租车的马行事。此地是交通要道,商贸往来常事。所以这面店老板也不觉得两个小孩子打听这些买卖经纪的事为奇!那南地人多以经商为生,家里孩子从小开始学做生意的比比皆是,跟班学徒更是如此。想着二人去山里,大概是做药材生意的。
两个人吃完了面,老板给他们指了路,不一会溜达到了。与店家,面店老板说的不差,就详细的问了有没有去葡萄村的车。一问,正好有一个也定了,明天要是去葡萄村。路途得两天到,两人同意了。他们付了定钱,交代了他们就在那福山客栈住,约定明日一早接他们。办完了事,往回走。寻思着也不知道那边什么情况,买东西是否方便,虽然和师父不了解,没见过,也不知道喜欢什么!两人在城内给师父买了见面礼,按照他们理解的道家人喜欢的意思。
一切一切准备停当,回到客栈休息。第二日早晨早起洗漱完毕吃过饭,收拾好了。车也来了,车上已经坐了两人。赶车的一声吆喝,去往葡萄河。
因这处经济繁华,名山众多。拜山求道,游玩赏景的人不断。地处交通要塞,重兵把守,因此治下清平。各山都有自己的弟子上下山往来,小道士们也长来坚州采办。
车上坐的两人是两个小道士,穿着灰色的窄袖道袍。腰间束了带子。紧口的鞋袜。和他俩年岁相当。一个长的眉眼相熟,头上的道士髻上插着一只木簪子。带着亲切感,微笑着朝他们点了点头。一个眉眼冷峻,拒人于千里。道士髻上插的是玉簪子,把头扭向窗户,往外看。李佑本是笑脸,也点了点头。四个人一路都没有说话,中午就简单下车活动活动腿,每个人在车里简单吃点自己带的干粮。
到了晚上,投宿在专门供过往行人打尖的客栈。一般这种客栈比较简单,都是板子做的。约定明早起早赶路后赶车的老板自去卸了车照料马儿休息吃草喂料,然后就在那专门为他们准备的地歇了。
他们四人各自要了两间房休息,简单吃点干粮。李佑打了热水两个人泡泡脚就睡了。
第二日起早洗漱完草草吃了早饭,赶车的已经把车套好。四人依旧按照昨日的地方坐了,一行人又上路了。和前日一样,苏敬天闭着眼,李佑斜靠在马车上随着马车颠簸左摇右晃。那两个小道士坐在对面依旧是不言不语。一路无话,到了天黑前到了葡萄村。四人交了钱,拿了东西。明日赶车的要回去,叫他们自去安排。自己驾车去了经常休息的地,顺便联系明日有没有要搭车的客人去了。
李佑对苏敬天说,我们去前面打听下去泰戏山怎么走,今日就在这休息吧。
走在后面的长相相熟的那小道士说,”原来两位是去泰戏山,我们就是泰戏山的弟子。师父说这两日会有两位小客人要来,没想到是你们”。
苏敬天和李佑扭头看向他俩,另一个还是一脸冷淡的模样。那个又说到,”我道号子真,在家名字是炳均,你怎么称呼都行。他又指着同伴说,”他叫守一”。
“我叫李佑,他是明月。”
”咱们门派虽然小,在葡萄村有观里的落脚点,咱们一起去吧。”
李佑苏敬天和他们一起去了,房子就在村子边上,方向是通往泰戏山的。大小三间,带着个后院。子真上前一步敲了敲门,一个十七八岁胖墩墩的道士开了门,笑着说,“子真回来了。”
”报元师兄”
“嗯,守一也回来了。唉,后面的这两位是谁啊?”
“师兄,他们是来我们泰戏山的。”
李佑上前把拜贴呈上,报元看了。打量了一下,让他们进去了。
子真一边让他们坐,一边问“师兄你明日也和我们一起回去吧!师兄你的事办完了么?”
报元笑着看他,摸着子真的头说”山下的事都办完了,明早咱们一起回去。”
“嗯”
”守一点上灯,我去煮面。你们两个在这等着吃饭。子真要不要来?”
“来。”他又对着李佑说“你们坐着,我去帮忙。”李佑点了点头。
他们坐在那有小半个时辰,子真和报元就端着面出来了。五个人坐在桌子前,报元把面放到李佑苏敬天面前说,“简单吃点吧,这是咸菜。”
“谢谢师兄”子真说完。把碗端起来吃。
李佑说“多谢。”和苏敬天两个也吃了。
吃罢收拾完毕,报元把他们让在西边那屋休息。他们去了东边那屋休息。一夜无话,早起洗漱完。报元和子真两个把饭端出来,用户收拾好,一行人开始上山。
出了葡萄村,往前走二里路就到了泰戏山脚下。山门很简单,两边各有二个石柱子,中间一块石头匾额,上面写了‘泰戏山‘三个字。没有修台阶,是土路,还算平整。也不宽,能容两辆马车交错。山间都是高大的树木,繁茂苍翠。清风入林,万顷波涛,绵延不绝。沟壑相错,嶙峋怪石,奇峰异景,看之不尽。光照大地,祥瑞千里。溪流蜿蜒曲折,万千情意环绕。说不出的古朴清幽,静谧清远。猿啸鸟鸣,苍松翠柏。心旷神怡,真是一个修行的好去处!
子真说,师父不许坐车。虽然咱们泰戏山不是很有名气,但师父是很厉害的。师兄弟也不多,只有几个,大家都很和气。走了一个多时辰,就能看见远处的宫殿了。
又行了半个时辰,到了近前。他们俩是将门之后,平日是有练习的,所以才能在深山里穿行奔跑。报元也就算了,子真也不见气喘心跳。便知这两个是有些本事的。迎面三间坐北朝南的大殿,有一棵大树长在殿旁,一个人合围也抱不住。殿前修了十几个台阶,窗子上是雕花的格子。殿门关着,门边分别写着‘天高路远,离境坐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