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爷瞪大了双眼，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年轻人，虽然你是刘老板带过来的，我干这一行，不敢自夸，但是我可没见过几个眼力比我强的！”张师傅声音抬高了好几度。
韩浩阳笑了笑，没有回答，他向刘老板看过去。刘老板点头微笑，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韩浩阳先在客厅的几张桌子前来回转了一圈，指着桌子上的一块石头说道：
“这块多少钱买的？”
“8万，这是我在东南亚买的，没有切窗口，就纯粹的一块石头。这块，我是靠我的经验。”
“那不用切了，刘老板，一块纯粹的石头。里面什么都没有。”韩浩阳斩钉截铁。
刘老板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但是别的没有说，只从嘴里蹦出一个字：
“开！”
张师傅的帮工从里屋出来，把石头固定，直接在上面打眼，钻头开动的一刹那。他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随着石屑飞扬，石头开了。这颗篮球大小的石头，里面什么都没有。它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
不，是一块价值8万块的普普通通的石头。
张师傅张了张嘴。他之前虽然没有对这个石头作出鉴定里面有没有料，但是显然他是没有判断出这个石头一文不值的。眼前这个高瘦的年轻人，突然给人一种压迫感。
“这块，这一块，这块，还有，这两块。都不行。”韩浩阳指着桌子上的另外几块石头说到。
张师傅僵住了，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一时看不透这小子的路数，也不知道他的道行。没有人，从来没有人这样“玩”的。这不就是玩吗？跟玩一样，一块石头，又是尺量，又是照射的。最好也就是看个三七开，谁知道这个年轻人转了一圈，随便指一指，几块石头就这么被“判了行”了！
“开！”还没等刘老板开口，张师傅不由自主地喊了出来。他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他要看一看，事实是不是真的如韩浩阳所说的一样。
一块块石头被切开了，什么都没有。如韩浩阳所说，确实，全部都是普通的石头。
韩浩阳一言不发，就在那站着，他的自信越来越强烈。
而张师傅看着眼前的情景，手不由得哆嗦着。他拿起一块分开的石块，仔细瞅了瞅。又拿了一块，拿到明亮处，再仔细的瞅一瞅。每一块，都跟韩浩阳所说的一样，只是普通的石头。张师傅震惊了，他从业几十年，大半辈子都跟这些石头打交道，有些翡翠石块的风化外皮他还是有研究的，可是尽管这样，他还是只有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四十的把握——尽管如此，他已经是业内顶尖的原石鉴定者了。可这大半辈子的努力，被一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伙子轻而易举地就超越了。他不是不服，他是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句话给震惊了。
张师傅突然问了刘老板一句：
“那咱们的收入……”
“不重要，这些都是小货色。”刘老板看到这些石头，反而高兴起来。他笑容可掬的回答张师傅，或者说是，安慰张师傅：
“到时候再弄新的来嘛！”
原来刘老板的生意流程是这样：从全国甚至是周边一些翡翠原石的产地，进一些原石来，经过鉴定之后，几率大些的，亲自开，自己亲自来赌。鉴定后认为几率小一些的，转发给其他的人，继续进行赌石，稳赚不赔。尽管只有两三成的把握，已经足够让刘老板的公司赚的盆满钵满。张师傅多年的开石经验，有他自己的一部分技术，有刘老板支持的先进设备，也有刘老板大量的砸钱用其他的石头堆出来的。张师傅自始至终没有过自己出来单干的想法——作为老实本分的他，有个有钱有势的生意人愿意支持帮助他完成自己的喜好与研究，况且吃喝无忧，待遇优厚，最重要的是，销路与口碑，其实都是在刘老板的公司手里攥着。他也心甘情愿跟着刘老板干了。
如今价值六七十万的石块都泡了汤，也不说发到市场让其他人赌石落个保本，就这么硬生生开了扔了，未免可惜。
韩浩阳缓缓指着桌子上剩下的两块原石说：
“这两块，这个小一点的，里面不错，大概是百分之70的量。另一块，这个值了，刘老板。这块皮薄馅大，里面都是料。”
刘老板赶忙让工人小心翼翼给石头“开窗”，只开了瓶盖那么大的平面，果然，里面露出碧绿色的翡翠，晶莹剔透。
韩浩阳也没有见识过这样的东西，他也不知道具体能得到多少的汇报，按他浅薄的了解，至少是十倍。但是眼前这个翡翠晶莹剔透，一看就是上乘货色，到时候估价肯定会更高。
“好！果然英雄出少年！”刘老板兴奋地称赞韩浩阳，但是人却弯腰趴在这块原石上，目不转睛，手不住地在上面摩挲。
这块翡翠，质地优良，天赐上品，单是这屋子里所有石头的购买款数，尽皆回本根本不在话下，还会大赚一笔。满屋子的人也是很久不见这种稀罕物了，都伸头伸脑，争相观看。
刘老板心满意足地转身向韩浩阳走来，在他肩膀上用力一拍：
“佩服啊韩师傅，佩服！如果这块石头我们鉴定不出来，那要是流出去，还是挺可惜的啊！咱们虽然不说不在乎钱不钱的事，但是这块翡翠的成色，那可是上品啊！”
韩浩阳慢步走到另外一间房间里，指着里面一块巨大的原石说道：
“刘老板，这块，更大！”
刘老板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这块石头。在上面不住地摩挲。他忽地扭过头，问韩浩阳：
“你说的有多大？”
“薄皮西瓜，里面全是瓤。而且质地同样特别的纯。”韩浩阳不知如何用术语去形容和描述，他用了自以为最贴切的形容词。
“当真！？”
“当真！！”
刘老板稳了稳气息，跟强子吩咐几句，强子快步出门，站在门外打开手机。
“各位师傅，今天咱们开了个好东西，各位今天早日下班，一会财务会给你们手机上转红包。但是，老规矩，保密！”
众人听完高兴地收拾东西一一散去。
不一会，门外来了领一帮人，过来小心翼翼地把两块小的原石，和这块大的原石抬上车，运走。应该是运往刘老板专门用来存放贵重原石的库房。
张师傅颤颤巍巍的握住韩浩阳的手，点头称赞道：
“我真是白白干了这几十年，惭愧呀韩师傅！”
“我才是惭愧，您快别这么讲，您才是真的真才实学，我只是……我只是背后有人指点。”
“这是何方神圣啊，我真的是虚心求教！”张师傅情绪激动。
“张师傅，我们这一行不是干这个的，你别问了，以后这方面，您还是泰斗。”
韩浩阳不愿意因此砸了张大爷的饭碗，他也没有这个打算。他来就是赚一些钱，回去改善一下生活。他也明白刘老板的想法，得陇望蜀，是每个人正常的想法，这是人性。
“什么都别说了，韩师傅，咱们边吃边聊！”刘老板招呼韩浩阳。
韩浩阳初来乍到的局促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他消失已久的自信。
坐进韩浩阳的车前，他扭头对张师傅说：
“张大爷，这次我来的匆忙，走的也会仓促点。回头我再来向您讨教！”
这句话，他就是说给刘老板听的，他担心刘老板会因此留他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