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全部整装完毕,等候将军检阅。”士兵的一声呼唤,中断了似乎永恒的吻。
宋工柳挣扎出来,平稳一下呼吸,应了一声,示意马上出去。
在挣脱的那一瞬间,他有些不明白,自己刚才脑海中一片空白的时候,阮宁波的脸渐渐隐去,苏方的笑颜浮起。
感情,不会那么容易背叛,也不会那么迅速建立吧,他想着,用手抚着苏方的侧脸,温柔的,只因为她是第一个对自己这么执着的女人吧,只因为,他们的肌肤之亲吧!
“我要走了!好好养伤,我会派士兵送你去附近山里的红衣教驻地,那里安全,适合你养伤。”
他的心,竟然会放心不下这个女子,因为她象春花一般柔弱的让人怜惜吧!
苏方定定的看了宋工柳一眼,旷世绝生的一眼,“你一定要好好的回来,我等你,为回来的你,讲一个故事!”
“我一定回来!听你的故事!”宋工柳已经轻轻甩开苏方的手,站起。他的眼中莹然有泪,不想她看见,不想她担心。
世上最俗套的告别,预示着终有一人的离去,但这离别却最真实,因为对死的未知无法把握,对生的无限眷恋,才说出这样的话。
出征前皇帝太后萧丞相言犹在耳,这次的战争,会有太多鲜血,希望你好好保重。
但是他是将军,一个将军就是军队的一面旗帜,屹立不倒,鲜明的站在那里,让士兵看见主心骨昂着陪着他们一起时会振奋士气,却也会引得敌人的箭,轻轻松松的瞄准了方向!
他是提着头颅闯人生的人,哪里知道命在何方?
宋工柳走后,苏方的泪,滂沱而下,湿了帐篷里铺就的,他们曾经一起缠惓的这些柔软织物,抚摸这上面的温度,苏方没来由的一阵阵心慌,她等得及他从冰山融化吗?
昨夜很幸福,今晨更幸福,只是这是爱吗?
她,苏方,是不是太得寸进尺了?
还是四月二十七日,兵慌,马乱。各方逐鹿,扬鞭策马,浮水撑船。
看,谁是英雄!
阮宁波临行前,郎东昱宫门相送,阮宁波塞进他手里一个布卷。
过后,他打开来看,原来是拆字粗解。
一。拆天下可拆之国家关系。挑拨国与国之间的利益,使之激化,反目成仇,已利我金樽国为根本。
二。拆天下可拆之军队部署。一则分流他国军队,不能让其合成一股,聚而击我。再则,金樽国金水河东岸领土山峦繁复,密林丛生,可发动山民进行游击零散战争,以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为准,杀一个少一个。
游是走,击是打,以袭击为主要手段,游而不击是逃跑主义,击而不游是拼命主义,游击战的精髓是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疲我打,敌逃我追。遵循合理选择作战地点,快速部署兵力,合理分配兵力,合理选择作战时机,战斗结束迅速撤退五项基本原则的作战方式,乃称游击战。
黄帝风后撰写的《握奇经》认为:“游军之形,乍动乍静,避实击虚,视赢挠盛,结陈趋地,断绕四经。实之为此。”
如吴国者,在东,若要侵扰,必经山峦来金樽国境内,可游击奇袭之。
三,拆各国国内之暗波涌动,什么王族之争,所谓祸起萧墙,扰其不能分身。
布卷上最后一句话如此这般,皇上,依你的个性,这仗是必打的,只是宁波,不明白,为何选择咬牙忍受,是欲盖弥彰吗?
如果,您想用铁血开辟一条道路,那就看看这布帛上的东西能给你多少帮助吧!
如果,您想选择继续咬牙忍受,那,请烧了这布帛,那是我所爱的人最后的遗物,和小女子的一点微不足道的见解,我不想任何人,当这是,没用的东西。
那一刻,在宫门,守门的侍卫第一次惊见了,金樽国宣承帝狂笑于天地间的风姿,怆然天地,惊变风云。
郎东昱望着天,捏着那布卷,从初见这个女人,听见她关于彼岸花那一番言论,他就一步步开始设计她,拆姻缘,逼入宫,甚至身边的人对她下毒,他默许,不变一丝脸色。
甚至,他栽赃槿君末,下了那毒,只为了能生成一个理由,派了槿君末去和亲。
他狡诈,他阴险,他无情,他翻起如来掌,看这个女子在手心里挣扎,看她一次次化险为夷,看她为了别人,傻傻的不顾自己,看她心思聪如雪,却也玩着小小的奸诈,惩恶扬善。
算计的争斗中,他渐渐沉沦了自己,他捏着她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槿江淮,不是简单的如此。
别人都说她聪明,可是,这个最大的玩她,算计她的自己,伤害她的自己,却觉得她笨得让人心疼。
象是墙角的一株花,从来不奢求别人给她阳光,却每每以自己的香味晕染了,别人的衣。
皇帝不能有心,可是他想有这个奢求,却不知道现实,会不会允许。
他算计她的脚步,不会停止,不能停止,这个女子,带着皇朝最大的秘密,那就直接坦白吧,虽然,这样最后,死得可能是自己,又有什么所谓呢?
那一刻,虽然年轻的他,象是看透了世事沧桑,仿佛自己飘到了三世五行之外,不再受俗世纷扰!放肆狂笑。
如果有人,给没心的你,安了一颗心,那……
你该不该,以命相报?
阮宁波,你象是住在我心里,也确实是住在我郎东昱的心里,你猜对了,我确实是要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