轶语暗自夸耀自己一番后,又在宋茗的死亡凝视中,回归冰冷的现实。
她清了清嗓子,问道:“你刚说要世界末日,是什么意思?真的世界末日还是暗指什么,又或者是?”什么电视剧情?
“你是真不知道这个传言?都上新闻了都不知道。”
“我又不看新闻。”
“你还挺有理?”
“这有什么好没理的,我有限的时间当然要投入无限的学习中去了!浪费什么时间看新闻。”轶语理直气壮。
“······”
信了你个邪。
关于世界末日,轶语是真的没放在心上。
不管这事是谣言还是真的,她都不在意,这些与她都没什么关系。轶语虽然有些时候是挺骄傲,但她并没有傲娇到觉得自己可以拯救世界。如果世界末日真的来了,她也是无能为力的,何必要想那么多。如果世界末日没有来,她也只会安于现状就这么活着而已,也没什么特别的。
事实证明,世界末日并没有“如期”到来,如期到来的永远只有期末考试。
对于期末考试轶语也没什么可担心的,相反的她还很期待,毕竟期末就意味着放假,是很值得期待的。
轶语考试前后不碰课本的习惯应该是这个时候养成的。
其实都要考试了,再看书也没什么意义。毕竟不会的没背的,这个时候也来不及补了,一直纠结没准还会忘了本来就背好的。
思维混乱,得不偿失。
考试前一天晚上,已经把教室里的“T”拆了,排成了正常的数列。
轶语这个时候是怎么都看不进书的,虽然她很期待期末考,但每次考试她都会有某种莫名的情绪,整个人都很不快。总是很阴沉,但考完试就会自己好了,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玄学。
一天考试下来轶语昏昏沉沉的,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了。
为了缩短考试时间,这一天考了四科,语文、政治、数学、英语。
在考英语时轶都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不自己的了,考完试后轶语就只想睡觉了。
可是学校不做人,(好吧,学校本来就不是人。)这么密集的考试安排,晚上还要上晚自习。
轶语头疼欲裂,饭也不想吃了,出了考场就直接回了教室。但她出考场太积极,在他们教室监控的老师还在收卷呢。
无奈只得等着。
轶语一进到教室,就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
睡得模模糊糊,好像是睡着了,又好像没真的睡着,就觉得脑袋一直嗡嗡的。
直到听到有人叫她。
“轶语,轶语。”
“她睡了,叫不醒。”
“你拍她一下。”
“啊?”
……
声音很远,又很近。
轶语感觉自己的胳膊被打了一下,然后身体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像是应激反应。轶语觉得自己不是被对方拍醒的,而是被自己抖的那一下给抖醒的。
她迷迷糊糊的睁眼,就看到了白嘉绘那张红彤彤的受到惊吓的脸。
“干什么?”轶语还是头疼,她只是抬眼看了看,并不打算起。
“有人找你。”白嘉绘指了指门口,小声道。
“哦。”
轶语揉了揉脑袋,出去。
邱秋靠在走廊外的栏杆上,看着轶语一脸不开心的走出来了。
“干嘛呢,大白天睡觉。”
“头疼。”轶语揉了揉眼,“怎么了?”
邱秋啧了一声,也没回答轶语,问:“你吃饭了吗?”
“不吃,不饿。”轶语感觉自己已经没办法支撑自己站着了,整个人都懒懒的,也不知道什么毛病。
走过去与邱秋并排靠在栏杆上。转头看着邱秋,眼里充满疑惑。
是该疑惑,这应该是邱秋这个学期第一次到她教室来找她吧,轶语却是去过一班几次。
邱秋又亮出了她的招牌白眼。
嗯,轶语感觉邱秋也很凶。
“算了,我都懒得说你。”说着把原本藏在身后的塑料袋递给轶语。
轶语更懵了,接过塑料袋,看了一眼,里面全是吃的。
轶语惊叹:“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还特意给我带零食?”
“我知道个屁!”邱秋觉得自己有点肺疼。
“今天是你生日啊!生日都忘了?”
“哦,没注意啊。”轶语想了想又说:“你别告诉我,这堆垃圾就是你给我的生日礼物!”
“垃圾?垃圾你别吃啊!”
邱秋伸手就要夺轶语手里的袋子。
“不是垃圾不是垃圾,最多是垃圾食品,我就爱吃垃圾食品。”
邱秋也懒得跟她计较了。
“这学校里本来就没什么东西。送什么都不如送吃的,反正你爱吃。我这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轶语点头,“嗯嗯嗯!”
“哦!”邱秋突然想到,又从校服外套的兜里拿出了几根棒棒糖,“喏,这些给你,荔枝味的。”
轶语接过,还不等她说什么,邱秋又说:“本来是想就送你这个的。”
轶语瞬间抱紧手中的袋子,“送都送了,可不能收回了!”
“嗯……”轶语在袋里挑了挑,“我最多给你,嗯,这个面包!”
这是袋子里,轶语不是很喜欢吃的一个。
“……”
“你不头疼了?”
轶语捏了捏眉头,“好像还有点。”
“回去趴着去吧你!我走了!”邱秋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轶语回到教室,坐下剥开一根棒棒糖放嘴里,挺甜的。
轶语眯了眯眼,想到了去年生日。
轶语忘记自己的生日其实挺正常的。她从小都没有过生日的习惯,自然也就不会记得。
去年过生日,也不过是一群小孩找个借口疯玩而已。
那次过生日真的是有预谋的。
去年轶语生日刚好是放寒假的第二天。
邱秋直接没回家,就去了轶语家。轶语生日刚好是赶集的日子。白天她们一起去了镇上买了一些菜。还偷偷买了酒。
那时候轶语是跟奶奶住的,但奶奶家和轶语家并不远,她们买来了酒就直接藏在了轶语家里。
晚饭后,她们一行人以出去玩为由跑到了轶语家,拿出了白天藏好的酒。
其实喝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农村的小孩从小就会喝酒。
但是轶语不一样,她喝酒要让奶奶知道得被念叨好长一段时间。
可能人就是天生有劣根性,越是不让,越是向往。
而轶语就很享受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
她们还不只是自己喝。那时候,不知道是什么家庭条款,轶语还总要被念叨“不要和男生玩”。
于是她们喝酒的时候还叫上了两男生。
她们以吃夜宵为由,把晚饭时剩的菜顺理成章的带到了轶语家。
可能是她们吃夜宵的时间太长了,最后奶奶找了过来。
他们没有全军覆没,虽然被发现了偷喝酒的事实,但在奶奶进屋时,两个男生已经被她们从后面轰出去了。
轶语当时看着那两个男生从后门出去,然后小小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总有一种不明的愧疚感,又有那么一种道不清的快意。或许就是那种做坏事被抓包,却又证据不足的那种得意吧。
如今,轶语半趴在课桌上,嘴里含着棒棒糖,想到当时的场景,只觉得莫名的搞笑。
时间过去的也不久,也就一年而已,但很多东西都变了。
很多人会疏远,这是必然。
而心态也似乎一瞬间就全变了。
改变从来都不是因为时间,而是某一个不经意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