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不太妙,”王二胡子一本正经地反驳,“我怀疑会有人偷窥,这儿不缺混蛋,也不会缺流氓。”
“这会儿有白蜘蛛提我们看守,”小梦姐微笑,“我想没几个人会活腻了。”
“白蜘蛛!”耳钉青年(此人的绰号就是耳钉)打了个寒颤,他嘀咕道,“这家伙可不像女人,听说她的两个**被人割掉了,从那以后,她专门用同样的手法对付男人,我记得有个不识趣的老同学就是被她割掉的。”
“闭上你的嘴,蜘蛛无处不在,她总能听到人们在暗地里讨论她,耳钉,你也想被割掉嘛?”
这个一向桀骜不驯年轻人闭上了嘴。
苏绰玉跟着小梦姐找到了正欲一同前往绿水河的十多个女人们,她们多半都能年轻,但也不乏老人,白蜘蛛在其中时如此鲜显眼,以至于她一眼就能认出。
那女人真的和蜘蛛一样危险,年过四十,有着被毁容的可憎面容,皮肤白得像腐败的烂乳酪,手臂满是划痕,活像是蜘蛛结成的网。
苏绰玉心头吃惊,面上不动声色,等待总共二十多个女人聚在一起,她们总算在叽叽喳喳中动身出发。
白蜘蛛总共拿了四辆车,为着这个,灰风和左手从头到尾都没好脸色,倒是卢卡斯时不时嘘寒问暖,顺便询问她们是否需要有人帮她们护花。
有一半的女人满心欢喜地邀请他上车,只有三分之一的人在抗议,好色之徒毕竟名声在外。
白蜘蛛让他滚蛋,为着这个,姑娘们把白蜘蛛暗地里非议个遍。
“绿水河一向危险,”苏绰玉小声说道,“绿水蛇名声在外,还有刀背鱼,不过刀背鱼只出现在浅滩。”
小梦姐微笑道,“这你大可不必担心,白蜘蛛可是会水的,在水中,她就是八爪的水蜘蛛。”
她如此自信,希望事实也是如此,苏绰玉只能如此祈祷。
“你们今天去干嘛了?”
“巡逻,杀狼,狩猎,侦察,采集珍贵的药草,灰风让我们找到巢穴的位置,但不得不说,狼林大的吓人,几乎看不到边,置身其中,只会让人深感畏惧,今天有人就差点失踪了,那蠢货想要追踪一只灰棕熊打张熊皮,便擅自脱离队伍,还好灰风找到了他,我们一路寻找,几乎又把自己丢在狼林,可以说稍不留神,就会迷失其中。”
“狼林一直很大,你自小在滚盐镇长大,怎么会不知道呢?”
“哈,我可没胆子外出,听说赵瑞龍他们小时候时常胆大包天,几个人就敢去狼林,但我只不过是个帮我老妈洗菜的糙姑娘,别说狼林,就连看到滚盐镇城墙,我都害怕得不敢靠近。”
“你还能去黑城墙,我连大宅都很少出去,小时候的我身体虚弱,走几步路都喘的厉害。”
“我早就听说啦,镇长家的大小姐,听说只要在床铺上放一颗豌豆,哼哼,垫上二十层被单都能让她咳嗽得厉害,人们都说你活不过成年,老医生则说你活不过十岁,但你活到了现在,而且比以前更加强壮。”
她以一副自小到大从未见过的惊奇模样吸了口气,低声说道,“我妈说那是镇长积德。”
放屁,苏绰玉心想,但她怎么也记不起来,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自己能活到现在。
“小梦姐,你以前连黑城墙都很少见,去了浮空城有何感想?”
