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似乎比以往的冬天都要冷些。
寒风肆意的催残着树枝,越是这种凉寒的季节轻细冰凉的雨丝越是爱出来凑热闹。打伞多余又无用,细小的雨丝总能精确的往脸上飘。
当然,此时窗外的一切都与轶语无关。她正在教室里哆哆嗦嗦的刷着数学练习册,企图用美妙的数学知识让她忘却这寒冷。
事实是,这些都是无用的,轶语放弃挣扎,扔掉笔泄气般的趴到了桌上。
这个点教室没几个人,离上晚自习还有一段时间,很多人都选择窝在自己的被窝里,而不是早早的到教室来受冷。
宋茗来到教室的时候,就看到轶语如瘫痪般趴在课桌上。
他们现任班主任非常的前卫,他们班排座和其他班都不一样,他们是分组制的,T型拼组。调组方式和高中时期如出一辙。
那时候轶语他们组刚好移动到靠教室前门的位置,轶语的位置是靠着前门的墙边。宋茗进来时,就看到轶语趴在桌上,一手消失在桌肚里,一手放在桌面上,混乱又有规律的敲打着,表情呆滞。
“你干嘛呢?”宋茗就是随口一问,也没带什么负面情绪。
但在轶语听来就不一样了,听中凶巴巴的口气,这是看不惯自己无疑了。轶语瞬间停下了在桌上乱拍的手。
轶语一直想不出来,她为什么总是对宋茗有莫名的恐惧感。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与生俱来”?对宋茗这种说不清的害怕,可能是天生的。
可能人对于自己恐惧的人或事都会存在一定的好奇心,所以轶语又十分喜欢和宋茗一起。
轶语停下乱拍的手的同时,已经坐直了身子,藏在课桌下的手也抽了出来。
“你干嘛?那么大反应?”宋茗面无表情的看着轶语。
轶语读出来的表情是,她在生气。
“没什么啊,就就趴会儿。”
“嗯。”宋茗面无表情的走了,但轶语刚刚看她好像翻了个白眼,好凶。
她不敢去多想那个表情,但心里却止不住的想“自己很讨人恹吧”。
轶语现在是没什么精神学习的,倦倦又趴到了桌上。
还没趴两分钟,宋茗又过来了,在轶语对面的位置坐下。轶语坐直,想用手托住自己笨重的脑袋,碰到下巴的瞬间她把手缩了回来,直接藏到了袖子里,然后才用被校服包住的手撑着下巴,看着在自己对面坐下的宋茗。
轶语向来都不太会主动聊天,因为她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可以聊天的话题,其实她是一个比较闷的人,或许应该是阶段性闷吧。
但闷也又闷的好处,安静。
她们就这样静静的对坐着,两人都没开口说话,持续了好几分钟。期间或许是为缓解安静的尴尬,两人都在胡乱的翻着面前的书页。
其实轶语也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成为,嗯·····就称为朋友吧。
很奇怪的,宋茗明明一开始是对轶语十分不喜欢的,甚至是称得上是讨厌。毕竟轶语一开始总往她们宿舍跑,还吵到了她。而轶语本就一开始就对她有着些许的恐惧又有着那么一点厌恶,觉得宋茗太高傲。
但就是这样,她们还是成了朋友。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
轶语都不知道,原来还可以有这种相处方式。她们经常会在课余时间,十分默契的坐到一起,然后各自看书做题,互不干扰。很自然的讨论两人都没法解出的题目。这种默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只是在两人突然发现,想去追根刨底的时候,早已经是无迹可寻了。
像今天这种,宋茗过来手里没拿任何书籍的情况也是有的,往往这种情况都是宋茗给轶语带来娱乐的时间,简单的说,是给消息堵塞的轶语讲一些校园里的八卦,顺便做出各种批判。
这次也是有些特殊的,轶语等了好几分钟宋茗都还没开口。
轶语都要把一本书的书页数完了!终于,宋茗合上了对桌的书,一脸严肃又惊奇地说:
“你听说了吗?”
轶语停下了数页,看着宋茗的表情,轶语也是一脸好奇的问:“什么?”
“他们说,过几天就世界末日了!”宋茗有特意压低声音,这气氛突然有点像在讲恐怖故事。
“啊?”
这反应,显然就是不知道的。
其实轶语也算是听说过的。就是“听说”,只要长了耳朵,总会听到的,班里最近也是有人说关于“世界末日”的,不过轶语一直以为额、他们是在讨论什么剧情,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没想到今天宋茗竟然用这个,近乎于严肃的语气来跟她说。
“你觉得是真的吗?”
轶语还有点懵,“什么什么真的?”
宋茗并没有回答轶语的“什么什么”,而是又问:“如果真的要世界末日了,你怕吗?”
轶语认真的想了想,世界末日意味着什么。是世界的人都会si光吗?还是地球爆炸?
轶语不确定的说:“怕······吧?”
宋茗就特别讨厌轶语这一点,什么回答都要加一个不确定因素,让人很愤怒。
“怕吧,是什么意思?”宋茗很无语,但也不想跟轶语纠结这个没意义的问题。
自顾自的表明自己的想法:“我觉得还是挺害怕的。你看啊,这世界末日是什么概念呢?就是所有的人都会没命吧?那怎么让人在一夜之间甚至一瞬间都si光呢?是毫无预兆的所有人都死掉,还是由于外部环境破环而让人没办法生存呢?”
“地球爆炸?”轶语还是好奇的问了句。
“可是就是地球爆炸也没那么强大吧?末日,是意味着所有生物都死亡吗?”宋茗皱眉想了片刻,“要多剧烈的爆炸才会把所有的生物都,也不对,这个所谓的末日是字面意思吗?末日,日,就是一天,一天的时间毁灭地球,让地球再无生物······那这个就很恐怖了。”
轶语听着有点懵,是更加懵了,宋茗这是什么魔鬼发言,这些事是我们这个年龄该考虑的问题吗?这世界能不能简单一点了?
轶语缓缓发表自己的想法,表示自己还是存在的,“其实,世界末日并不可怕吧?”
宋茗震惊的看向轶语:“不可怕吗?”
“这有什么好怕的。都世界末日了,所有人都要死,又不是我一个人死。”轶语觉得自己表达得不是很清楚,想在解释一下自己的意思。
“就是,如果就我一个人死了,就觉得很,嗯,反正就是既然所有人都要死了,就没什么了啊,就类似于,我死了也要拉一个垫背的?相当于,全世界给我殉葬?”轶语说着还来劲了,“这种感觉好像还不错欸!是吧?”
宋茗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她。
而轶语还觉得自己的想法十分的有道理,还觉得自己可真是个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