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从小在皇上身边长大,早已经习惯主子的思维,听到更舍不得你给了平垠王,那泪珠就如了断线的珠子,末了,只是声音哽咽的说:“奴婢承蒙圣上错爱,定不辜负!”说完,竟是哭得更加厉害了!
皇上心中,也不好受,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一个俏皮丫头,如今要这般,他平素里就教她,女子当思之自由,身才自由,可如今,小草虽然名字卑贱,身份卑贱,却实在是不显山不露水的慧黠女子,他却这般对她!
转身几步回来,怜惜的看了小草一眼,道:“穴道,你会解吧?垠弟现身有残疾,希望你好生的以他为重,悉心服侍,这药伤身,他有旧疾未愈,只能如此,小草,要怪,只怪朕吧!垠弟才气卓然,不要恨他!”
小草想说,奴婢自然不会,却发现只是哽咽着不能说话,她还能说什么呢?这在旁人看来,本是做奴婢的殊荣,纵使她心思在玲珑冰雪,也不过奴婢而已,那就认为这对奴婢是好的吧!
春苑主屋的门缓慢阖上,门里门外,不重天。
小草抹着眼泪,在宫女大树无言的注视下推着郎东垠进了春苑的侧厢,将郎东垠推到床边,她着实的坐在郎东昱身前的地上哭了个肝肠寸断,当然,哭只是无声,泪只是汹涌。
她自小被皇上教育的好,怎不怀点浪漫旖旎的想法,本想着这一辈子孤老宫中也未可知,怎知,命运无常,又落得个这下场,平垠王是个好男儿,可是这种事,教她一个女娃家如何做?
待到实在哭累了,终于心一横,牙一咬,伸手去解那穴,却是看到一双异常清澈的双眼,不似刚才那样的呆滞,这次是如湖的清净。
“王爷,你你。”小草只是结巴着。
郎东垠闭了闭眼眸,看似有点疲累,然,嘴角依然卖力的牵动一丝笑纹,“没想到皇兄赐给本王的是一个结巴,不过一会儿伺候的时候,可,不要这么不流畅哦!”
小草并没有因为这调笑而生气,因为王爷的声音极倦极倦,象是在遥远的不可触及的地方,微弱的几乎捕捉不住。
“很惊讶本王怎么如此清醒,对吗?来伺候吧,轮到你上场了!”郎东垠伸出手,右手,一片血红,中指依然在冒着血。
“愣什么,包扎!”郎东垠虚弱的命令,直到此时小草才注意到,平垠王的脸色苍白如纸,透明如蜡。
他是希望自己不那么清醒,可是真的就那么任自己人畜不分,触犯天伦吗?他无妨,他无忌,可宁波呢?望着阮宁波越来越昏聩的意识,他知道,他是那个唯一要保持清醒的人,可是他喝的那么多,只有他最在意的地方,最疼的地方,放血!
小草的泪珠滚落的凶猛而密集。
只是换来郎东垠的低低的咒骂:“泪珠是可以包扎伤口的吗?你想本王流成一具干尸?”
春苑的主屋内,郎东昱轻轻放下帷幔,这样的深夜,本适合芙蓉帐暖,可他不能。
这样的事情,无法求救于母后,而他自己,即使受着剩余药力的煎熬,即使任着阮宁波在他身上盘绕,无法不情动,也只是忍着。
他尊重她,但是又不能不救,烟花夜耗损了她的身体,而如今这药力,又不能任她熬了过去。
阮宁波只是情动的轻吟翻转着,迷蒙着眼睛,并不知道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预计,她,以及她的呓语,让这位皇帝不惜一切的握紧掌。
不会再放了!说什么也不会再放了!
解开女子的衣衫,一寸一寸。
今夜的他注定难眠,今夜的女子,依然纯洁如初,男子用他的手完成这一切。
救她,别无他法,只能这样浅浅纾解。救自己,别无他法,只能孤独深忍。
凌晨的天色,一个男子踽踽独行。
有人要付出代价的,他郎东昱已经付出了代价,那些个人,他不会放过!
那个夜晚之后的第二天,阮宁波醒来时候发现自己和衣而卧,丝薄的被子好端端的盖在自己身上。
极僵硬的转头,身旁无人。
昨晚她意识昏聩之时,她知道,抚摸她那只手,是郎东垠的。她还是有一种铺天盖地的害怕的,想起那时候郎东垠的眼光。
“娘娘,你醒了!”坐在床边的小草忍不住开口。因为娘娘那四处探寻,紧张兮兮的样子确实不象平素的娘娘。
“平垠王呢?”阮宁波僵着脸,问道。
“厄,平阴王昨夜就回自己宫里了!”笑草脸一红,回道。
“那昨晚?”自己坐庄要看的戏码,偏自己最先倒下!
“昨晚,昨晚。”小草看了这位娘娘半天,忽闪着眼神竟是没有说出来,她的眼滴溜溜扫视这屋子不下千遍了,她很想知道,皇上去哪里了,娘娘醒来为何又这般镇定!
而且问的第一句话,不是皇上呢?而是平垠王呢?皇上,哎!真可怜,小草知道皇上可是动了真情了!
“但说无妨!”我都可以接受,阮宁波这样想着,还是希望事情又那么一丝不一样呢!
“皇上昨晚来过!”
“他?来了?”阮宁波的神色掠过一丝异样。
“对,皇上来了!奴婢以为看见的不是皇上,而是一头绝望的狮子!”
“你这丫头可真够斗胆,说皇上是狮子?那种啊?头上的还是山上的?不怕皇上把你的头咔嚓了!”阮宁波的心情,没来由的好了!还比了个手横在脖颈处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