说起浮空城,小梦姐就满脸厌恶,“以前我娘常说浮空城是真神所在的地方,在那里可以寻求公平,正义以及自由。但等你上去以后,你就会发现那地方有多让人作呕,派系林立,商人泛滥,要我说,他们那儿的臭水沟可比滚盐镇还臭的多,挤在里面的老鼠也要多得多,你根本想象不到哪儿究竟有多少人。
我刚上去,数不清的人会给我点小恩小惠,让我和他们签订合约,照我看,那就是卖身契约,当然,也有更直接的,要给我一笔钱,想要包养我。”
“一大笔钱?”苏绰玉发现自己果然是钱还是感兴趣,“多少钱?”
“数百核子,我从未见过的数字,”她略带遗憾,“我妈以前都未必拿得出一个核子,那些人倒是聪明,大大方方地请我吃我从小爱吃的柠檬甜点,给我送金首饰,还有漂亮的不像话的绫罗绸缎,教我看了到现在也在后悔。”
“后悔?”
小梦姐昂起头骄傲地说道,“当然后悔,因为我统统拒绝了。”
苏绰玉称赞道,“小梦姐果然聪明,照我看,那些礼物看着免费,背后可都暗暗标着不菲价钱呢。”
小梦姐难得腼腆地笑了起来,眼睛眯得像个月牙,小嘴一开一合,活像条小金鱼。
“对了,苏老师你也该收到不少礼物吧,我听胡子说他去年给你送了串黑珍珠项链,真的假的?”
苏绰玉没好气地撇撇嘴,“他给我的最好的礼物就是不要骚扰我。”
“我看赵瑞龍对你可是一往情深呐,他早该结婚的,可为了你,他等了几年时间,他那老爹都快把他骂死了。”
“要是我也得骂死他,”苏绰玉嘀咕道,“他那老爹似乎把我当作罪魁祸首,我敢保证,他每骂一句他儿子,心底里也就骂了我十句。”
“那你什么想法?”
“我对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别出现在我面前,”苏绰玉实在懒得提他,就转移话题问道,“你呢,浮空城的天才少年可不少,没你看得上的嘛?”
小梦姐打了个喷嚏,她摇头叹气,“自打我一进浮空城,遇到的每个男人看起来都不怀好意,哪有滚盐镇的男孩淳朴。”
“那难道小梦姐喜欢的是滚盐镇的男孩,要不和我说说,是哪个男孩能得到小梦姐你的垂青,是黑狼吗?他算是滚盐镇最让少女倾心的男孩,虽然脾气坏,性格糟,但我记得可是有不少少女对他有想法。”
小梦姐摇摇头。
“别说是二胡子?”
小梦姐抿抿嘴唇,一脸“我可不是个瞎子”的嫌弃模样。
“那就是赵瑞龍?除开长相,他哪方面无疑都是上上之选。”
小梦姐还是摇头,“我那时候只是个啥都不懂的小傻瓜,只懂得锄地种菜,哪会想到这些,我那时候可单纯了。”
苏绰玉轻轻叫了一声,“那现在呢,有人说,男孩女孩,到了一定时候,心底里总会装着那么一个人,你心里有那个人吗?”
“当然没有,苏老师,老是你问我,这不公平,”小梦姐抗议道。
“好吧,尽管问。”
小梦姐神秘地问道,“那个黑发民......我是说夏老师哦,他来这里多久了?”
苏绰玉差点没把自己呛死,她觉得自己需要喝口水,“他只是个黑发黑眼的普通尘民。”
“我又没喜欢他,”小梦姐微笑道,“但我感觉你看他好像不一般。”
“他是我的同事,”苏绰玉嫌弃地吐出这么一句话,“这家伙贪财好色,小人一个。”
“那他真如传说中的一样,有着神秘的巫术吗?”
“那你想多了,他只是个普通人,品行则比普通人要低劣,”她想了想,“不过也说不准,说不定他真的会巫术,大概是某种让妓女们都喜欢他的巫术。”
“是呀是呀,神秘的黑发男人,长得真不赖,滚盐镇恐怕也没比他更帅的,他有着让人好奇的危险伤痕,还是个识字老师,我想不止妓女会爱上他,上次我就见他和鱼爷在热鹅酒馆饮酒作乐,想来他身上一定有鱼爷值得结交的地方,我看鱼爷对他蛮客气的,在以前,鱼爷可是我连抬头都不敢抬头看的大人物。”
苏绰玉仿佛吃了屎一般,“他唯一的优点大抵是脸皮厚,敢和任何人乱侃,有的人就像牛皮鼓,敲得响,里面却是空心,”她身体前倾,“你想知道他的伤痕是怎么来的?”
