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风沙包裹着的“独狼”慢慢降落到了燕珠钗的房间门前,然后那些风沙就慢慢汇聚,汇聚成了雁南飞的模样。
原本抱着燕珠钗痛哭的田锦见了“独狼”,当即放下燕珠钗,冲向了“独狼”,提起拳头就要打下去:“你杀我父母,我要你死!”
“田少爷,慢着!”
戴盛赶紧叫住了田锦,然后难以置信地看着被岩石包裹的“独狼”,问:“你到底是谁。”
戴盛话还没说完,他就揭开了“独狼”的面具……
“竟是你!”
戴盛、傅晋年和傅狄都惊奇的看着“独狼”的脸,这“独狼”竟就是傅府的守卫庾桢襄!
庾桢襄不甘地低下了头,而雁南飞则是没有情绪地说道:“好了,独狼抓到了,戴盛,你做得不错,我们回去吧。”
雁南飞说完就扛起包裹着岩石的庾桢襄往门外走去了。
见此,田锦着急地问道:“大人!他会死吗?”
雁南飞只好停了下来,回道:“你放心,等我们问完他与修罗堂的联系方式,死刑他是逃不了的。”
然后雁南飞就走出了院门,彻底没了踪影。
见此,戴盛也赶紧跟了上去。
但戴盛刚走没几步,他就听到身后的傅狄说道:“戴大人慢走。”
听到这话,戴盛立马停下了脚步,深深地看了傅狄一眼。
而傅狄见戴盛看了过来,就赶紧对着戴盛恭敬地行了一礼。
只见戴盛抿了抿嘴,点了点头,然后赶紧跟上了雁南飞,一起没了踪影。
于是云霓、陆谦和周舟也赶紧跟了上去。
“唉!”
傅晋年叹了口气,搂住田锦怜惜地说道:“孩子,你受苦了!”
一听这话,田锦就痛哭了起来,嘴里不断地喊着:“母亲……母亲……母亲……”
但田锦心里想着的其实是:“母亲,我终于替你报仇了!”
田锦哭得那就一个真情实意,连傅狄看了都不禁在心里赞叹道:“演得真棒!”
傅晋年安慰完田锦后,这才离开了田府,带着傅狄一起回傅家去了……
……
中午。
监察阁,裁决司。
雁南飞将庾桢襄放在了裁决殿的中央,然后坐在了主位之上,俯瞰着庾桢襄。
这时候,戴盛一行人就从门外跑了进来,戴胜着急地喊道:“大人,慢着!”
“怎么了?戴盛?你还有什么事吗?”
雁南飞沉声问道。
于是戴盛赶紧回道:“禀大人,按照属下所查线索,独狼并非这庾桢襄,而是那傅家少爷傅狄。”
“哦?将线索呈上来给我一看。”
雁南飞诧异道。
于是,戴盛就看向了云霓。云霓就赶紧将身上放着案情记录都呈给了雁南飞。
雁南飞拿起记录一看,翻了一页又一页,随后说道:“陆谦。”
陆谦赶紧回道:“属下在。”
“去,去田家裁缝铺,问问庾桢襄是不是他们的常客。”
雁南飞如此说道,于是陆谦就应了一声,然后就匆忙跑出去了。
然后雁南飞又说:“周舟。”
周舟也赶紧上前应答:“属下在。”
“你看看他的脚是不是长约七寸。”
雁南飞边吩咐边唤出了阵法控制着庾桢襄脚下的岩石分散开来。
之后周舟就上前脱了庾桢襄的鞋子仔细查看,片刻后,周舟就对着雁南飞拱手回道:“禀大人,嫌疑人脚掌实长六寸,却穿着七寸的长靴。”
听到这话,戴盛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而雁南飞则是将案情记录放在了一边,重新将庾桢襄的脚禁锢后,看着戴盛叹道:“小盛啊,这查案,你还是差点火候啊。接下来就等陆谦的消息吧。”
戴盛神情失落,对着雁南飞拱手回道:“是。”
于是,这恐怖威严的裁决司,就变得寂静了下来,但戴盛的脑袋依旧嘈杂着,他还是不相信庾桢襄就是独狼。
……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后,陆谦终于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对着雁南飞拱拱手道:“禀大人,庾桢襄确实是田家裁缝铺的常客。还买过玄冰蚕丝布匹。”
听到这话,戴盛的信念就开始动摇了起来。
而雁南飞则是点了点头,看先庾桢襄喝道:“庾桢襄,你为何要做修罗堂的杀手?”
庾桢襄低着头,神情恍惚地回道:“家父病了,有一味药,极其昂贵,小人……小人缺钱……不得已才……”
“你竟为救一人之命而杀害众人之命!你罪无可恕!你可曾想过,你杀害的那些人也是别人的挚爱亲朋,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哈?”
雁南飞的怒吼在这裁决司中回荡,击打着每个人的心脏。
但庾桢襄却咬了咬牙回道:“我不在乎!我只想救我爹!”
