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宋知雅隐约明白了什么,却又什么也没弄明白。
面对虞弘身上所散发出的凛冽,她只能保持沉默,屈服在这个男人的威严下。
望着虞弘的美目中尽是迷恋,宋知雅知道,她必须要和虞弘一条心才行,只有虞弘稳坐皇位,她才能继续爬上高处。
她不想当妃子,她想当皇后!
“知雅,你能把信交给朕,朕心里很感动。”虞弘出声打断了宋知雅的沉思,“朕要好好想一下该如何处理这件事,你先退下吧。”
“是。”宋知雅乖巧应下,在他面前,她从来都是听话的。
等她的身影消失不见后,虞弘立马传唤冯才,让他把暗卫首领陈子安请来。
须臾之间陈子安从外面走了进来,单膝跪在他面前静候指示:“陛下传唤属下来,有何吩咐?”
“你那个派遣到小王爷身边的下属,可以唤回来了。”虞弘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往后不用再对小王爷进行监视。”
“是。”陈子安没问他这么做的缘故,身为皇帝的下属,他要做的从来只有奉命执行。
“还有,朕让你去办的那件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回陛下,属下已经按照陛下的吩咐,将那件事完成。”
“很好。”虞弘松开了捏着龙头扶手的手,改为把玩着戴在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记得把安插在虞朔身边的下属叫回来,没别的事了,你退下吧。”
陈子安起身再对他行了一记大礼方才恭敬退下,随着他的离开,御书房内又恢复了静谧。
虞弘缓步走到窗前,望着开始抽芽吐绿的垂柳,笑容阴狠:“虞朔啊虞朔,你也别怪朕不顾念手足之情,是你逼朕的,朕这么做都是你逼的!”
……
王府内。
于芷在收到陈子安寄来的密函要她尽快离府后,便一直在找机会准备脱身。
可近来几天,也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什么,她总觉得围绕在她身边的陌生人突然多了起来。
好比当下,她正在陪惜云夫人下棋,门外便常有陌生人走动。
惜云的目光落在于芷身上已有一段时间,她自认为目光足够专注,却还是无法引起于芷的察觉。
惜云捏着一颗棋子在棋盘上敲了敲,发出不算低的声响后,才唤回了于芷的心神,“夫人,怎么了?”
“怎么了?这话该我问你才对,从下棋开始,小芷你便心不在焉,是不是家里遇到了什么困难?你说出来,或许我能帮到你。”
惜云一直以为于芷是个家境贫寒之人,每次得了赏赐,或是领到月银时,她都会省出一部分送给于芷。
于芷有些哭笑不得,“多谢夫人好意,不过奴婢家里只有奴婢一人,不会遇到困难,有劳夫人惦记。”
“真的?”惜云不死心追问,“你不要因为害羞就对我撒谎,我从没有把你当做仆人,对我来说,你就像是我的一个姐妹。”
她抓住了于芷的手,希望她能相信自己。
于芷并不喜欢被人碰触,哪怕这人是她必须要服侍的惜云也不例外。
试着将抓住的手抽回没能成功,于芷只好忍住不适,努力镇定道:“奴婢多谢夫人抬爱,但奴婢也希望夫人能相信奴婢没有撒谎,奴婢家里真的没事。”
她的信誓旦旦让惜云不得不相信:“看来你真的没有遇到困难,如此一来我便放心了。不过你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样子,心里有事也可以找我倾诉啊。”
于芷是她在王府里的第一个真心相待的朋友,她不希望看到于芷整天愁容满面。
“好,等时机到了,奴婢一定会告诉夫人。”
于芷并没有等到那天,下午时分她便被王叔叫到了水榭书房。
看着负手立在窗前的男子,有那么瞬间,她联想到了宫墙里面的那个男人,那个谈吐间便能决定世人生死的男人。
“王爷,人带到了。”
王叔禀报一声,不等虞朔开口,主动退下。
书房内只有虞朔和于芷两人,站在窗前的虞朔缓缓转过身来,以一种探究的目光,若有所思地看着于芷,将她从头打量到脚。
于芷静静地站在原地,随着虞朔目光的移动,她心中的不安被逐渐放大。
‘小王爷突然传唤她来,是有什么事吗?’
念头甫一闪过,虞朔便开口了:“你是于芷吧?当初是凝儿把你带回王府来的?”
于芷没料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些事,愣了一下,但还是老实地点点头:“回王爷,奴婢于芷,的确是王妃带回来的。”
“本王听说,你家住城南,家里只有你一个人?”
“是。”
“那本王奇怪了,你隔三差五便飞鸽传书出府,是给谁传信呢?”
虞朔平静的扔出一记震惊人心的消息,于芷错愕地望着他,心中乱成一团,“奴婢不懂王爷您再说什么。”
她竭力想维持镇定,可一双腿就是不听使唤的微微颤抖。
说来也是奇怪,虞朔分明什么也没做,就静静地看着她,她却觉得整个人无处遁形,那些一心想要隐瞒的事,也在他的注视下一一显出。
“不知道本王在说什么……吗?没关系。”虞朔抿唇一笑,掀开了盖在书桌上的一块黑布,露出里面的鸟笼。
鸟笼中关着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只一眼,于芷便慌了神色:“王爷有话请直说,奴婢不懂王爷是什么意思。”
不能慌,她还不能慌神,或许一切只是巧合,就算这只信鸽被虞朔抓走,也不能代表什么。
虞朔没想到她的嘴如此严密,唇畔笑意加深,眼眸中却闪烁着狠厉的光芒:“也好,既然你要本王有话直说,那本王也没必要继续跟你兜圈子。于芷是吧?如果本王没猜错,你应该是皇上身边的人。”
“皇上手底下有一批暗卫,暗卫首领的名字叫什么来着?”虞朔一边沉思一边打开鸟笼,取出里面的白羽信鸽抓在手中。
信鸽似是感觉到了危险,在大手中不安分地挣扎着,时不时“咕咕”鸣叫几声。
它越是挣扎,虞朔的手就收得越紧,渐渐的信鸽停下了挣扎,脑袋也无力地垂了下去。
于芷胆战心惊地看着这一幕,背后衣衫被汗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