“我猜猜,是被黑狼抓伤的?”
“他可没有勇气去狼林,狼也不会专门拔人指甲,”苏绰玉淡淡说道,“你应该也听人说过,自己管不住下半身,惹怒了鱼爷,然后被他关在水牢。”
小梦姐捂着嘴,眼睛一眨一眨,“真的假的?”
“你以为他是个什么人?酒囊饭袋,满腹空空罢了,”她迟疑了数秒,“他也算识得几个字,但这可没法遮掩他的低劣品行。”
看得出来小梦姐果真对这人失望了,也不再谈起他,反倒是给她介绍起自己同行的朋友,可惜那些人对一个又脏又臭的尘民似乎不太感兴趣,只是打了声招呼就不再睬她。
夜晚的绿水河犹如一泓冷绝的冰,明月高挂悬空,鬼影幢幢的狼林更显诡谲静谧。她看到那与左手几乎齐名的白蜘蛛正一动不动坐在树梢顶端,犹如一只夜下的鸮,干枯消瘦,形貌模糊,小梦姐说她有四十岁,但白蜘蛛丝毫没有四十岁女人应有的特质,她看起来活像是骸骨悬挂其上。
“我总觉得她比男人还可怕。”
小梦姐笑嘻嘻地脱去衣服,冷水让她打了个寒颤,但她很快适应,把自己全身埋入水中,只余一个小脑袋,“她性子确实很坏,但为人很好,不然也不会帮我们守夜。”
“你说她被割去了......”苏绰玉支支吾吾。
一个不知从哪游过来的女人轻声笑道,“胸,是的,谁都知道,没必要害怕,白蜘蛛乐意听我们谈论她的可怕故事,散播恐怖,好让男人都惧怕她。”
夜色下,苏绰玉认定那女人有二十岁,沉甸甸的胸足以让每个女人侧目,她扭动着身子在河水中来回穿行,像条美人鱼。
“为什么?”
“因为她不想招惹麻烦,也不想麻烦来招惹她,”那女人说道,“而她一旦动起怒来,男人就得考虑自己没有**以后的生活,虽然我觉得男人那两点是真的没用。”
小梦姐大声介绍道,“阿雅姐,二班的大天才,真神认定她有黄金般珍贵的品质。”
苏绰玉曾在一本名为《非凡的天赋》一书上看到过浮空城的人关于觉醒者的详细描述。
觉醒等级时常决定着这类人的阶级,然而有时候也会以天赋等级来划分每个人晋升更高等级的潜力,诸如卑劣的凡铁与廉价的青铜,其上是璀璨的白银,再往上便是夺目的黄金和古老的铂金,再往上的划分她也不清楚,书上并未有更多详细的叙述。
借助薄弱的月光,苏绰玉看到那女人一头深褐的头发,她有着如母牛般的大眼睛,嘴唇又厚又紫,鼻子微微内凹。
一个有天赋的年轻女人生有这样一副面孔是残忍的,因为这意味着她将饱受某些男人的嫉妒与嘲笑。
不过她看起来不像是在意这些的人。
“尘民,”她用那双大而亮的蓝眼睛打量着自己,仿佛要从中挖掘出什么,“看起来身子骨不错,今年会来浮空城参加考核吗?”
