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见。”
“是。”知意道。
知意给重乔身边的亲信传话,亲信给重乔传话,重乔这才过来。
“坐。”江素流示意他在檀木方椅上落座。
重乔已经及冠,娶妻数位,后院中美人如斯;二皇子被下嫁政治联姻;重染翰无甚可赘述的。
重乔略颔首,掀了裙摆,见他坐姿有些恣意张扬,江素流眯了眯眼。
“三弟媳,进来可是安好?”开头自然是要先客套一番的,江素流自然料的到,接下:“相信大殿下的消息比妾身灵通。”
“三皇弟掩盖事实,散布谣言的能力,向来是比我更甚。”重乔笑道。
“说吧,大殿下来见妾身,所为何事?”江素流直奔主题,“妾身记得此前,从未与大殿下搭过话?”
他突然起身,爽朗笑了一阵,“几年朝夕相处,到头来从未搭过话?”
“你……”江素流警惕后退。
她在未遇见重染翰之前的十五年光景里,朝夕相伴的除了阿娘,便是……
可他怎会是师方迟?
重乔没有说下去,转身便走。
江素流急了,上去拢住他的衣角,“你与师方迟是什么关系!”
“开个玩笑罢了,太子妃为何如此紧张?”他停顿脚步,省视江素流一遍。
“妾身非太子妃……”江素流听到那三个字,脸色一变。
“快了,有实无名不是?”他再次起身,向江素流抱拳作揖,“我先走了,若是有事,找瑾温妃罢。”
瑾温是他正妃,因此称为瑾温妃。
“你……”江素流还有话想说,重乔已经跨出大门。
“知意。”江素流叹了一口气。
门外进来人:“娘娘。”
“其余人,我都不想见……无论是太子,是否明白?”
知意有些鬼机灵,“是。”
安宁的,日暮西垂。
景仁宫方向升起一盏一盏孔明灯,煞是好看,它,确是在招引凝禾帝。
凝禾帝身子不好,害了顽疾,不易过度操劳,不宜纵yu,所以那盏孔明灯,实是无益。
江素流透过纸窗,月光照着她半边脸像是发着一种宁静幽冷的光,她活着世上,却用精神与世隔绝。
……
“大殿下……”瑾温妃柔弱无骨的手抚上重乔的肩颈。
“你来了。”重乔依旧闭着眼。
偌大安静的浴室,氤氲着水汽,她不着一物进来,就是这般的?
“大殿下~”瑾温妃的语气有些委屈,重乔自然听得出来,因为知道她此般如何,才不想睁眼。
她,只是他利益驱使迎娶的正妃。他自持是个正常男人,只是别人都可以,唯独她不行。对自己的合作伙伴,不能掺杂分毫的私人感情影响判断。
“查的怎么样了?”重乔答非所问。
一听正事,瑾温妃立时严肃起来,“是那个‘师方迟’致太子侧妃流产……”从头到尾详细叙述一遍。
“让他检查检查,人皮面具一定贴牢。”重乔猛然睁开眼。
……
“太子侧妃依旧不肯见孤?”重染翰连续三天的碰壁,令他有些郁郁寡欢。
每次得来知意一本正经的回答:“侧妃说了……她暂时……呃……殿下您先去找林承徽阙良娣凉昭训,她暂不提供服务。”
那几个字,知意有些羞于启齿。