“哼!执迷不悟!无可救药!”
雁南飞气的心胸剧烈起伏,但他很快就平静了下来,继续问道:“庾桢襄,老实交代出你与修罗堂的联系方式,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些。”
听到这,庾桢襄轻蔑一笑,说道:“死得快或死得慢,不都是死吗?大人,您这可没诚意啊!”
“诚意?”
雁南飞被气得吹胡子瞪眼了起来,唤出阵法就要往庾桢襄身上招呼,但庾桢襄有突然说:“不过呢,大人,这说出修罗堂的联系据点不是都有赏金的吗?您若是答应将这赏金给家父,我就告诉你。”
“你一个犯人还想要赏金?”
雁南飞气极反笑,他刚想说些什么,但又冷静了下来,顿了一会,说:“好,可以,念你一片孝心,我可以答应你。”
“多谢大人。”
庾桢襄感激地看了雁南飞一眼,然后低下头说道:“城南的稻香米店,去那里和掌柜的说‘要买酒’,掌柜会和你说‘只有米酒’,你就说‘只要雄黄酒’,他们就会领着你去联络点了。”
听此,雁南飞点了点头,看向了云霓,云霓会意,二话不说就跑了出去。
这下,这裁决司又安静了下来。
而雁南飞也是安静了下来,静静等待着云霓回来。
……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云霓也汗流浃背地跑了进来,激动地说道:“禀大人,犯人所述无误,城南稻香米店附近的白玉酒楼便是那修罗堂的联络据点,现所有相关人员已被逮捕!”
这下,戴盛就彻底相信了庾桢襄就是那独狼。于是他就十分自责地来到了大殿中央,对着雁南飞跪了下去,悲戚道:“属下办案不力,冤枉了傅狄,还请大人惩罚!”
“你查案至今不过一年多,还有许多需要学习的,罚倒是不必,但接下来两个月,你还是不要接手任何案子了,好好总结这起案子,想想其中有哪些遗漏和不足的地方,期待你下次办案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
雁南飞如此说道。
于是戴盛就对着雁南飞拜了下去,失落道:“是,属下听令。”
然后戴盛就失魂落魄地站到了一旁,一脸自责。
之后雁南飞就看向了庾桢襄,面无表情地说道:“庾桢襄,你为修罗堂卖命,总计杀害后土城民众二十余人,证据确凿,按律当诛!你可有异议啊?”
听了这话,庾桢襄赶紧问道:“大人,那赏金你会给家父的对吗?”
雁南飞点了点头。
于是,庾桢襄就坦然笑道:“那,小人就没有异议了。”
“好!”
雁南飞看向了门外,喊道:“来人,将人犯押至监察阁门前,斩首示众!”
于是,门外当即走进来两个守卫,将岩石包裹着的庾桢襄抬了出去。
……
没过一会,庾桢襄就被抬上了监察阁门外的处刑台。
而那些街坊邻居们见有人被抬上了处刑台,就赶紧靠了过去,切切私语了起来。
同时,台上的侩子手见有人来了,就开始喊道:“诸位,此人,便是那传说中的独狼,今日,在戴盛大人领导的查案小队的探查下,他终于被绳之以法。今日,雁大人令我等将其斩首示众,望天下人引以为戒!”
而台下的人一听,立即骚动了起来,讨论得更加热烈了:
“戴大人可真厉害啊!”
“是啊是啊,这独狼逍遥了两年可终于被抓住了!”
“这独狼可真是恶毒,杀了那么多人,就这么杀了他可真是便宜他了。”
“就是就是,应该将他剥皮抽筋!折磨致死,不然怎么对得起那些死去的人啊!”
“就是就是!”
……
但他们说着说着,突然有一位脸色惨白的老叟走了过来,怒吼道:“你们闭嘴!我家桢儿不可能是独狼!不可能!”
台下的人齐齐地看向了那老叟,小声说道:“这就是那独狼的父亲吗?看着也不像好人,怪不得能教出这样的儿子,我们还是里他远点。”
老叟不断地申辩着,怒吼着,但看客们依旧你来我往地讨论着,鄙视着……
“行刑!”
台上突然响起了这句话,然后看客们的注意力就都被那吸引到那处刑台上了,而那老叟则是着急的冲向了处刑台,但被台下的守卫死死拦住。
咔!
侩子手收起刀落,庾桢襄的头颅在地上滚了几圈,滚到了处刑台的边缘,不断地滴血流到地面。
见此,那老叟悲痛地吼了一声:“儿啊!”
但周围看客的叫好声却将这声怒吼全部淹没了。
处刑结束后,雁南飞就散去了包裹着庾桢襄尸体的岩石,而守卫和看客们也都散了,只剩那老叟跪在处刑台边,抱着庾桢襄的头颅哭得泣不成声。
之后,那老叟就独自一人借了辆拉车,将庾桢襄的尸首放了上去。
然后,他就在黄昏之中,步履蹒跚地拉着车,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