苏绰玉被她盯得头皮发麻,“我不会去。”
“哈,那太可惜了,我觉得你看起来不错,也许真神会看上你,让你成为我们的一员。”
苏绰玉礼貌地笑笑,“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阿雅姐别这么夸我。”
“我一向不爱夸人,只是喜欢实话实说罢了。”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冒泡,苏绰玉猛地转身,她看到一只瘦如白骨的肢节在中升起,随后快速落下,仿佛一只女人的手。
“那是什么?”苏绰玉略带恐慌,她戒备地往岸边靠过去。
“那是白蜘蛛的宠物,”小梦姐没有丝毫胆怯,“水生的白蛛,这是为数不多可以在水中更加危险的怪物,当然,别随便靠近它。”
苏绰玉酸酸地说道,“我觉得你应该让它别靠近我,”
“应该是它们,你抬头看看,“苏绰玉如她所说抬起头,她注意到还有一只白蛛在岸上蛰伏。
八只坚固如铁的脚爪极大伸展,爪尖的钩刺深深陷入腐烂的木头,它安静地趴在树冠与梢末,好像一个等待猎物上门的猎手。
这家伙足以吓退任何姑娘,但看来她们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以至于仍在彼此窃笑打趣。
“白蛛蛛觉醒的时候得到了八枚蛛卵,那时候她不谙世事,便上去抚摸它们,拥抱它们,为此,她几乎被蛛毒腐蚀致死,幸运的是有医生救了她,但没法做得更好。”
“那现在她有几只?”
“三只,但早已今非昔比,在陆地上,白蜘蛛可以媲美灰狼王,在水中,它们动作更为迅捷,更何况它们之间还有亲密无间的配合,人们都说蜘蛛是孤独的冷血动物,可它们不是,至少对它们的姐妹而言,不是。”
这话让她心寒,三只狼王级别的白蛛,即便上了岸,它们也丝毫不逊色,那它们这次的对手又是谁?
如果是她在梦中所看到的.......不对,这三只白蛛还是差太远了,如同蝼蚁比之狮子,它们只会成为那怪物一口吞下的小兔。
她小心问道,“白蜘蛛在觉醒者中实力如何?”
“三只白蜘蛛,加上她本身也有不俗的身手,即便是左手和灰风教官,也未必敢轻易招惹她,如果是在水中,听我的话,有多远逃多远,当然我是不会逃,我只会叫她姐。”
若真如此,他们此次黑狼之行应当转头就走。
苏绰玉不动神色地说道,“你这功夫倒是和黑发民相差不远。”
“嘻嘻,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呢,虽然不是俊杰,但也不是笨蛋。”
当晚,她们涤净身子,穿上衣服,在白蜘蛛点起的两团篝火旁烤火。
“我本以为会有一两个胆大包天的蠢货,”名为阿雅姐的大个子女人遗憾地舔舔舌头,“那群脓包。”
另一个女孩嬉笑着说道,“我还想着李大帅哥来呢。”
“人家可是血脉世家,家里父亲又是梦行者议会的议员,浮空城的名门望族,你指望他看得上你?就我所知,有好几位天赋惊人,长相不俗的学姐学妹在追求他,譬如张涵雨呀,刘梦呀,我听说“老寡妇”也对他很感兴趣,那女人可是和赵如风老爷子一起闯荡过的大人物。”
“要你给我说这些,”女孩脸红着捡起小树枝砸她,另一个女孩则大声表示李显声大帅哥是她的,谁也别想抢。
有人当即嘲讽她们的不切实际,最好的办法应该是成为高等级的觉醒者,否则李大帅哥永远只是她们梦中的老公。
几个人玩闹在了一起,彼此嬉笑调侃,好不痛快。
苏绰玉钦羡着看着她们,这些女孩们蒙受真神眷顾,又有着少女的浪漫,战士的坚定,而她......
有时候苏绰玉一度怀疑自己是五六十岁的老人,没有太多的少女情怀,没有能让她追逐一生的乐趣,没有能让自己瞩目的男孩,没有伟大崇高的理想,没有敢于奋进的勇者之心,她只想得过且过,颓废得比村间酒鬼还不如。
难道她真想一辈子躲在学堂当老师?或者找一个愿意接受她缺陷的老实人过一生?
