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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曾宝华舍家献身护大印

在江西省遂川县博物馆,至今保存着一枚木质印章。尽管它质地粗糙,却堪称无价之宝,因为它上面承载的曾宝华及全家舍命护印的故事,所代表的共产党员为理想信念舍家献身的品质永远闪耀着耀眼的光辉。

曾宝华生于1898年,遂川县横岭乡茂园村人。幼年读了五年私塾,曾跟当地著名武师习武。由于受父亲的教诲和熏陶,少年曾宝华了解了许多黑暗的社会现状,萌发了最初的反抗意识。

18岁那年,在父母的撮合下曾宝华与江丁秀成家,次年生一子。由于他的辛勤劳动,日子还过得去。曾宝华正义感很强,好打抱不平,经常帮助周围的贫苦邻居。因此,当地豪绅冯久远、曾贞林等人对曾宝华极为不满,把曾宝华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希望有机会可以除掉他。但由于曾宝华武术很好,当地豪绅不敢轻举妄动。于是他们乘曾宝华外出“挑脚”谋生之机,先后栽赃、嫁祸逼死曾宝华的父母。更为恶劣的是还对其妻江丁秀进行污辱、调戏、强奸,江丁秀感觉无颜见亲人,自缢而亡。

曾宝华回家后,面对家破人亡的惨剧,含恨报仇。他只身一人闯入冯家,把冯家众家丁打得滚的滚、爬的爬。族长曾贞林对其进行“裁决”,污蔑曾宝华私闯民宅。曾宝华悲怆万分,决心与曾贞林拼个你死我活。邻居们劝他赶快逃走:“胳膊拧不过大腿,牛犊敌不过狼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曾宝华在乡亲们的劝说下,含泪把四岁的儿子送给叔母,流落到万安,寻觅报仇雪恨的道路。

1925年,广州国民政府成立,军队改编为国民革命军,曾宝华在广东参加了国民革命军。少年拜师学的拳术在部队得到充分的展示,曾宝华得到了上级的赞赏,当上了一等兵。

1926年秋,北伐军打到遂川,曾宝华报仇雪恨的日子终于来到了。他带兵征收土豪劣绅的军需款,横岭乡茂园村的地主豪绅冯久远、曾贞林、曾智水、曾信圭等都是被征对象,曾宝华带兵杀了他们的猪,清了他们谷仓,罚了他们的款,为穷人消了怒气。

1927年,正当曾宝华踌躇满志地准备大干一场时,蒋介石和汪精卫发动了四一二和七一五反革命政变,背叛了国民革命,轰轰烈烈的大革命失败。曾宝华含泪离别北伐军回到万安乡下种田。在苦难的日子里,曾宝华没有忘记共产党,没有忘记革命,他和万安地下党组织保持联系,参加了遂川劫牢战斗。

1928年1月,毛泽东率工农革命军进驻遂川城,成立了中共遂川县委,点燃了遂川的星星之火。随即,发动群众建立了遂川县工农兵政府。横岭乡茂园村的群众也自发组织起来,斗倒了土豪劣绅,成立了乡工农兵政府。曾宝华看到家乡革命如火如荼,带着家人回到了老家茂园。他亲自带领穷苦农民冲进大土豪郭老会家杀猪、担谷、捡家产,所有的土豪劣绅被这一壮举所震惊,都灰溜溜地成了过街老鼠。

后来,陈毅、毛泽覃率红军进入遂川。横岭乡茂园村在陈毅、毛泽覃的领导下,将原全安乡苏维埃政府改名为“遂川县第三区第十三乡苏维埃政府”,曾宝华被选为赤卫队长,其妻郭桂英被选为第三区妇女主任。

全安乡苏维埃政府虽然成立了,可当时还没有公章。当曾宝华从农协会主席李邦万那里得知这件事后,他说:“得马上刊刻,公章就是印把子,不能没有。”李邦万说:“你读过书,断文认字,给起个图样吧!”曾宝华接受任务后,连夜设计政府公章图样,反复琢磨,终于拿出了清样,经主席认可,次日请最精的木匠刊刻好公章。乡亲们细心地抚摸着这颗大印,万分激动地说:“我们穷人的一切都和这颗大印联系在一起。”

随后,遂川县工农兵政府为全安乡颁发了这枚印章,定名为遂川县第三区第十三乡工农兵苏维埃政府。这枚用木头制作的印章成为工农兵苏维埃政府权力的象征。人民行使神圣权力,曾贞林、郭老会、冯久远等,在赤卫队员的押解下,戴高帽、挂牌子游村示众,大长了农民的志气,煞了土豪劣绅威风。

井冈山军事根据地失守后,红军撤出了湘赣边界,全安乡沦为白区,反动地方武装对根据地人民进行了疯狂报复。“石头要过刀,茅草要过火,人要换种”,茂园村也不例外,以郭老会、曾贞林为首的土豪劣绅拼凑流氓地痞杀回茂园,疯狂反攻倒算,他们到处惨杀苏维埃干部,收缴工农兵政府文件,搜寻印章,摧毁红色政权。

全安乡的干部和群众都知道,工农兵政府的印章保存在一位赤卫队员家里,但谁也不透露半点儿风声。

为了寻找这枚印章,敌人在村里集合起群众,一个个“过筛子”。乡工农兵苏维埃政府主席李邦万夫妇遭到了敌人的毒刑拷打,但他们直到牺牲也没有说出印章的下落。

敌人又抓捕了年轻的赤卫队员李耀琦,将他打得皮开肉绽,希望他可以屈服。面对酷刑,李耀琦始终怒目以对,敌人就把他丢到石灰桶里关进水牢浸泡。最后,他全身的皮肉脱落,只剩下了骨架,敌人还是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红色大印。

随后,敌人抓住了从山里回家打探消息的乡赤卫队队长曾宝华一家,许诺只要说出印章在哪,就可以保全一家人的性命。面对敌人的利诱,曾宝华不为所动,说:“要我投降,青天白日做梦”。他宁死不说,敌人恼羞成怒,先是用木棍一阵猛打,刽子手曾智永抽出大刀,对准曾宝华的肚子凶猛刺去,曾宝华倒在血泊中。接着,敌人用杀猪刀在他身上一刀一刀地割肉,将他活活割死。曾贞林歇斯底里地说:“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我看把他的老婆、儿子一起干掉,叫他全家死绝!”接着,敌人又把曾宝华的妻子郭桂英推倒在丈夫血肉模糊的尸体上。郭桂英仍守口如瓶,敌人就用锄头击碎了他们年仅13岁儿子的脑袋,脑浆四溅,惨不忍睹。望着瞬间倒下的两位亲人,郭桂英悲愤不已,奋起反击,结果被敌人用刺刀挑死。惨无人道的敌人被气疯了,先是将曾宝华一家三口埋在一个坑里。事隔不久,又将三人尸体挖出来,碎尸后用箩筐挑到山上用煤油、柴火焚尸灭迹。

为了保护共产党的一个印章,曾宝华全家献出了生命。解放后,党和人民为纪念惨遭杀害的曾宝华、郭桂英和小生命曾长生,在烈士遇难的地方,修建了烈士墓,缅怀他们为革命所付出的巨大牺牲和贡献。

现在,历史的硝烟早已散去,但是共产党员为理想信念舍家献身的伟大品质依然熠熠生辉,激励着一代代共产党人为理想信念不懈地奋斗!

(撰稿张庆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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