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浩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睁眼醒来。看了看表，现在是早上7点。
一路的奔波劳顿和昨天中午的不胜酒力，让他一觉睡到现在。感觉头有点晕，昨天的酒是陈年的好酒，所以他没有感觉到头疼，只不过长时间的睡眠让他醒来感觉昏沉沉的。他突然想到了昨天跟杨曼聊天的信息，赶忙打开手机。
他跟杨曼根本就没有聊天，杨曼也没有给他发过信息……昨天跟他发信息的，原来是吕晨！韩浩阳的脑瓜子嗡的一声，他有气无力地再次瘫倒在床上。手用力地拍在脑门上。
“啊！我怎么回事啊，竟然是她！”
昨天酒酣脑热的时候，韩浩阳也没有给吕晨和杨曼的名字备注。两个人恰巧头像也类似。于是就来了这么一个乌龙。
“我也想你了！你今天突然这么主动，我很感动！”
“我特别担心你，这几年我们之间一直都有隔阂，我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跟你说话。每次看到你都挺纠结的……”
“你是不是喝酒了？你是不是因为喝酒了才跟我说这些的？”
“就算你喝酒了，跟我说这些，我也很高兴！”
“你还在喝酒吗？注意身体，一个人在外面，安全很重要！”
“很晚了，你也没有回我信息，你是在忙还是睡觉了？”
“好想跟你打个电话……”
……
……
后边的信息还有好几条，韩浩阳不敢再看了。
“造孽啊！”韩浩阳双手抓住自己凌乱的头发，把头埋进被子里。
他十分的后悔昨天的轻率。本来酒量就不行，还喝多了跟人发信息。他又打开手机看了看，跟吕晨发去的信息，还有错乱的字词和标点符号。字都打不对就别发信息了啊！还发错人了！到时候怎么去面对？
不如，现在给吕晨发个信息吧，就说自己昨天喝多了！？不行，上次在食堂，看到吕晨对一个女孩发那么大的火，他看了都害怕，如果发了，吕晨会不会上来把他暴打一顿？虽然吕晨小巧的个子，但是他一个大男人肯定是不会也不敢还手的。
那还是别回了！可是，他知道他对吕晨一点意思都没有。他暗恋杨曼很久了，突然和吕晨来这么一出，他和杨曼怎么交待，他怎么面对杨曼？
韩浩阳在床上来回打着滚，感觉又好气又好笑。
气的是自己这么笨，都没看是谁就跟人家又聊天又关心的。笑的是他这种人居然被一个个子小巧却脾气霸道的女孩子看上了。虽然他对她没有意思，只是有点小小的虚荣。关键是他怕吕晨，自从曾经目睹过她的霸气外露之后，他就对吕晨没有什么好感，并且惧怕这种霸道的女孩子。在韩浩阳看来，不论你怎样，你都不能对女孩子发火，哪怕你也是女孩子。
不管怎样，他还是骨气勇气给吕晨回了个消息，如果任凭吕晨这么误会下去，不回信息会让她担心，回去再告诉她，也不太好。不如趁早跟她先简单的说一下，省的双方到时候都不好看。
“我醒了。昨天没有回你信息不好意思。”
“太好了，你醒了，我猜到你昨天应该是太累了或者喝酒了，就没有继续给我回复。我昨天晚上犹豫了很久，想给你打电话。但是怕你已经睡了，打扰到你就放弃了。”没一会，吕晨的信息就回复过来，而且一大串。
“我昨天喝酒了，说错话了，不好意思，你不要误会。”
“我知道，我没有误会，你一直是一个内向不爱表达自己的男孩子。这正是我喜欢你的地方。”
得，越解释越完蛋。韩浩阳把手机随手一扔，起来洗漱。他把头埋在舆洗池里使劲冲了冲，抬头起来对着镜子发呆，看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和唏嘘凌乱的胡茬子，不禁自言自语道：
“其实感觉吕晨也挺不错的。”
……
韩浩阳赶紧低头用力洗了把脸。
门口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韩师傅，您起床了吗？”
韩浩阳开开门，是司机强子。刘老板的司机强子，一脸横肉，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以为是道上的大哥。现在跟韩浩阳说话的语音特别的温柔，话语里充满了敬佩。
“韩师傅，您起来就好，我还怕打扰到您了。刘哥说你们约好的今天10点去场上。”