她真喜欢这样可以一眼望到头的日子?
苏绰玉扪心自问,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她想起自己那没有丝毫可取的枯燥童年,日复一日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孩子们在玩闹,有人过来找她,她也只能聊聊书本故事。
仅有的一次随着父亲外出去一趟山镇,然后看着他和其他大人物聊天,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倾听那些她听不懂的事,看那些她不想看的人。
眼前这些女孩们有自己的故事,有自己暗恋的人,有浮空城,有和同伴远行的经历,还有力量。
我呢,浑浑噩噩,优柔寡断,没有想过以后,苏绰玉悲哀地发现,自己来此的目的似乎也不是为了想要挽救这些来自浮空城的觉醒者,她大概想自己死在这次行动中,好让自己有个死得其所的结局。
不对,她正面对着红炽的篝火,任由炙热的焰光舔舐自己的脸,手指,全身,然后闭上眼睛。
那坠落的一幕再次回想在脑海。
长眠之地屹立不倒的黑境长城,黄水源头那处于永恒长夜的阴影之地,汪洋之上游荡的热夏群岛,风暴港口永不停息的钢铁手指,旧日神像慈悲的瞩目,天神之眼般俯瞰大地的浮空城.......
不,她想要的更多。
苏绰玉抬起头,以思慕的眼神望着夜空群星,不论岁月如何轮转,日升月落终究无法改变得了这熠熠的夜空。
透过夜晚的星空,她回到那场异域之梦,星星在那里近在咫尺,来自群星尽头各个角落的人们彼此共存,他们生活在一个远比传说中的旧日时代还要繁华的年代,而当你对脚下这颗星球厌烦的时候,可以肆意妄为地踏上飞船,撇下一切,去往另一个世界。
冰之大陆,火焰之海,千峰之地,万海之都,冰冷风暴终年覆盖的寒冬大地,永恒沸腾的雾态行星,处于永暗世界中心的无光之城,机械与钢铁交织而成的大都会......
那儿存在着能让她着迷一万年的美妙光景。
我的尽头不该是滚盐镇这个渺小的地方,她内心深处发出一声震聋的聩喊,我的尽头该是群星,那个黑发民所在的世界,她坚定自己的信念,握着拳望着太空。
小梦姐打断了她的畅想,“你在想什么?”
苏绰玉抬起头,久久沉默,然后指着月亮轻声赞叹道,“今天的它还很漂亮,让人惊讶。”
“它一直如此,”小梦姐抱怨了一句,“看,有人捉了鱼回来,我去讨一条,”她像个小女孩一样笑了,“今晚我们有口福了。”
这是个不错的夜晚。
她们就着月色大快朵颐,咬一口,鲜嫩的鱼肉,啜饮加了调料的汤汁,等到衣服风干,食物被分食殆尽,她们收拾好一切往回赶去。
营地有血的味道,她的手腕蠢蠢欲动,灰风正站在营地大门的木拒擦拭自己的钢刀,上面满是黑血。
“怎么了?”白蜘蛛推开车门,向他走来,跟在她的后面的白蛛则转身爬入树林阴影中。
“有几只不要命的黑狼,”灰风用那弯刀指着不远处,只见不少人都从帐篷里走了出来,他们在处理地上的尸体。
苏绰玉定睛一看,那是属于黑狼的尸体。
她见过黑狼,但仅限于在山林堡的酒馆,狼谷里则没有狼。
标本上的黑狼毕竟没有眼前这庞然大物更具冲击力。
只见它蜷缩成黑黢黢的一团,爪牙收起,死状凄惨,两只后腿被干净利落地砍掉,脖子有一抹开裂的红线。
“看起来只是迷了路的家伙,没有其他东西吗?”
灰风摇摇头,“真不知它们究竟是怎样的疯狂,竟然有勇气冲击营地,让她们回去吧,好好休息,白天还得外出执行任务。”
白蜘蛛吝啬地点头,她让她们回到自己的营地,自己则走向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