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慢一点？我......要歇菜了......”亡命鸳鸯一路跑到了四楼，唐隅拉到一半感觉拉不动了才停下来。他是运动员，像这种运动量跟喝水似的，而作为普通人又缺乏锻炼的方小曈早就累得气喘吁吁。
再跑下去真要出人命了。
唐隅回头看到方小曈，吓了一跳，方小曈面无血色，唇色惨白，大颗的汗珠从额头冒出来。
于是赶紧过去扶住方小曈，一起坐在了楼梯间。
“抱歉，我光顾着跑了。”唐隅从口袋拿出纸巾递给方小曈。
方小曈用颤抖的手接过纸巾，一时半会说不上话来。无力地抬起手，擦了擦汗。
“你还好吧。”唐隅见方小曈的样子内心万分难受。
“话说钟老师为啥叫你过来啊？”方小曈休息了一阵终于缓过来，如果换做是别人估计她还不敢跳下去，但是眼前的这个人是唐隅，她无所畏惧。
何况更贴近唐隅一分，也是一份幸运。
“啊，老师说体力好的快跟他出来一下，然后我就在他旁边，就顺便跟出来了，然后才知道是因为这件事。”唐隅笑着凑近方小曈说。
方小曈看到唐隅接近的脸，于是想起了早上做的那个梦，以为他要继续做梦里的事，她面色一阵红晕，只好硬着头皮，闭着眼睛迎过去，不就是接吻嘛，谁怕谁！
只感觉唐隅对着她的额头大大的吹了一口气，原来是方小曈额前的发隙间有一小块餐巾纸的纸屑，唐隅只是想将她额头的纸屑吹掉。
“你头发上有纸。”唐隅看她闭着眼睛凑过来心想，刚刚的动作是不是让她误会了，好尴尬啊。
“还有吗？”方小曈拍了拍刘海内心嘀咕，唐隅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吧，好尴尬啊。
“没，早被我吹跑了。”唐隅害羞地转过头，视线不敢落在方小曈头上。
“叮.......”早自习的铃声就像一场及时雨。
只要我不表现出尴尬，尴尬的就是对方。
听到铃声的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又纷纷转过头去。
“我们走吧。”两人异口同声。
居然有一点点失落？唐隅没有亲过来，尴尬之后的方小曈居然第一反应是会有点失落？那也太丢人了吧。
亡命鸳鸯来到了教室，才发现教室比外面精彩多了，大家都在议论纷纷。
“方小曈，你可以真牛，热搜榜第一！甩第二好几条街。”她的后桌林巧巧一手拿出手机给她看，另一手竖着大拇指。
排行榜上第一条“梧桐一中老师罚学生下跪”，第二条“梧桐大学化学楼爆炸”，第三条“体罚学生合理吗？”......
方小曈拿过了手机点开了第二条，“哎呀，你点错了，是上面那个”林巧巧在旁边指导着。
方小曈全然不顾，仔细看着实验室爆炸的新闻详情。
“昨日下午16:32分，梧桐大学化学实验楼突发爆炸，校园内浓烟滚滚，目前暂无人员伤亡，据附近的学生说，有人使用反应釜不规范导致的，具体原因正在调查中。”这个新闻在方小曈脑子里炸开了花。
如果当时她没有叫尹郁舒过来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如果当时她没有叫尹郁舒过来也发生了这种事，那是不是代表她妈就被炸了？
也就是说她差点又失去了她唯一的亲人。
想到这里，她的眼里泛着泪光。
“方小曈，方小曈，方小曈”林巧巧连叫几声，见都方小曈没反应，只好直接从她手里抽过手机。
方小曈一下子瘫坐在座位上，唐隅也见到了她异样的表情。开了一瓶纯净水伸向方小曈，方小曈起先没有反应过来，唐隅推了推她才接过纯净水咕噜咕噜地喝起来。
旁边的几个同学像是开小组讨论会似的围在一起。
“哎，你们说这次竹叶青被开除还是方小曈被开除？”
“那还用说，肯定是方小曈啊。你听说过一个学校因为一个学生开除一个校领导的吗？”
“说的也是啊，方小曈可真冤。”
“那可不，梧中下面可埋了不少冤魂。”
“别瞎说，不是说只有一个吗？”
“你们就别造谣了，小心老师找你们谈话。”收作业的副班长刘畅走了过来，伸手示意要他们交作业。