昨天在饭局上，韩浩阳记得刘老板跟他约好了，是十点去场上。所谓的场，就是市面上的原石交易市场。民间散户的赌石，基本都在这里。这里可以说是一朝富贵一朝破产的财运交替之地。刘老板的意思很明确，一是让韩浩阳帮他瞅几块石头，二是带韩浩阳去那里，才可以更直接地测试出韩浩阳的功夫到底是巧合还是真材实料。
而韩浩阳也对此早已十分了解。不可能一下就让别人心悦诚服，而且，只有这样，多选几块石头，才可以让自己快速得到信任，有了信任才能拿到钱。
下来至大厅，刘老板已等候多时。笑脸迎上去，带韩浩阳上车。
“咱们去哪，刘老板？”
“咱们去一个地方，不过，不是平时的场子，是一个较为隐秘的地方。”刘老板说道。他昨天在酒桌上，说了今天会出来，但并没有明说具体去哪。他在生意场上摸排滚打多年，对王经理不得不防，同时也不会如此唐突。他带韩浩阳去的地方，是一个私人的场所。平田市有很多这种私人的场所，针对“大户”和比较讲究的客商，同时也给市内同行提高类似私人仓库的作用。以免在时长出现的行情波动中，出现的货荒或者价格巨幅波动。几乎每一个大型的从事玉石交易业务的公司，都会有一到两个这样类似的“私场”。
汽车在市区横七竖八左拐右拐，来到了一条胡同里。一家大庭院前早有一位老大爷等在门口。老大爷看到刘老板下车，忙殷勤地让烟，刘老板客气又礼貌地点上烟，同时对老大爷介绍，
“张叔，这是今天咱们的贵客，韩师傅。”
老大爷大眼望去，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僵硬了：
“这，这小伙子……”刘老板明白，张大爷跟玉石行业打交道了大半辈子，年过六旬，才在玉石行业有了一定的技术和名气。而身旁的韩浩阳还不是个毛头小伙子，肯定会怀疑。这很正常，昨天在公司第一次见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时候，自己也是一脸不信任。
“张师傅，您好……”韩浩阳面对有资历的前辈，不由得谦虚起来——与其说谦虚，不如说是心虚。
张师傅僵硬的挤出笑容，点点头，将刘老板韩浩阳等人迎入院内。
院外看似是一处平常人家，院内确实戒备森严。院子角落两个大铁笼子，内有两只体型庞大且凶悍的大狼狗，看着喂狗的饭盆在外放着，应该是有人来了把狗放进笼子里，平时都是在院内跑动的。窗户上全部焊着结实的防盗窗。张大爷把钥匙插进防盗门内转了好几圈，打开门，一进入客厅，屋内横七竖八但井然有序的放着几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面都有块篮球大小的石块。这些石料都是张大爷从各个场上买来的。
“这些都是我赌的，不过是刘老板掏钱让我赌的。”张大爷见韩浩阳的目光落在这一块块石头上，得意地介绍道。
随着话音，他打开了屋内几个房间，每个房间内各有一块块巨大的石头。
“这些是从场上刚出来，就被我看中，然后带过来的。这几块可不少钱。”
“该花的钱就花嘛。”刘老板满意地点点头。
“赌石的几率有多少？”冷不防，韩浩阳来这么一句。
张大爷感觉到了挑衅，他微微一笑，缓缓地介绍道：
“赌石嘛，本来就是一个赌字。一朝鸡犬升天，一朝倾家荡产。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就跟着师傅干这个了。经过的石头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当然，要不是刘老板这位大贵人相信我的手艺，我还是吃不了这碗饭，毕竟赌石，技术靠三分，运气占七分。”张大爷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张开手指比划道：
“二十！我能看二十。”他自信的目光盯着眼前的石头，目不斜视，像是在自豪，也像是在回应韩浩阳的挑衅。年纪轻轻，竟然敢问他能赌对多少，不知天高地厚。
“咱们玉石行业，其实还是运气，运气来了，就有好料，有了好料，我不愁销路。张大爷看十个，能对二个，这在行业内已经是大师了。”刘老板恭敬的向韩浩阳介绍眼前这位老爷子，他心里也明白，带着一个年轻人，是会让张师傅心里别扭。但是，这么多年历练的本钱，都来自于他刘老板对于老张的信任，才能给他这么多机会。所以老张不敢走也不好意思走。
“那我试试吧，我看看能不能突破五十！”韩浩阳盯着一块块石头发了一会呆，缓缓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