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旱魃已现身,身为天下四大派的灵玉派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在当日与乡长交谈之后,宁西山就下了命令要除掉旱魃。
像出现这种极富杀伤力的怪物,当地的官员都需要往上报备,往往等到朝廷下旨派人讨杀时,灾区已经是深受其害。现在听到灵玉派大弟子当即承诺要铲除这怪物,乡长大人顿时松了口气。要知道前几年旱魃刚现世时,茶叶生意是一落千丈,不光这样,除了那些被旱魃生吞活剥的人,还有成千上万人死于饥荒。
紧接着,乡长在各镇招募壮年男子设立防卫队,从早到晚分为三波人马不间断地看守。可以说整个茶乡处于备战状态。
但总有那么些不怕死的喜欢装神弄鬼,毫不在意。说是乡长这几年做了太多亏心事,天要降灾到茶乡嘞!
街上算命先生口中的魃更是邪乎。一鼠头鼠脸的男子拿着扇子轻佻地道“这旱魃是天降神物,前世是掌管万物水源的天官。许是咱们供奉的不到位,下凡间降下惩罚来了。”
“本应该好好供奉起来,前几年被一目堂这么一掺合也没个结果,如今再来恐怕是凶多吉少,更甚之啊!”
他用手将扇子一合,另一只则指着天,显得较为遗憾。
在下的人将他围成一团,有些信神仙的人听此慌了神,但更多的是质疑,很明显是不太相信他的这一套言论。
一个观望的小二说道“我说鼠八道,你胡说八道的功夫可是见长啊。还天上的神仙,地上的神仙你都没见过吧。我估计你啊就是和你老婆在床上的时候才会看到神仙。”
在场人闻之大笑,这人听到他的污言秽语也不恼,嫌弃地说道“我再和你说一遍,我叫鼠霸道,你要再乱叫,我就让我兄弟拔了你一口大牙。”
“再说了,似你这等凡夫俗子怎知本地仙的神通,我上知秦国八百载,下晓民间千百态。我看你也就是当一个店小二的料。”
这时又有一人笑道“鼠仙儿,你那兄弟修行了十多年了都没出现,怕是上天娶了个神仙老婆,逍遥快活起来把你给忘了吧!哈哈哈……”
这鼠霸道听着在座的笑声一时红了脸,指着这人骂道“不尊重天上的神仙是要遭报应的,我看你印堂发黑,必有一劫。”
众人也不回话,那些本就不相信他的人更是毫不掩饰地嗤笑。
剑七领着弟弟从人群中走出,神情很是鄙夷。
剑小雨啃着手上的糖葫芦问道“哥,你看到过他们说的那怪物吗?”
剑七回道“没见过。”
“奥”
过了一会儿,剑七神秘地说道“你知道这东西为什么那么少人见过吗?”
弟弟试探的说道“因为跑得快?”
这时剑七突然瞪着眼睛笑道“因为见过他的人大多数都被他给吃了,尤其是贪吃的小孩他最爱,白白胖胖,多可口啊!”
剑小雨停下拿着糖葫芦的手,眨着眼睛说道“哥,你眼屎没擦干净。”
“啊,什么……”
剑七想要的不是这结果,因为按以往来说弟弟的表情应该是从渴望再到震惊,最后是害怕,以前每当弟弟不听话时他都是这么恐吓的。
剑小雨拿开糖葫芦,用舌头舔舔嘴巴道“哥,我都快十岁了,你能不能再想些其它骗人的话。就你这一套现在连黄大胖都骗不到。”说完径直向前走去。
站在原地的剑七觉得很是诧异、搞笑,不禁自问道“这傻小子到底是长大了,还是早就在配合我呢?”
……
刚一进客栈,剑七就发现大堂内站满了灵玉派的弟子,宁西山在最前方进行训诫。满乡的人都知道他们要上山除魃,现在是时候行动了。
宁西山目视着剑七,随即走到他的跟前,并当着众人面说道“剑七兄听闻此事,自告奋勇地要加入这次除魃的行动,实是大丈夫行为。灵玉派弟子应当以此为敬。”
一些灵玉派弟子傻了眼,没想到平日里不入眼的小人物竟有如此觉悟。不过其中更多的是用眼神鄙视他的不自量力。
剑小雨疑惑地看着哥哥不知所措。
一旁的言玉清站出来驳道“剑七不是本派弟子,再说他可是个不能修行的普通人,如此危险的任务怎能带上他?”
宁西山转身严肃地道“我看剑七兄身手不凡,较本派弟子也不遑多让,既然剑七兄有心我自然要成全他。”
言玉清不解地看着剑七,昨日里自己已经很清楚地和对方说过,她虽然被剑七救过几次,可也深知剑七不是以助人为乐为目标的人。
此时剑七摸着弟弟的小脑袋笑道“怎么了?言小姐不相信我也会做这么深明大义的好事?”
言玉清欲言又止。
接着宁西山对着众人道“斩妖除魔是人间大事,本该我们修行者先行之,可也不该没了其他人的侠义之心。”
他又看向剑七道“剑七兄侠义,入山寻魃时就跟在我身边,我自当会尽力护你周全。”
剑七知道宁西山的真面目,也明白他的目的。道“那么又有劳宁师兄了。”然后在众人的眼光中拉着弟弟走回了房间。
坐在床上的剑七闭目沉思,他没有在弟弟面前表现出其余的神情,也没将宁西山的真面目和弟弟说明。这倒不是不信任,仅仅是因为若弟弟一个不小心在其他人面前露出马脚,那么换来的可能是他无法承受的后果。
剑小雨两手撑着下巴坐在桌子旁道“哥,你真要去杀怪物吗?”
剑七道“不然呢?”
“我感觉你这几天有些不对劲。”
剑七问道“真的?”
片刻后剑小雨露出隐忧,说道“你要不然别去了吧,我听外面的人说那怪物挺危险的,你又不是修行者,万一伤着了怎么办?”
剑七的睁开眼睛看向他,表情从逐渐变得认真起来。“傻小子,你以为那临阳城是那么好进的吗,咱们一没背景,二没文书,现在还是从严城逃出来的,严格来说是偷渡。我现在进去也能混个名号,到时候让乡长写个书面证明,那进临阳城还不是小菜一碟?”
“那……”
“放心了,你哥是什么人还不知道吗?一遇到危险我会躲着走。”剑七知道弟弟的忧虑,安慰道。
现在他很清楚自己危险的境地。宁西山可是杀魃主力,最后定是要与旱魃一战的,剑七跟在他身边看似安全,实则凶险万分。
那宁西山与他同行还打着保护的口号,无非是怕剑七不肯出手在一旁监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