“怎么又是你收啊，王语诗呢？”这几同学三三两两地回到了座位去找作业，一脸扫兴地把作业拍到了刘畅身上。
“学习委员请病假了，我代收。”副班长扶了扶刚刚被拍偏眼镜。
“咦，你们有没有发现王语诗老是请病假啊！”
“是啊，我就搞不懂了，为啥她经常请病假还是每次考试年级第一啊！”
“学神的世界你不懂！”一位同学意味深长地说。
刘畅听了，双手握紧了拳头，狠狠地锤了锤桌子，指关节处个个泛红。
他想保持年级前三十就不得不每天学习到凌晨两点，为什么别人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东西，他拼尽全力却也只能维持普通人的模样，远远达不到那群怪物的水平。
对，他们都是一群怪物，梧桐一中太多怪物了，新来的方小曈也是怪物！
林老师的周测题居然也拿了满分，谁不知道林老师的周测从来不是检验大家的水平如何，而是一群怪物们的狂欢而已。
方小曈趴在桌子上平复心情，这个时候手机震动一下，她打开手机一看，一个未知号码的短信“教学楼A栋天台见。”没有落款，没有署名，没有约定时间，方小曈疑惑。不是听说天台封了吗？怎么去啊，而且也没说几点，难道那人一直在等，难道是恶作剧？该不会有鬼吧？
在想啥呢，怎么可能有鬼，我可是坚定的无神论者。方小曈拍了拍脑门。
看方小曈拿着手机一直重复着翻盖又合上的动作，手机上挂着淡黄色的皮卡丘摇来摇去，挂件已经褪色，皮卡丘眼睛鼻子嘴都没了，只剩下一个轮廓，一看是有些年份了。
“话说，大家都用智能机了，为啥你还在用翻盖手机啊？”这个问题唐隅早就想问了，看到方小曈的手机一直晃来晃去的，今天实在忍不住了。
“揣兜里方便啊，现在的智能机太大了。”方小曈展示了一下放校服里就看不出有手机的样子了，继续说：“而且还防水。”
“是啊，你确实需要买一个防水的，不然经不起你折腾。”唐隅忽然想到方小曈两次落水的事。
“你别这样看着我，那只是个意外，意外懂不，我又不是经常掉下去！”方小曈看到唐隅的眼神马上就明白过来他指的是什么了，顺手就拿着课本挡了唐隅的脸，唐隅只好歪头看向方小曈，觉得此时的她分外可爱。
像她这么马虎的人，我不在身边怎么办？唐隅想了想。至少应该教会她游泳吧！
唐隅又觉得方小曈像个孤独者，自开学以来就很少见她和班上的人来往，难道她不用社交吗？
“你不打游戏的吗”唐隅问。
“不打。”
“你不聊微信吗？”
“不聊。”
“那QQ总有吧？”
“有啊，晚上回家会用电脑登陆一下！”方小曈QQ上有很多数学群，群里数学资料也很多，她常常在群里充当大神，为大家指点迷津，很多人都不知道指点他们的人背后是位中学生，甚至群里有人传谣说她一定是某高校的教授，迷弟迷妹无数，尊称她为方大大或方大神。
“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乖的一面。”
“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方小曈不屑地说。
方小曈想了想，趁着午休的时间，还是去看看吧，是人是鬼，见了分晓。
方小曈一个人来到了教学楼A栋顶楼梯间，远远看去，通往天台的门是紧关着的。方小曈暗叹道，我真是脑子瓦特了才来的。
她突然听到天台传来一些声响，有人？难不成门没锁？
于是她试探性地走了上去，轻轻一拉，门开了。
一阵强风迎面扑来。
她还是第一次来学校的顶楼，校园视野开阔，一眼就能看到校园外不远处的湄清河。
天台的围栏是刷了漆的铁丝网组成，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根更高的铁杆，这些铁杆应该是为以后加高铁丝网准备的。围栏掉漆很严重，有很多人类活动的痕迹，大概之前是开放，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关闭了。
天台往左的尽头一个背影，身上的白色外套，被风中吹得乱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