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互助学习
黄勤的女友来了好几天了,他们已逐渐走向了亲密,进出成双成对,形影不离。一个不畏路途遥远,从老家来此相见;一个早已渴望一份实在的温柔,黄勤进入了家的行列了!也就正式宣布了我是外地来的最后一个单身汉。
以前还因同黄勤同病相怜,才有好些话说。如今却很快区别开了,基本上没时间没机会说上几句话了。这个从来只知道附和别人的人,很快就告别了以前的友情了!
其实我也知道,过去毕竟是过去,那都是捡不回来的梦,就算捡回来了,恐怕也早该变色了!
老实说,我还是喜欢同苏星在一起的时候,她是很好相处的人。
那天,我上天台收衣服,却看到对面四楼阳台上的她,也许她是在休息一下。同在一个办公室,我见她经常独自在阳台上休息。
天台上风很大,晾晒的衣物被单很多掉下来了。我并不知道那是谁家的,但我知道捡起来晾上竹竿也会掉下来。于是,我收好自己的衣服就走了。
当我再上天台跨过四楼阳台,回办公室的时候,她依然站在四楼阳台上,并且让我把地上的被子捡起来。
“好事做到底嘛!”她说,她的声音好细好轻,但我听到了。
“是你的吗?”我问道。
“不是!”
“捡起来也会再掉下来的。”我说,“风会吹下来的!”
“你会晾就不会掉下来了。”她坚持道。
真是无法抗拒!听她的吧!
当我从百无聊赖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看到对面天台上刚刚捡起来的被子果然又被风吹到地上,而且连同很多衣裤袜子。
于是,我冲仍然站在阳台上一边晒太阳,一边看报纸的她说:“你看看,又掉下来了!”
她笑了笑,也许表示默认了:风确实有点大了!
我其实也想晒晒太阳的,办公室里已没什么事可做了。再加上她在,我不愿太早离开。我只好默默的伏在走廊一边的栏杆上。
然而不一会,却听到她的叫声:“方老师,这段怎么读的?”
我便向她走去。事实上,我突然想起来,她早就说过要跟我学习普通话,我见她说得那么真诚,便答她了。
她指给我读报纸上一小段话,然后她自己读了一遍,再读两遍,接着又要我读了另一小段,便还是我先她后,然后我们又一起读一遍。后来就读了一首诗,我带着她读了两遍,她自己又练读起来……
我真想不到平时的她那么害羞,而这回却如此专注如此认真,她不在我面前不再是那个害羞的姑娘了,我很惊异此时的她,如此的淡然自然。
当时阳台上只有我们两个人,而且靠得那么近,有两个老师出门看见了我们,对我们笑笑就走了。
她却好像很坦然,接着她却自顾自地唱起了《流浪歌》,但似乎有一句总唱不顺,我便试唱一次告诉她怎么唱,而且反复唱了几次。
后来,大概是作为回报吧,她也教我用方言读《雨中的纪念碑》,方言的读音差别很细,节奏感特别强,我知道有九个音,而且还是古音,但没读过,不知道怎么读,她却极有耐心的纠正我的误读之处。
时间恍然间过得很快,我们不知道第几节课了,办公室已经没人了。那时只有阳光斜照,很温暖!大概斜阳耀眼,她用报纸遮住自己,却又不舍得走开,嘴里却反复默读刚才读的句子……
其实我的普通话并不十分好,也有读错的字,我秉着实事求是的态度学得应该告诉她。但她根本不在意这个,而我却郑重其事,她的态度让我有些意外!
好在她就是她,她毫不做作,并不会去特意搏取别人的赞赏,只是守着自己的本份,这些总比那种使心计故作姿态的人好万倍。
她想说就说,有时热烈,有时寡言,毫不在乎人家阴晴不定的脸色。只是个性流露,喜忧不藏,整个人都是那么自然,也从来不掩饰天真和可笑,去伪装成熟的样子。
她有时很久不说一句话,自己默默的坐着,从来不与人作无谓之争,也不问人东南西北,在她的眼里一切都是行云流水一样的存在。
有时候,她也沉迷,别人找她要连叫好几次才回过神来,然后不由自主地笑了。她穿的外套想解就解,想敞开领就敞开领。走起路来一步一个节奏,无言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