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廖沙一家忧心忡忡,妈妈这四天来更是神思恍惚,因为爸爸扎哈尔没有一点消息。昨天,来过3个警备队员,嘴里骂着脏话,粗暴地盘问她。
从他们的问话中,谢廖沙的妈妈隐约地猜到出了什么事。警备队一走,这个中年妇女满腹焦虑,扎上头巾要出门去,她对正在厨房里洗洗涮涮的大女儿瓦莉亚说:
“我到保尔家去打听一下消息,谢廖沙回来,你叫他去波利托夫斯基家问问。”
保尔的妈妈热情地接待谢廖沙的妈妈,她也正想从对方嘴里听到一些消息。可是刚一交谈,双方就都失望了。
昨天夜里,警备队也到保尔家搜查过。他们是来抓阿尔焦姆的。临走,他们还威逼保尔的妈妈,说如果大儿子回来,她必须立即到警备队去报告。
早晨,保尔下夜班回来,听母亲说了情况,整个心都缩紧了。他非常替哥哥担心,尽管哥哥对他是那样的严厉,但是他却从心里深深地爱着对方。这种爱,谁也不挂在嘴上。
保尔跑到车站机车库去找朱赫来,但没有找着,从熟悉的工人们那儿,也一点没打听到哥哥和另外两个人的消息。波利托夫斯基家的人,同样什么都不知道。老司机的小儿子鲍里斯说,昨夜警备队也来搜查过,要抓他的爸爸。
瓦莉亚听到有人敲门。
“谁呀!”她一边问,一边松开门钩。
门一开,她看到了红发蓬乱的克利姆卡。这男孩满脸通红,气喘吁吁,显然是跑着来的。
“你妈在家吗?”他问瓦莉亚。
“不在家,出去了。”
“去哪了?”
“多半是去保尔家。你找我妈干什么?”
克利姆卡一听,转身就要跑。瓦莉亚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他心慌意乱地瞧瞧这女孩,说:“你不知道,我找她有要紧的事情。”
“什么事情?说呀,快把我急死了!”女孩用命令般的口气冲克利姆卡喊着。
克利姆卡立刻把朱赫来的嘱咐全忘了。朱赫来曾再三叮咛,纸条一定要直接交到扎哈尔的妻子手里。这会儿,他却从衣袋里掏出又脏又皱的纸条交给了瓦莉亚。红头发的克利姆卡只要和浅黄头发的瓦莉亚一打交道,就总会感到窘迫不安。其实,这个老实的小厨工,自己都不敢承认其实他是喜欢瓦莉亚。
瓦莉亚急忙打开纸条念道:
不要着急。我们平安无事,在乡下住得很好。详情你很快就会知道。告诉另外两家,一切顺利,不要牵挂。看后把这纸条烧掉。
扎哈尔
瓦莉亚一念完纸条,差点儿扑到克利姆卡身上去。
“红毛熊,亲爱的,你从哪儿拿到的?快说呀!你这小傻熊!”瓦莉亚使劲抓住克利姆卡追问,弄得他手足无措,稀里糊涂地又犯了第二个错误。
“是朱赫来在车站上交给我的。”他说完以后才想起不该说,连添一句:“千万别告诉别人。”
“好的,好的。”瓦莉亚笑着答应,“我绝对不告诉任何人。”她在小厨工的背上轻轻推了两下。
一会儿,克利姆卡的红头发脑袋在栅栏外就消失不见了。
3个失踪的工人,谁也没有回来。
一天晚上,朱赫来走进保尔家里,向保尔讲述了机车上发生的一切。他竭力安慰保尔的妈妈,说阿尔焦姆他们三个人已经躲到很远很偏僻的乡下,没什么危险,不过暂时无法回家;德国人已经处境不妙,时局很快就会起变化。
打这以后,3个家庭的关系更密切了。偶尔有珍贵的信秘密地捎来,各家的成员都极其喜悦地互相传读。
过了些日子,朱赫来装作路过,把一笔钱交给波利托夫斯基的老伴,说:“大妈,这是大伯捎来的。您小心些,别告诉任何人。”
老太太十分感激地握住他的手:“谢谢。都快没吃的了。”
其实,这笔钱是朱赫来从游击队队长布尔加科夫留下的经费里拨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